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什麽事在下就先離開了。」蓮衣提著藥箱朝門口走去。


    「那個!」時宴突然出聲。


    蓮衣疑惑回頭。


    「你……之後還會來嗎?」


    時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問,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衝動。


    蓮衣微怔,僅一瞬間又恢復了原本溫潤的模樣。


    「姑娘需要我的時候我就來了。」


    得了他的回覆,時宴這才感到心安。


    「好,多謝。」


    「不客氣。」


    蓮衣出了屋子後,時宴便打探著這間房間,簡單的布局,精緻的擺設,門口垂放一處珠簾,方才蓮衣經過時,撥弄出一陣悅耳的碰撞聲。


    簾的那一邊還有一個房間。


    簡單的交流聲傳進時宴耳裏,不太聽得起具體內容,但聽那輕鬆的語氣,約莫是遇見了誰跟其寒暄打著招呼。


    很快,音落,珠簾被撥開,一道人影朝她走來。


    時宴本是閉目小憩,聽見動靜後緩慢睜開眼睛,朝那人影望去。


    「宴宴,你可感覺好一些?」


    是宋琸。


    宋琸頓在她的旁邊,滿眼疼惜地替她撥開額頭雜亂的秀髮。


    時宴一見立馬從床上掙紮著起來,虛弱開口:「興王殿下。」


    「你別動你別動,受了這麽多傷,著實委屈你了。」


    宋琸坐到床沿,想伸手去撫摸時宴的臉,卻遭時宴別開臉,手上落了個空。


    「宴宴,你是不是在怪本王?」宋琸傷心地問。


    時宴看著他這般惺惺作態的模樣,胃裏一陣翻騰。


    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時宴垂頭溫聲說:「奴婢不敢,殿下誤會了。」


    「那你怎麽都不同本王親近了?」宋琸放下手,目光貪婪肆意地盯著時宴的麵龐。


    不得不說,他打心底認為自己那個廢物九弟得了天大的便宜,眼前這種美人放在他身邊就是暴殄天物。


    那種無趣之人,時宴跟在他身邊跟把美人贈給沒把兒的太監有何區別?


    要不是還有些小計劃未達成,他早就想將時宴搶過來納為自己的美姬了。


    男人的院內,女人分為三種,正室,小妾,美姬。


    正室明媒正娶,十裏紅妝八台大轎迎進門。


    小妾略加打點,側門迎娶。


    美姬嘛,如同府上的鸚鵡,廉價,開心的時候逗一逗,教她說些自己喜歡聽的話,不喜歡了就隨意送人也好任其自生自滅也罷。


    宋琸是個心高氣傲之人,自詡身份尊貴,依靠自己母親的支持,加上他設下的盤,隻待時機成熟,天下都歸他所有。


    如此高高在上的一個人,丫鬟終究隻能趁年華尚好時成為美姬多爭點利益。


    宋琸認為這也是一件互利之事,各取所需,因此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什麽問題,更是對此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拯救了又一名花季少女,


    「回殿下,是奴婢不太舒服,想休息一會兒。」時宴回道,


    宋琸點頭,「也是,你掉入海中,又遭殺手要挾,險些喪命,確實辛苦了,我該早些救你的。」


    時宴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又問:「興王殿下,這是哪兒?」


    宋琸對她這一聲「興王殿下」感到很不滿。


    似乎刻意與他拉開距離一般,聽上去比「殿下」二字要生分許多。


    壓製下心頭的燥意,宋琸答:「這是我早些年在茺林購下的府邸,荒置了許久,這回終於住進了了。」


    「興王殿下剛才說是您救了我?可是興王殿下為什麽會在這裏?」


    宋琸皺起眉,總感覺興王殿下這四個著實刺耳。


    「你一人陪宋譽遠赴茺林,我怎麽放心你?」


    時宴知他沒說實話,但目前也沒那個精力與他周旋了,聽完後麵色平靜,恍然似的喔了一聲。


    「那興王殿下是如何……」


    「宴宴。」


    時宴剛說到一半,宋琸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他。


    「你可以親密地稱宋譽為殿下,為何在我麵前卻顯得如此生分,喚我興王殿下?」


    宋琸撫上時宴的臉,說:「叫我殿下。」


    時宴:……


    忍不住嘴角抽了兩下。


    她怎麽覺得,自己好像又碰上了另一個神經病。


    「殿下,在人群裏的那個人果然就是您,您那個時候就認出我了?」時宴整理了一下情緒,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出厭惡的情緒來,問。


    「不錯。」


    「為何?」時宴睜著疑惑的眼睛,「那個時候奴婢易容了呀。」


    宋琸被她問得發愣。


    良久後才像回過神來一般,冷哼一聲,「那又如何?我家宴宴化成灰本王都認得出來。」


    時宴再次汗顏。


    怎麽了,她的骨灰是做過標記嗎?


    還化成骨灰……如此中二的發言似乎隻在某些浮誇的言情小說中看到過。


    「殿下您救了我,那睿王和晉王那邊該如何交待?」


    宋琸站起身,不屑笑道:「本王這次來為的就是給宋譽一個教訓,什麽被人所傷,與私鹽一案有關,不過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父皇被他矇騙,應允他來茺林調查,還真指望他能查出個什麽火候來?不過是可憐他那一點小小的算計罷了。」


    宋琸站累了,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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