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很擔心霍滄月,其實不過是洋裝冷靜罷了。


    霍滄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樣的狗東西給你,你要麽?」


    陳平安想都沒想就態度堅決地搖著頭,「不要!」


    「既然你都不要,那我為什麽還要?難道你覺得我還不如你一個三歲小孩?」霍滄月真想撬開這陳平安的腦殼看看,莫非裏麵全是水不是?還有他怎麽沒看出馮小姐的真身?


    於是便試探地問道:「你覺得馮小姐怎麽樣?」


    陳平安不解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但還是有些同情馮小姐,「阿彌陀佛,那位女施主一定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今生才遇到李彥生那種小人。」


    「那可不見得,說不準是她上輩子修得好呢。」霍滄月含糊不清地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街上一個穿著西服的年輕人,「快跟上,咱們今晚大概不用露宿街頭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陳平安就這樣邁著兩條小短腿跟在霍滄月的身後跑。


    等停下來時,發現霍滄月已經將那年輕人給攔住了,「這位先生,近來家中是不是諸事不順?」


    被霍滄月攔住的是晉城鄭家的三少爺鄭從南。


    他抬頭看了一眼將自己攔住的這姑娘,穿著粗布衣裳,踩著草鞋,一頭烏黑的長髮居然高高地束成了一個馬尾。這跟滿大街梳著辮子或是剪了齊耳短髮的年輕姑娘們,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這張臉,長得很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灑滿了碎月的萊茵河,很是迷人。


    又見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三歲模樣的小和尚,倒也沒去惱她貿然攔住自己的去路,反而心善地掏出一個大洋遞給她,「小姑娘,夜深了不要在外麵亂跑,趕緊帶你弟弟回去吧。」


    然後便走了。


    霍滄月看了看手裏的大洋,又看看已經走遠了的年輕人,「他拿咱當叫花子?」


    陳平安卻十分滿足地墊起腳尖,伸手拿過大洋吹了吹,然後放在耳朵邊聽,「這不挺好,一句話竟然就能得一個大洋。」比自己在蓮花池好多了,那些人都隻扔銅板。


    「目光短淺。」霍滄月瞥了他一眼,「走,追上去,咱也不白拿他這一個大洋。」


    不出意外,鄭從南又被拒絕了。自打報紙上傳來船隻被扣押的消息後,家裏的就沒有一件事情順心的,父親病倒,大哥出車禍,二哥受傷,各家都紛紛來催貨,甚至有人已經開始討要違約金了。


    垂頭喪氣的他從飯店走出來,打發了圍過來的黃包車車夫,剛一抬頭就看到那姐弟倆。


    顯然這姐弟倆是在等他。


    「兩位,鄭家現在的狀況,全城都知道,我也沒有多餘的錢給你們了。」他不想與這姐弟倆多糾纏,放棄了走回去的打算,準備招手叫黃包車。


    可霍滄月已經快他一步給攔住了,「你的大洋我不白拿,這一塊算是訂金。」霍滄月說著,拿出一塊張疊好的符紙塞到他的手中,「你家財運無恙,隻是家中遭衰鬼,你若信得過,回去後這張符就壓倒你家財神底座下,不出意外,八個小時後船就沒事了。」


    鄭從南回到家後,見著滿臉疲倦的母親早就等在門口,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也就曉得了隻怕事情沒成,不禁嘆了口氣,「算了,先去休息吧,明天再想辦法。」


    鄭從南應著,下意識看了看手中的符紙,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竟然沒有給丟了。


    隨著他母親一路走到前廳,一眼就看到了供奉著的財神爺,腦子裏又閃過霍滄月的那些話,所以趁著他母親不備,將那符紙放到了財神底座下。


    一個晚上,他都沒能睡好。


    快天亮的時候,才來了些困意,剛要睡過去,就聽得門被拍得啪啪響,隨從南瓜的聲音從外響起:「三少爺,好消息好消息!剛收到電報,咱們家的船被解禁了,不出意外五天後就到,不用擔心違約了!」


    鄭從南聞言,顧不上洗漱,連忙爬起身來,將電報又從頭閱了一遍,當下是欣喜若狂,「老爺和太太知道了麽?」


    「知道了知道了,菩薩保佑。」南瓜也是喜極而涕了,「三少爺,咱再也不用看別人的嘴臉了。」


    鄭家這一次將所有的家底都壓在了這艘船上,船要是放不出來,鄭家就完了。


    但船要是放出來,鄭家的資產隻增不減!


    鄭從南高興壞了,簡單梳洗一把,急忙去前廳,他爹因前幾天氣急攻心,還躺在床上,這會兒前廳裏就他母親和大嫂。


    見他來了都高興不已,連忙迎上來。


    隻是鄭從南忽然看到那供奉著的財神爺,腦子裏閃過霍滄月的話,神色忽然凝重起來,他不知道那霍滄月是真的會什麽,還是裝神弄鬼,但船的確放出來了。


    所以也顧不上和母親大嫂多說,「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先去辦,你們不用等我回來吃飯。」說著,就急匆匆出門去。


    可是出了門,他才想起昨晚根本就沒有問人住在哪裏?最後隻能去那飯店門口。


    然而霍滄月昨晚拿那一塊大洋去買了硃砂黃紙,剩餘的和陳平安吃了晚飯,就沒了。


    兩人就在飯店對麵巷子裏將就了一個晚上。


    陳平安這會兒坐在巷口邊上,盯著飯店門口,「那人真的會來麽?」


    「會。」霍滄月對自己的符是有自信的,這鄭家雖然是晉城富賈,但並不似那些奸商一般為富不仁,鄭老爺更是心善,在城中修建了一處所。所以他家的氣運財運都是穩的,不過是被人陷害,遭了衰鬼入宅而已。<h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民國第一玄學大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喬且中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喬且中路並收藏民國第一玄學大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