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覺的從沙發滑到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牆上的並不準的鍾。


    ‘滴答’聲逐漸放緩,最終像是在嘲笑我般的在五點二十分停了下來。我也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是在傍晚七點過的醫院裏。


    吳霜坐在床邊緊握著我的手,看我醒了過來後急忙擦拭著自己眼角的淚。


    她揉了揉我手掌,嗔怪道:“這麽激動幹嘛?你不知道你不能受刺激嗎?萬一你有什麽事,那二叔不就斷……”


    ‘後’字吳霜及時停了下來,並沒有說出口。改口說道:“先好好休息,我幫你查清楚!”


    醫院裏消毒液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強撐著精神問道:“我暈倒這件事林芷萍不知道吧?”


    吳霜微微搖頭:“還沒告訴她。怕她擔心,也怕事情變得更複雜。”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我想親自回去看看,就算他們是真的在一起我也認了。”


    說完,我緩緩轉過頭,望著窗外漸漸黯淡的天色。那如墨般暈染開來的黑暗,猶如我此刻的心境,找不到一絲光亮。


    吳霜扯了扯我身上的床單,扶著我肩膀想讓我躺下去。


    我一把抓住吳霜的手腕,盯著她:“你知道我不會甘心的!我認定的事那就一定會去做!我沒和你商量。隻是在通知你!”


    吳霜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抓,不禁嚇的身體顫抖了兩下。但又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她捋了捋我額頭前的碎發,還是將我扶著躺到了病床上。輕聲安慰道:“要回去可以,但要一切聽我的。千萬不能衝動!”


    我拉著吳霜的衣角,幾乎祈求般說出:“明天一早我們就走!我真的不能在等了!我不想就這樣被別人玩弄。”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出發。” 吳霜對我說,她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一夜,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醫院的走廊裏不時傳來腳步聲和儀器的滴滴聲,每一個聲音都像是在提醒我此刻的困境。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我的臉上,我緩緩睜開眼睛。


    吳霜看我醒來,微微露出一絲笑容:“走吧,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直接走就行了。”


    她小心將我扶著,來到醫院停車場。此時趙庭月已經在吳霜那輛s前等著我們了。


    她跑過來挽住我的胳膊:“哥,你一定要保重身體!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著你。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一千七百一十五公裏、十八小時零三十二分鍾……


    等抵達時,又是一個淩晨……


    我們三個將車停到遠處,坐進林芷萍花店對麵轉角處的包子鋪。


    趙庭月輕輕握住我的手,她小聲說:“哥,不管結果如何,你還有我和吳霜姐姐。”


    在這痛苦的時刻,她們的陪伴是我唯一的慰藉。


    包子鋪的白色霧氣彌漫在空氣中,模糊了窗外的視線。


    我透過那朦朧的水汽,緊盯著花店。手中的筷子無意識地攪動著碗裏的豆漿,卻一口也沒有喝下去。


    林芷萍出現在花店前的那一刻,我腦海裏不斷播放著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我還是沒忍住自己,衝出了包子鋪。


    也在那一刹那,陳生出現在了林芷萍身後。


    他提著兩屜包子和豆漿徑直走向林芷萍,滿臉笑容的遞給了她。


    看到這一幕,我的腳步瞬間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此時,清晨的街道還很安靜。我橫穿過偶爾有一兩輛汽車駛過的馬路,快速朝著花店走去。


    吳霜和趙庭月急忙跟在我身後,吳霜還在不停地呼喊著:“別衝動,先冷靜一下!”


    當我逐步向林芷萍和陳生走去時。他們像是知道我要來般,轉頭看向了我。


    我在他們麵前站定,雙手緊握成拳:“你們……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生剛伸出手想拍我肩膀,我憤怒地將他的手揮開:“別碰我!你還有什麽臉做出這樣的舉動?


    我借你錢才多久啊?連欠條都沒讓你寫,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陳胖子!我們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我怎麽就沒發現你是這樣的呢?”


    陳生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他的眼神閃躲著,不敢與我對視:


    “兄弟,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可能都不會相信,但我和林芷萍兩人之間真的沒關係。這是有原因的。”


    我冷哼一聲:“原因?什麽原因讓你和她這麽親密?你當我是瞎子嗎?朋友會送玫瑰花?朋友會頻繁出入酒店?朋友會去西餐廳?”


    沉默了許久的林芷萍在我麵前停了下來。


    她眼中噙著淚水,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她伸出潔白的手指觸碰著我的臉。


    林芷萍就這樣和我麵對麵四眼相對,顫顫巍巍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的!”


    我看著她,仍強忍著怒火說道:“那你倒是說說,是什麽原因?讓我看看你們能編出什麽借口。”


    林芷萍此時又轉頭看了眼陳生,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一旁的陳生緊咬嘴唇,糾結許久後點了點頭。“還是坦白了吧,再這樣瞞下去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林芷萍抹掉自己眼角的淚,對我擠出一個微笑說道:“小風,你現在如果還有一點點相信我的話,就跟我來。至於這件事後果會怎麽樣,我都會接受。


    畢竟,之前我們約法三章裏第一條就是必須坦誠相待,不能有絲毫隱瞞。這件事確實是我錯了,所以後果也應該由我來承擔。”


    我看著林芷萍堅定又略帶祈求的眼神,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林芷萍輕輕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冷且微微顫抖,那涼意仿佛順著手臂直鑽進我的心裏。


    她走在前麵輕聲說道:“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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