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的底線,是法律。


    混同鬱岑如此理所當然的態度,她甚至覺得這話有那麽三兩分的真。


    她陷入沉思,鬱岑卻試探著朝她靠近,牽起了她的手。


    蘭澤本能地抗拒,卻被鬱岑順勢一個用力,直接將她拉到了自己近前。


    她與鬱岑此刻已經遠遠超過社交安全距離,她心頭升起一股恐慌,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退,強裝鎮定:「我覺得你說的不對。」


    「哪裏不對?」


    她啞然。


    原就是掙紮之間的緩兵之計,又哪裏說得出個所以然?


    鬱岑卻得寸進尺,輕輕攬住她的腰際繼續說道:「現實本來就很殘忍的,澤澤,你還沒接觸過這些,以後你會理解我的。」


    「你聽話,再等等我,好不好?」


    被鬱岑雙手抓著,兩個人離得這樣近,蘭澤隻覺得隔應得慌,渾身都不痛快,她不舒服地掙了幾下,反倒被鬱岑箍得越來越緊,幾欲納進懷中。


    蘭澤掙脫不開,慌張無助得快要哭出來。


    她視線落在那個一開始就被鬱岑鎖住的門栓上,本就是鮮少有人踏足的地方,這麽一鎖,更不會有人來救她了。


    她渾身發顫,心髒如同擂鼓般狂跳,彷徨失措地妄圖掙脫。


    終於,進退維穀之際,她崩潰一般地衝著鬱岑嗬斥道:「我討厭你碰我!你放開我!」


    就在對峙爭執之間,突然,一聲略顯不耐的嗤笑聲清晰地從某處角落傳來。


    蘭澤一愣。


    接著,一道男人冰冷而戲謔的聲音響起——


    「有意思。」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蘭澤明顯感到鬱岑握著她的力道一鬆。


    她趁機退開,同時,怔怔望去。


    封閉的空間裏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麽時候來的這裏,她與鬱岑的對話也不知道聽去了多少。


    但總之,多了一個人,鬱岑不敢亂來。


    轉角處有細微的響動,不多片刻,緩緩走出來一個男人。


    陰翳處的男人看不清表情,隻覺渾身氣壓極低,唯一能看清的,隻一道高挑的身形輪廓,頎長的身子隨著邁步的動作,一點一點暴露在白燈之下。


    看清來人的一剎那,鬱岑眼神陡變。


    那人高大的身影恍若一座沉穩青山,蘭澤的心突然就有了著落,她眼眶發酸,那一刻莫名覺得委屈極了。


    程硯安低頭直接摁滅了星火,周圍繚繞的煙味,蟄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迫人氣勢。


    他眼裏耐性全無,取而代之的,是蘭澤從未見過的慍怒。


    程硯安看著鬱岑,眸光冷冽寒涼。


    他一字一頓,極具危險地開口令道——


    「把你剛剛的話,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


    作者有話說:


    程sir上線護妻\^o^/


    第13章


    ◎不清白◎


    鬱岑不傻。


    眼前這個男人眸子如狼似鷹, 盯得人心底無端生怯,渾身上下凜冽生寒,處處都透著不好惹的氣勢。


    很明顯, 自己剛剛對蘭澤說的那些話,他全都聽了進去。


    鬱岑張了張嘴, 說不出話來。


    程硯安的步履卻不慌不忙地朝他邁進,每靠近一寸, 壓迫感便重一分。


    對方的氣場過於淩厲,兩兩眼神隔空較量, 對峙氣溫瞬間高壓,戰爭一觸即發。


    上次警局彼此匆匆一眼,除了猜出這位大概的身份,其他的程硯安是真沒放在心上, 小姑娘雖然談戀愛談得窩囊, 但他不是個愛瞎摻和的人。


    可這會兒程硯安卻終於抬眼,將鬱岑細細打量。


    半入社會的在校男學生, 青澀與成熟交織,身上尚且還殘留著自以為是的孤傲和精明,滿腹算計, 缺了些光明磊落。


    程硯安是常年赴走在罪案邊緣的人, 辦案多年,有自己那套識人辨人的辦法,這男生看著斯文,那雙眼睛可不像個老實的。


    要不然, 也不會做出這種損德的事兒。


    蘭澤經歷尚淺, 怕是摸不清他話裏那點門道。


    程硯安瞧著鬱岑沒說話, 譏諷而笑:「怎麽?啞了?」


    鬱岑哪裏肯認輸, 挑了個話題避重就輕道:「如果我沒記錯,這位是蘭澤的哥哥?」


    是或不是,怎麽說都能讓鬱岑有一番爭辯。


    程硯安聞言,眼眸微深,有一瞬的幽光忽閃而過,他反應極快,卻懶得搭理他妄圖掙紮的反客為主,沉聲令道:「道歉。」


    「什麽?」


    程硯安看著鬱岑,一字一頓地:「道歉。」


    模樣狠戾到不近人情,讓人深覺,倘若鬱岑今天不道歉,他真的會動手。


    原想著能替自己多掙得迴旋的餘地,哪知三言兩語的,對話節奏卻悉數掌握在程硯安手裏。


    鬱岑裝不下去,索性也不裝了,低眉沉思片刻後,抬頭笑了笑,挑釁地、坦然地開口:「程先生認為,有哪裏不對?」


    聽了這話,一旁的蘭澤霍然抬頭。


    鬱岑攏共也隻見過程硯安一次,又怎麽會知道程硯安的名字?


    能這麽準確地叫出程硯安的姓,幾乎隻有一種可能:他調查過他。


    而鬱岑之所以如此有底氣,一來是他肯定早已想好如何詭辯;二來是他確定程硯安區區一個小檢察官動不了他,更動不了華家。


    一種隱私被侵/犯的恥辱感頓然而生,不知為何,向來脾氣好的她是第一次感到這麽窩火。她沒忍住,忿忿出聲:「你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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