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錦笙頓了頓,隻覺得這個男人很是眼熟。


    可那個男人除了氣質絕佳,打扮卻普普通通,渾身上下更是看不出丁點公子哥的驕奢矜貴。轉念一想,她平時交際圈裏盡是名門望族,又能與這群普通人戶有什麽交集?眼熟一定是錯覺。


    她慢慢攥緊了拳頭,轉過頭。


    程硯安尋了一圈,在辦公室另一邊的角落裏找到了蘭澤。


    小姑娘自從見到他後,像找到了依靠似的,東倒西歪的姿勢都變得端正,眼珠子像兩顆葡萄,片刻不停地緊跟著他。


    模樣看著像個流落街頭後被欺負得可憐兮兮的小金毛。


    本來是有火氣,見到她這副樣子,又見她眼睛裏濕漉漉的像是剛哭過,程硯安莫名心一軟,不氣了。


    見他走過來,蘭澤嬌憨一笑,手舉在太陽穴,朝程硯安行了個禮:「程sir。」


    「好好說話。」


    她仰起臉,委屈:「哥哥……」


    不知怎的,總覺得蘭澤自帶的清甜綿軟的嗓音叫出來的「哥哥」有種別樣的粘人,聽得人心頭舒暢。


    天生就會撒嬌,大概說的就是這種姑娘。


    程硯安蹲下與她平視,語氣輕了幾分:「你姓蘭我姓程,咱倆算哪門子兄妹?」


    一旁暗中觀察的順樂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那你們是……」


    蘭澤喝醉了酒有個誠實坦白的好習慣,蔥白手指點著他的肩頭,大氣地介紹道:「未婚夫,我的。」


    蘭澤醉後眼裏無神,連帶著說的話聽著都真摯無比。


    未、婚、夫……


    當場所有人瞬間石化,這三字在每個人的心裏來回翻轉,轉首去看當事人,卻見程硯安一言不發,隻伸了手將搖搖欲墜的她扶穩。


    三秒過去……


    五秒過去……


    他竟然沒反駁!


    順樂這個八卦女王不敢在程硯安麵前太過造次,隻一個勁兒揪著飛姐,眼裏流光溢彩的,全是聽見大新聞後克製的激動。


    這時一位認得程硯安的警官故意從旁經過,問了句:「程哥,來接妹妹啊?」


    程硯安應了一聲。


    蘭澤卻抬頭,語不驚人死不休:「拜託阿sir,我是他未婚妻唉。」


    那位警官差點撞到門。


    八卦恐怕又要更新了。


    程硯安懶得管這個小醉鬼惹事精的胡言亂語,問賀焦:「還有精力嗎?學校我就不進了,你替我把這兩個女孩子平安送到宿舍樓下。」


    能被程硯安信任,賀焦恨不得跟在程硯安身後當狗腿子,一通天花亂墜義不容辭的保證,聽得飛姐和順樂直腹誹這賀老大在程硯安麵前像隻小學雞。


    也難為蘭澤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起,鬱岑和華錦笙剛剛離開,要是此刻回學校,說不定路上要碰見這兩個人。


    那也太噁心了。


    於是她磨磨蹭蹭地傾身上前,拉住他的衣料,熏醉的嗓音甜甜糯糯,因為在朝他撒嬌,咬字溫吞而拖長。


    「哥哥,我跟你走,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我要讓他們倆單獨待夠兩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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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那你欺負吧◎


    蘭澤被帶出派出所的時候,鬱岑正好開車帶著華錦笙離開。


    她站在派出所門口,早已經渾渾噩噩分不清東西南北,抱著賀焦一個勁兒叫著「嬌嬌」。


    賀老大就沒這麽窩囊過,敬著程硯安,忍氣吞聲地扶著她任她胡鬧。


    程硯安沒想到她兩口白酒能醉成這樣。


    聽說黑河與俄羅斯接壤,兩國的人文風情互相渲染影響,熱情洋溢、能喝能抗的姑娘遍地都是,而蘭澤一個從小長在中俄邊境的姑娘,卻是個一杯就倒的小趴菜。


    蘭理叔和於舒然阿姨是真的將這個小丫頭保護得很好。


    開車將一群人送到學校門口,激動了一路的順樂沒憋住,下車前嬌聲一嚎:「哥哥撲倒她!不要手軟啊啊啊!」


    程硯安:「……」


    失智的虎狼之詞嚇得飛姐趕緊捂住順樂那張破嘴,訕笑著朝程硯安道了個歉。


    等到那群人離開後,程硯安也沒著急開車,轉首去看後座的蘭澤,發現小姑娘趴在車窗上,目無焦距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出神。


    他猶豫著該怎麽安置她。


    不敢帶回老宅。


    大晚上的帶著一個醉醺醺、行為不自控的小姑娘回老宅,可能會打擾到老爺子和張姨,況且明兒早聽說了這件事後,老爺子怕是又要擔心。


    也不忍心扔在酒店不管。


    這麽個乖乖的小姑娘,把她孤零零地扔在酒店未免也顯得太可憐。


    就因為這麽個事,向來以殺伐果決聞名的程檢察官,竟然坐在那裏活活想了有一刻鍾。


    車內很靜,沒亮燈,混黑沉夜裏,他幹脆下車,給自己點起了一根煙。


    外麵世界一片漆黑,隻有校門石刻還亮著觀賞燈,襲襲夜風繞過指間的猩紅,吹落菸頭那一點灰燼。


    沉思片刻,程硯安掐了煙,徐徐邁步至她的跟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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