三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安置這李成玉,不過看在梅花的麵上也不能置之不理。


    張秀芳讓人進來,又詢問了是否吃過晚膳,李成玉一一答了。見三人對他如此客氣,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你小小年紀不好好進學,獨自跑出來家裏人不管嗎?”張秀芳問。


    “晚輩無禮,還不知該如何稱呼您?晚輩家中父親嚴厲,母親慈愛,故而晚輩是趁著父親出門才跑出來的,家裏已經留了信了,相信母親不會擔憂的。”


    張秀芳便點頭道:“若是願意你叫我一聲張姨吧,那是你吳浩然兄長和田世舒姐姐。說起來你還欠她一個道歉。”


    被提起當日的孟浪,李成玉小臉通紅,起身作揖,“還請姐姐原諒則個。我那日……”李成玉便把他的事情倒豆子似的說了。


    張秀芳皺眉,“你是怎麽知道身世的?”


    李成玉道:“我爹去年就告訴我了。是我爹看我母親把我寵得不像話,把我好頓打,然後說我都七歲了也該明事理了,便把我的事都說了。他說他從未想過瞞我,不過看我年幼才沒說,可看廖氏用心險惡不得不說出來,將來是否還上廖氏的當,能否為我娘報仇就看我的了。”


    “報仇?你爹怎麽說你娘的?”張秀芳對李繼業的做法嗤之以鼻。


    “他說廖家勢大,如今我家許多產業都被廖家人直接把控,我娘是廖氏趕出家門的。他曾經把人安置在外,可後來卻不知所蹤,他懷疑已經是遭了廖家的毒手。我曾去過那外宅,確實有我母親生活過的痕跡……他並未騙我。”


    “既然你爹說你娘已經死了,你為何還找她?”張秀芳打斷他的話。


    “我娘留下來的遺物中有姐姐帶的那種花,我爹說是我外祖家獨門手藝。”


    張秀芳歎口氣,不得不承認這李繼業真是惡心到她了。


    “不用說了,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不過你娘確實不在這裏,你也不該來這裏。你李家尚且不是廖家對手,若是讓人發現了你娘,豈不是害了她。”


    李成玉聞言很是慌張,“張姨,我絕無此意。”


    “你出來太久了!廖氏縱然對你不上心,可也絕不會讓你出事,你該回去了,不然她要起疑。至於你的心意,我會轉達給她,若是可能我會讓她寫信給你。”


    李成玉站在院子裏並不動身。二白拉著他,勸道:“這位夫人說得很對,說不準家裏現在已經派人找出來了。今日天色已晚,咱們先回客棧,若是有事明日再來吧。”


    李成玉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拉走,走到大門處又回頭問田世舒:“田姐姐,你與我娘是什麽關係?”


    田世舒見他一副沒人要的流浪狗模樣,不想刺激他,“鄰居。”


    李成玉才收回要咬人的模樣,出去了。


    田世舒歎口氣,張秀芳問:“你怎麽還說謊了?”


    “這小子被慣得不像樣,也不知道他把師父想象成什麽樣,反正看他那眼神占有欲挺強的,我怕他嫉妒我!”


    張秀芳想笑,不過點下頭道:“到底被嬌寵著那麽多年!脾氣隻怕是真不好。”


    吳浩然問道:“這事兒要怎麽和梅師傅說?”


    張秀芳搖頭道:“不用你,等這小子走了我去找她一趟。”


    “真不讓他們見上一麵?”田世舒猶豫道。


    張秀芳歎道:“你師父是個心軟的,這要見了麵就 一發不可收拾了!別忘了她為什麽躲出去!”


    提到這個,吳浩然忽然道:“錦繡坊的李掌櫃又來找了你一次。我說你家中雜事頗多,以後都不接活了,我這自作主張可使得?”


    田世舒笑起來,“使得,很使得!”


    “行了!你也回吧,有什麽話明日再說,小舒晚上留這邊住吧!”張秀芳說著起身,把吳浩然攆了 出去。


    吳浩然望著麵前緊閉的大門,歎口氣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卻見早該離去的主仆倆人在自家門口徘徊。


    “不是說是田家姐姐的家嗎?怎麽是你住在這?”李成玉小跑著來到吳浩然跟前。


    “怎麽?你找她什麽事?”小屁孩這樣不聽話,大晚上的亂跑。


    “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能不能借住……”李成玉低聲下氣地解釋。


    “不能!”吳浩然拒絕。


    “吳家哥哥,你也認識我娘嗎?你能不能看她麵上救救我?那客棧太吵了!”


    “不是不給你娘麵子,是我家沒有空房!”


    “柴房!柴房就行!”


    “你倆是沒銀子嗎?”


    “回吳公子,確實是那客棧太吵,不知為何客棧接待了一批外地來的商隊,說的話我們也聽不懂,踢踢踏踏的,確實吵。”


    吳浩然沒法,隻得把人領進家門。


    田世舒的馬見有人回來,噅噅地罵著髒話。大熱天的也不知道早點回來給它倒水喝。


    吳浩然把兩人領到他原來的房間,道:“你倆在這屋湊合住一晚吧!我先去飲馬,你們收拾收拾,一會兒我給你們拿寢具。”


    說完就出去了。


    張姑姑和孫媽搬走後,他就住進正房了,不過等到冬日他還是要搬回廚房那邊的。


    二白倒是很勤快,見黑珍珠喝完水,便給它找了髒水桶,解決生理問題,馬兒高興,賞了他一個舌吻。


    李成玉湊到吳浩然那屋,“田姐姐為何不住這裏?”


    吳浩然放下書本,“你叫張姨的人是她師父,所以她偶爾會住那邊,她平時並不來縣裏。”


    “師父?張姨是教什麽的?”


    吳浩然笑道:“來的時候你沒看到一道牌坊?你猜那牌坊是怎麽來的?看來你真不知道,那牌坊是剿匪得的。”


    李成玉豁然起身,“張姨好厲害!”然後又坐下,“田姐姐也會功夫?怪不得她踹我踹得那麽輕鬆!”說著還揉了揉肚子。


    聽到這個,吳浩然起身把他拎起來,“學人家調戲女孩子,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嘴!若不是認識你娘,老子今天打趴下你!到外邊站著去!”


    “吳大哥!浩然哥!大哥!錯!兄弟我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李浩然被一路拖出了屋子,嘴裏嚷嚷個不停。


    “閉嘴!再喊就揍得你爹娘不認!”


    “吳大哥,你不是秀才嗎?怎麽也喊打喊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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