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想起來,那日尹烏陷害她不成,被宋譽廢了一隻手,又被趙嬤嬤拖出去後就再也沒了消息,她隻當趕出了府就沒多關注,沒想到尹烏竟然投靠了宋琸。


    宋琸見她愣神,牽起她的手,將她的小手全部包裹住。


    「起初他老實巴交的,連基本的察言觀色都不會,愚蠢得很,如今是不是跟換了個人似的?本王將他放在陳將軍手下磨鍊,現在也能替本王對付宋譽了。」


    時宴附和著他「嗯」了一句,仔細一瞧,尹烏確實大變樣了。


    過去他端的是一身溫潤斯文,雖在睿王府隻是個修花剪草的下人,但對人從來都十分有禮,她還記得府上那些丫鬟把宋譽奉為睿王府第一美,而他順理成章地成了睿王府第二美。


    此時的尹烏一襲緊緻黑衣,臉上不再是過去的溫和,他臉色冷漠,那隻獨眼眼底就像結了一層寒冰,五官鋒利,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經過尹烏身邊時,時宴腳步頓了一下,尹烏聽見有人的腳步聲倏地睜開了眼,可沒想到除了宋琸,竟然還見到了時宴。


    尹烏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冷漠,連忙站起身,朝宋琸規規矩矩欠身。


    想不到這麽短的時間竟能叫一個人脫胎換骨,尹烏從始至終都垂著腦袋,看不清那隻眼裏藏的是什麽情緒,究竟是對她和宋譽的怨恨,還是對宋琸的盲目服從,不過這一切都與時宴毫無幹係。


    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別看這人間歌舞昇平,頗有亂花漸欲迷人眼之感,可對底層的百姓來說,這人間也是另一個煉獄。


    人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想法,她無法幹預,也無力指責,唯一能做的那就是讓自己不變成一個無意識的提線木偶。


    「殿下,陳將軍那邊傳來了消息,驗過屍體,確認睿王已死。」


    「活著尚沒什麽用,死便死了吧,隻是這麽簡單死了真是便宜了他。」宋琸半眯眼,眼神忽變銳利,渾身冒著騰騰殺氣,「沒了宋譽,朝中那群人同一盤散沙一樣就很好對付了,一個個的讓陳將軍隨便安個什麽罪名殺了吧。」


    「是,屬下這就回去復命。」


    尹烏終於抬起頭來,離開前視線落在時宴身上片刻,僅僅那一瞬間,時宴的心髒砰砰地跳。


    他真的會幫著宋琸殺了那麽多無辜清流之輩嗎?他們做錯了什麽嗎?宋琸那些罪行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但尹烏什麽都沒說,神色不變,毫無留戀地轉身離去。


    「驗過屍,這下你可信宋譽真的死了?」尹烏走後,宋琸問她。


    時宴想說她不信,畢竟原著裏死的是現在站在他對麵的宋琸。


    但最終隻是轉移話題,問:「不談這個,殿下要在青龍寺住下嗎?」


    「本王還有點事,你什麽時候回去?這等大好消息本王想好好慶祝一下,回去給你操辦婚事怎麽樣?」


    時宴臉上血色一褪,掩蓋不住眼底的不耐煩,道:「再過幾日吧,仍記殿下叫我替睿王誦經超度一事,殿下一語成讖,蒼天都助您,成親這等喜事為何要跟這種時候沖在一起,何不避開呢?」


    「你能認為是喜事本王心裏高興。」宋琸一把將時宴攬在懷中,身後那兩名護衛見狀紛紛知趣地轉過身去。


    宋琸養尊處優,氣質高貴大氣,近看又更顯俊美,可時宴這樣看著他卻隻覺心中煩躁。


    她想起了過去與宋琸在這裏發生的一點一滴,明明是在寺廟這種六根清淨之地,卻不斷發生與情愛糾纏不清的所謂「荒唐事」。


    時宴將宋琸推開,「殿下,佛門淨地,謹言慎行。」


    宋琸嗤地笑出了聲,他這人狂妄自大,不像元景帝那樣虔誠敬畏,本來也就不信什麽神佛鬼怪,他從來隻相信自己,相信手裏的權利,聽說宋譽真的死了後他心情變得輕快不少,隻是轉而想到什麽東西,看向時宴的眼神折現幾分複雜之味。


    時宴見他眼裏有話,但既然他不說,自己也就懶得問。


    宋琸離開前,時宴主動抓住他的袖口,宋琸眼中難得地閃過幾分驚喜,欣然道:「怎麽了?」


    「這兩個人。」她指了指一邊的兩名護衛,宋琸立馬知道她想說什麽,揉揉她額前的頭髮,道:「他們會保護你的安全,留你一個人在這裏,本王不放心。」


    到底是不放心她的安全,還是不放心她做出什麽不利於他的事情,時宴無從得知,既然他不鬆口,時宴就另尋法子,說:「能不能讓他們也聽我的話?」


    宋琸挑了挑眉,想著沒什麽大不了的,遂順了她的意思。


    等到宋琸離開後,她將兩人喊進屋,那兩人起初還十分別扭,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願意踏進寮房半步,生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時宴怒道:「叫你們進來就進來,磨磨唧唧的算什麽事?你們主子還說讓你們把我的話當做他的話,他一走這話就不好使了?」


    二人麵露惶恐,猶豫再三終於走了進去。


    時宴又吩咐兩人坐在,將所有經文攤在二人麵前,吩咐道:「我一人忙不過來,你們兩個替我將這些經文都抄五十遍。」


    「五、五十遍?!」這兩個是個粗人,平時大字不碰,小字不看,一卷經文起碼都是三五百字的,還叫他們各抄五十遍,無異於要了他倆的命。


    「不錯,我這次上山是為了洗清我身上的餘孽,可這經文實在太多,宋琸盼著我早日下山,可餘孽不除我又如何安心?因此隻好找你們二人幫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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