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若是將你丟進男人堆裏任其羞辱,然後再送到睿王的麵前他會怎麽想?」胡發露出猥瑣的眼神,「這樣算不算狠狠抽了他的臉?」


    「大人並非窮途末路,自然沒必要自尋死路吧?」


    時宴心裏不慌是假的。


    可她必須替自己爭取一絲機會,出逃,然後將胡發這等喪盡天良的貪官繩之以法。


    她的話一出,胡發果然愣住了。


    確實,若他真這般做,隻會火上添油,觸了睿王的黴頭,正如時宴所說,自己就算不是死路也算是自尋死路了。


    「真他娘的晦氣!」


    胡發氣急敗壞,往時宴身上狠狠踹了一腳,「你別以為這樣本官就拿你沒辦法了!本官手上的傷!那天夜裏的屈辱!本官都要一一還回去!」


    宋譽那夜力道之足,匕首之鋒利,直接穿透了胡發正直肥厚的手,傷及筋脈,若是不出意外,胡發這隻手就算是廢了。


    時宴嘴角沁出一絲血跡,眼前一陣暈眩。


    胡發給了席公一個眼神。


    席公會意,將手裏的鞭子遞到胡發手上。


    胡發是個極度的心理扭曲患者,時宴虛弱地躺在地上,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係統也沒告訴過她這該死的任務竟然這麽難。


    真要是受了胡發的報復,說不定自己就將性命交代在這了。


    想到這,時宴就扯出一抹苦笑。


    宋譽那般聰明,機關算盡,算透人心,那他有沒有算到自己這會可能要死了?


    真遺憾,早知道會死,她就應該派人把那三包蜜餞送到宋譽手裏。


    她就算死了,也要在宋譽心裏留下濃重一筆。


    讓他愧疚,讓他日日夜夜想起自己就痛徹心扉。


    席公看向時宴,眼裏劃過一絲憐憫,悄然退出房門,知趣地將門帶上。


    胡發揚起鞭。


    時宴絕望閉眼。


    「砰!」


    門被一腳大力踹開——


    胡發不耐煩回頭,剛要質問誰這麽大膽敢打擾他的好事。


    下一刻。


    快到幾乎無法分辨來著的身影在眼前閃過。


    一聲悽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柴房頓時血濺四方!


    第46章 她是特別的


    滾燙的鮮血濺了宋譽滿身。


    他手一抬, 胡發手裏的鞭子沒有預想中抽到時宴身上。


    胡發甚至還沒來得及回頭。


    粗長的鞭子死死繞住他肥短的脖子。


    胡發呼吸不過來,整個人像一個圓潤的球,在空中翻了個滾。


    沉重墜倒在地。


    地板震動兩下, 胡發驚恐地看著那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


    「啊——!」


    尖銳的匕首刺啦一聲插進那隻握鞭的手,仿佛將他整個人釘在地板上一般。


    胡發鬼哭狼嚎著,那慘叫聲慘絕人寰, 男人卻對他的痛苦置若罔聞。


    飛濺的鮮血濺到他的臉上。


    宋譽容色不動, 冷冷地抽出匕首。


    胡發抱手慘叫求饒,陽光照射在精巧的匕首上。


    匯聚成一個刺眼的光點,反射在宋譽冷漠的眸子裏。


    那黑白分明的眼沒有一絲動容,手動, 匕首落!


    「啊——!」


    胡發悔得腸子都青了。


    宋譽將他手腕的筋脈挑斷,全程眼眸不動,似乎對他來說,這一切隻不過是殺了隻地溝裏的老鼠一般。


    根本激不起他一絲情緒。


    更別提憐憫。


    宋譽目視胡發如目視螻蟻般, 他緩緩站起身, 血液如潑水般水淋淋地自發尾滴落。


    砸在厚塵的地麵上, 血滴周遭振起撲撲灰塵。


    他的皮膚白淨玉潤,血液濺在臉上, 仿佛濺在不沾凡塵的玉盤之上。


    一滴一滴, 匯聚起來,形成縷縷血流,沿著完美流暢的麵廓滑落下來。


    他優雅地收回匕首。


    廢了胡發的雙手,除了心中那久違的一絲輕鬆, 他居然感受不到一絲快意。


    更多的想折磨他, 一寸一寸將他的肉割下來,讓他直視自己的白骨, 讓他控製不住嚎叫流淚。


    口吐鮮血無法動彈的席公狼狽地趴在地上,第一次對一個人生了恐懼心理。


    這樣的恐懼並非麵對宋琸時的恐懼,也非身臨懸崖峭壁時的恐懼,而是對一個站在屍山血海之上,周遭惡鬼飄蕩的羅剎產生的懼意。


    時宴第一次見到宋譽這般模樣。


    也許這才是書中對他的描述,分明麵如玉樹瓊瑤,姿若翩翩少年,卻戾氣叢生,一步殺千人,提著劍踩著頭顱走上山之巔。


    雙眼猩紅,猶如一頭嗜血的野獸。


    濃鬱的血腥味讓宋譽有些出神。


    「殿下。」


    時宴的聲音將他遊離的思緒拉了回來。


    宋譽緩緩看向她。


    這才發現自己的神經是如此緊繃著。


    還好。


    還好。


    她還在。


    她還在眼前。


    有她在的地方他才能感受到心在跳動。


    宋譽蹲下身,小心地替她解開繩索。


    「嗯。」


    他在淺笑,眼睫長而密,籠上一層朦朧的金光,臉上的血跡並沒有影響到他眼底的溫和,分明兩種背道而馳的感覺,在他身上卻沒有一絲矛盾感。


    如此殘暴的場麵,他竟然還笑得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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