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呀?」


    作者有話說:


    決鬥吧壯士!


    第32章


    ◎心急◎


    鬱岑那邊終究是沒了響。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蘭澤會與他這樣爭鋒相對。


    明明有解釋過與華錦笙隻是虛與委蛇, 也明明是為了能與她有個錦繡前程而忍辱負重,可怎麽到了今天這幅田地,自己卻變得裏外不是人。


    而自己最心心念念的、當初那個乖順服從的姑娘, 如今對他說起話來,竟然還夾槍帶棒。


    別人不理解他, 她憑什麽不?


    蘭澤秉著從小的禮貌教養,等了鬱岑十來秒, 見那端始終不再說話,也漸漸失了耐性。


    正準備結束這通電話時, 她聽見鬱岑那邊忽然有了動靜。


    他說:「蘭澤,你好樣的。」


    話音剛落,嘟音便響起。


    他掛斷了通話。


    蘭澤愣了一瞬,看著黑下去的屏幕, 沒太所謂, 很快被樓下的喵聲吸引過去。


    她並不將鬱岑這通電話放在心上,也沒有功夫去多想他此舉背後的原因。


    比起這麽一通膈應人的電話, 其實她更願意每天等著程硯安下班後的問候。


    兩個人有時候是微信聊天,有時候是語音通話。


    有好幾次電話都是她實在堅持不住,與他說著說著便困得睡著了, 次日醒過來時, 去尋手機看時間,發現兩人竟然還連著線。


    手機上顯示的八九個小時的時長,是真看得人心驚。


    他那邊明明都已經上班工作,她甚至還聽見他與同事的說笑聲, 可即便是這樣, 他竟然也沒有將她掛掉。


    而托那通長時電話的福, 她也有幸見識過清晨剛剛醒過來的他。


    那是他離開黑河後的第一個周五。


    那晚她順著被窩裏哲哲的毛, 與他說起哲哲的粘人勁兒,說自己現在走哪兒,哲哲就愛跟到哪兒,大多時候是趴在她腿邊睡覺。


    程硯安聞言,不知想起了什麽,對她道:「以前我大學那會兒,室友也養過一隻英短。」


    「怎麽了?」


    「粘人,我走哪兒它跟哪兒。」


    她當時還不明白他說這話何意,怔忡了一下,然後忽然聽見他叫她:「澤澤?」


    男人聲音放低,尾音略略上翹,夾著寵溺的音調直擊心底。


    他極少這麽親昵地叫她,她當下便心跳漏了一拍,遲鈍地回應他叫她幹嘛。


    可他卻在那邊低低地笑了。


    「我叫的是那隻粘人的小貓,你是麽?」


    粘人的小貓……你是麽……


    這番有意無意的暗指最容易叫人心生誤會。


    雖知道隔著電話這人看不見,可她還是不爭氣地臉紅了,吞吞吐吐地替自己開解:「哦……蘭理起的這個名字,是有點容易混淆的……」


    他笑意更甚,笑聲穿過聽筒傳進她的耳朵裏,她到底還是憋不住,羞得滑進被窩,被子捂住頭,緊緊抱住哲哲。


    哲哲被她摟得喵嗚一聲,一如她的低聲羞惱。


    「你不許笑!」


    「討厭,我不理你!」


    可程硯安就愛看她這模樣,都說女孩子的嬌怯好玩又難得,男人那點兒壞心思,全用在這上麵了。


    後麵小姑娘嬌縱著性子真不理他了,他哄了好半天她才肯重新湊在電話跟前與他說話。


    再後來,夜越來越深,困意來襲,她的聲音也不知覺越來越低,慢慢地,便隻剩了無厘頭的喃喃。


    那一夜的夢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覺睡到自然醒,哲哲還窩在她懷裏,跟著她一併動了動。


    混沌的意識尚未清醒,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揉揉哲哲的毛,轉手又習慣性地拿起手機去看時間,手機窩在手裏時有些發燙,她正奇怪著,下一秒亮屏後,看見微信通話時長11小時36分5秒。


    末位的秒速還在躍動——昨晚那通電話還在繼續。


    迷糊朦朧的睡意就是在那一刻瞬間清醒。


    點進聊天界麵,他果然沒有掛。


    他怎麽會沒有掛?


    她嚐試著將聽筒放在耳邊,輕輕問道:「程硯安?」


    沒人應。


    可今天是周六,他也許會多睡會兒,於是又試著叫了一聲,想著他若是再不應,她便神不知鬼不覺地結束掉這通電話。


    誰知下一刻她就聽見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然後便是男人慵懶的嘆息。


    接著,他沙啞低沉的聲音,便緩緩地響在她耳邊一聲。


    「餵?」


    男人磁性的聲色裏咬字懶散頹靡,語速與反應也比平時慢了一拍——好像這人正睡在自己旁邊,貼著她的耳朵呢喃。


    她承認自己當時聽見後心裏猛地一跳,手機差點沒拿住。


    那一刻她腦海裏竟然開始浮想,也許此刻手機就貼在他耳邊,眼睛還沒睜開,性感的男性聲音卻通過這一方小小的手機,直觀地傳遞過來。


    這麽溫順的程硯安,與她之前見過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她的聲音不覺放輕:「你還在睡覺嗎?」


    那邊估計是剛清醒,明顯頓了頓,又是一陣窸窣後,他大概是翻了個身,「嗯」了一聲。


    兩邊的環境都過於靜謐,人的聽覺被無限放大。


    人家明明就一個簡單平淡的「嗯」,隻因精神不振,她竟然覺得那聲懶怠拉長的尾音曖昧橫生,愣是撩撥人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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