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大早,一家人就急忙慌地來了桃李村。


    一來就看見一個瘸了腿的小哥兒,還有堆成山的藥包,這擱誰誰不氣。


    陸青鬆也知唐父氣得不輕,便是曾經他們上唐家道歉,唐父也隻是冷著臉不搭理他,如今都訓斥他了,可見是氣上了頭。


    夫郎和孩子都照顧不周全,換做他,他也氣,他不僅氣,他還想揍人呢。


    他彎腰向唐父致歉,「是我沒照顧好蕎蕎。」


    唐父正想怒斥陸青鬆幾句,就聽得屋裏唐蕎鬼嚎,「阿爹,你別罵鬆哥,都是我的錯!」


    「阿爹,你聽見了嗎,阿爹!」


    唐父氣得肝疼,他這外向的兒子,幾時能給他爭口氣。


    每次都是如此,娘家人這是在給他找臉子呢,他倒好,胳膊肘盡往外拐,怎麽,嫁到陸家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阿爹,阿爹......」


    「哥,你別亂動!」


    唐溪氣急敗壞地叫了一聲。


    唐父聽見屋裏的動靜,朝著陸青鬆更加沒了好臉,他對著陸青鬆「哼」了聲,走進了屋子。


    花言巧語的傢夥,就會哄他家蕎哥兒!


    唐父進了堂屋,走到唐蕎跟前,他冷臉瞧著不安分的唐蕎,「叫什麽叫,小麻雀似的!」


    他又看了眼唐蕎,訓斥道:「能不能坐好,你這腳不要了!」


    唐蕎見著阿爹,嘿嘿地笑著,討好地叫人,「阿爹。」


    唐父一點都不想搭理這沒骨氣的小哥兒,他撇過了頭,不理唐蕎。


    唐蕎也不氣餒,他伸出手,拉住唐父的衣擺,說道:「阿爹,你別怪鬆哥。」


    方才唐父和陸青鬆出去後,唐母便焦急地詢問了一番唐蕎的傷勢。


    唐蕎拉著他娘的手,安撫道:「阿娘,我沒事。」


    說完他立即問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受傷的?」


    唐溪在一旁,看著屋外的陸青鬆,氣狠狠地說:「聽貨郎說的,哼,這陸青鬆,當初答應我答應得那叫一個爽快,說好生照顧你,都把你照顧到深山去了!聽那貨郎說,你險些出不來了。」


    唐母緊跟著說:「是啊,蕎哥兒,究竟怎麽一回事兒?」


    唐蕎聽到這,也差不多明白了,爹娘可能誤會鬆哥了。他怕屋外的陸青鬆被阿爹揍,急忙朝著屋外叫人。


    唐父進來後,陸青鬆也緊跟著進來了,一家人都聚在了屋子裏。


    唐蕎揪著唐父的衣擺,小聲說道:「阿爹,這事兒,真不怪鬆哥。」


    他難為情地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唐父聽完,拍開了唐蕎的手,他衝著唐蕎,訓斥道:「不像話!」


    唐母在一旁幫腔,「就是啊,蕎哥兒,你從小就是有話直說的性子,有什麽話,你同哥婿好生說就是了,胡思亂想做什麽,再說了,你真是膽子大得很,還敢跑到深山去。」


    陸青鬆瞧見唐蕎被訓,急忙走上前去,「阿爹、阿娘,此事我也有錯。」


    唐父打斷了陸青鬆的話,他拍拍陸青鬆的胳膊,道:「青鬆你別說了,方才是阿爹誤會你了,阿爹向你說一聲抱歉。」


    唐父說完,扭身,指著唐蕎,道:「現在,讓阿爹好生罵一罵他,唐蕎這娃娃,不罵不長記性。」


    唐蕎垂著頭,悄悄瞥了一眼陸青鬆。


    陸青鬆用眼神安撫他:乖,一會兒鬆哥給你做好吃的。


    唐父和唐母輪番轟炸,訓斥了唐蕎好半天,唐蕎都低著腦袋受了,阿爹阿娘這是憂心他,他都明白的,他被罵,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這次,本就是他莽撞了。


    唐父口都罵幹了才歇了嘴,這才指著桌上的藥包,問道:「不是說就是扭傷,養幾日就好了嗎?怎麽還要吃藥?」


    唐母擦著淚,哭哭啼啼道:「就是,怎麽會沒事,這滿桌子的藥。你肯定是騙我們的,是不是身上哪裏還有傷?」


    他知道唐蕎的性子,這孩子,就喜歡報喜不報憂,說不定,傷了內裏了,怕他們憂心,這才不說。


    唐蕎不自覺地捂著小腹,他笑著和爹娘解釋:「這是安胎藥。」


    他爹娘還沒反應呢,唐溪就在一旁嚎叫了起來:「什麽?安胎藥!」


    唐蕎悄摸看了眼身旁的陸青鬆,他點點頭,衝著唐溪笑道:「嗯,你要當小舅舅了。」


    唐母反應了會兒,驚喜地看著兩人,「真的有了?」


    這次是陸青鬆回的話,「是有了。」他瞧了一眼唐父,「我還以為你和阿爹都知道呢。」


    他見阿爹如此生氣,還以為阿爹是知道蕎蕎懷了孕,這才氣他,氣他護不好夫郎和孩子。


    陸青鬆說完,急忙安撫老兩口:「一個多月了,之前動了胎氣,但是郎中說沒事,吃點安胎藥養養也就好了。」


    唐母喜笑顏開,她走上前摸了摸唐蕎的肚子,「哎呀,我有孫子了。」她樂完,又戳了戳唐父,笑道:「當家的,你要做外公了。」


    唐父「嗯」了聲,嘴上沒笑,但是他的眼睛溫柔的掃視了一番唐蕎的肚子,眼裏有了笑意。


    一家人知道這個好消息,喜不自勝,也不再執著方才的事了。


    唐母去了灶房忙活晌午飯,唐蕎也去了,早上瞧過了郎中,不見紅了,胎比之前穩了些,這才得了郎中的應允,他不必整日窩在床上了。


    唐蕎坐在凳子上,他一邊剝著筋豆的筋,一邊聽母親說些過來人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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