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這東西上輩子世舒在遊樂場裏玩過,箭頭連氣球的邊都沒擦到就落了地。沒想到此生竟然還會練這個。


    見她疑惑,張師父道:“這半年更多的是打熬筋骨,練起來未免枯燥,便練練箭術,別小看它,射藝之術不但可以幫助鍛煉腰背力量、手眼配合,還可修身養性,若能有一手好箭術便超過多少會拳腳的了!尤其你平時刺繡用眼較多,練練箭術便當做休息了。”


    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啊!世舒點頭不已。


    晚上趴在床上,田世舒在心裏劈啪地打著算盤子。


    沈媽五百文的月錢是老爹付的,另外爹爹還會再付五百文的房錢,暫時買房的事還不能告訴家裏,那這個錢世舒準備昧著良心收著,當補貼家用了!


    師父薪水二兩,另外三人若想吃得好點得再加五百文,那她這裏就要每月三兩支出。


    繡坊經常會有打絡子的活兒,會交給她們這些學徒去做,繡坊會給相應的手工費,據說每個月有百來文,這點微薄的收入……啃老也不是不行,這兩年爹爹的學生越發多了。世舒在床上滾了兩圈。


    唉,良心過不去啊怎麽辦?爹爹都累瘦了呢,得給他補補才行。要不把人參賣一些?這養殖的到底行不行啊?別坑人啊!要不還是賣珍珠吧!這個安全!我實在太善良了!嗚嗚嗚……人參就給爹爹煮湯喝吧。


    這麽亂七八糟的想了一會兒,不知哪家的雞叫了三遍,勤奮地欲哭無淚的田世舒小朋友爬出了被窩,有啥法子呢,這苦真是自己找來的呀!


    “師父咱們非得起這個早嗎?晚上不行嗎?”世舒一邊紮著馬步一邊討價還價。


    “不行!你可聽過聞雞起舞的故事?”張師父冷冷地問道。


    世舒點頭,開玩笑,但凡她說一句沒聽過,回頭田夫子會讓她體會夜夜無限暢讀的快樂。


    “嗯,既然知道哪還那麽多廢話?還有閑心想這有的沒的,一會兒沿著街跑四個來回再回來。”張師父果然冷酷無情。


    “師父~~”世舒試圖賣萌過關。


    “還有你不用叫我師父。”張師父提出要求。


    ……怎麽個事兒?這就要撂挑子?


    “師父,我錯了,我紮完馬步馬上就跑,您別生氣。”考慮到自己是個試用期的徒弟,還是要好好表現的,氣跑了這個師父,還不知道下一個在哪。


    “……”張師父無語,“你喊我姑姑就行了,喊師父實在別扭的很。再說我也沒什麽武林絕學傳給你,一套齊眉棍法不過是家學淵源,你能掌握到什麽程度但看你的天賦吧。”


    “是,姑姑。徒兒一定會好好學的。”有一說一,這位張師父倒是對自己的脾氣。


    訓練了一早上,田世舒吃了兩個燒餅一碗蛋花湯,腆著肚子去了繡坊,然而,還沒到午飯時間,就餓得抓心撓肝了。


    訓練效果竟然如此顯著!田世舒始料未及,就是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橫著長還是豎著長。


    唉,可別變成一個徒有肌肉的大塊頭啊!想到某些肌肉係美女的圖片,世舒整個人都不好了。沈媽送到眼前的香菇燉雞都不那麽香了!


    要問為啥田世舒鐵了心要給自己找個武師父,概因兩年前他爹聘請了縣衙的捕頭到書院來教學生們武術,每五天一次課,學生們都很認真,世舒那時候開始跟著練,體能提高了一些,但因為沒人監督,這招式也是照貓畫虎不倫不類。現在自己獨立了,可不得好好學起來。


    第一次離家一個月,孩子很想家的,給爹爹繡了幾支金竹的荷包,娘親嘛,一張蝶戀花的手帕好了。隻不過以她現在的繡工,隻能是一些基礎針法,線也粗糙,但好歹告訴爹娘她的學習成果不是。至於給親哥和寄存在自家的小哥的,就是一人買一把扇子,打了漂亮的扇墜,扇麵更是自己畫的高山流水圖,不偏不倚沒毛病,端水大師無疑了。


    懷揣著禮物,背上一個月的書畫課業,田世舒在張師父陪同下回家探親去了。


    田世舒興衝衝地給家人分了禮物,畢竟這是她第一次送禮不是。可是當介紹到張師父時,羅氏完全不顧場合,徹底爆發了。


    “你說學刺繡你爹就給你找房子買下人!你說說你們滿秀坊有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這又要學武,你是不是還想上天啊?”


    田立人還美滋滋地往身上拴荷包,羅氏已經爆豆子似的喊起來了。


    “你一個人花多少錢自己有沒有點數?”


    田世舒興奮的心情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含著眼淚頂嘴道:“第一我沒花你的錢,第二花了家裏的錢我會還的,以後也不會再花。這樣你滿意了嗎?”


    田世昌和吳浩然此刻想鑽桌底,可是不能夠啊!眼見著羅氏要動手,大的跑上去抱住娘,小的擋在了田世舒前麵。


    “娘,不能打啊!”


    “丫丫,跟嬸娘道歉。”


    兄弟倆勸架。


    “放開我!學會頂撞長輩了!再不管她就要上房揭瓦了!”羅氏氣得臉紅脖子粗,想她結婚十年,夫妻和順,兒子孝順,現在這逆女竟然頂撞她!


    “我不!我錯哪了!你不就是怕花錢,我不花你們的就是了,這也是錯嗎?”田世舒也是頭鐵得很。


    “都鬧夠了沒有!都不嫌丟人?”田立人高喝一聲。


    娘倆如同兩隻鬥敗的公雞,瞬間耷拉了腦袋,不吱聲了。


    “你先回房去?”田立人對夫人說。


    “相公!你不能再縱容她!咱們家已經有四個死契的下人了,不能再……”羅氏覺得丈夫對女兒太過縱容了。朝廷規定一個秀才最多四個死契的下人,自家已經犯法了,若是被追究起來,也是麻煩。


    “好了,我知道。李媽一家的身契我已經答應放給他們了。若是還想留下就簽個活契就行了。”


    羅氏一聽一甩袖子走了,被遺忘的帕子孤零零的躺在那無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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