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盤手也跟著附和,兩個人不真不假的,說了一些恭喜的話。


    宋穀雨點點頭,沒什麽特別表示,轉頭看了看被挪到角落的貝斯琴盒,打開來,調好音就開始練琴。


    鼓手看他這樣,臉差點黑了。鍵盤手和他對上眼神,做了個聳肩翻白眼的動作,兩個人就嘻嘻笑了起來。


    訓練室裏各種樂器演奏,環境嘈雜,可那兩聲莫名其妙的嘲笑,宋穀雨還是聽見了。


    但沒有解釋。


    他徑直坐到灑滿陽光的落地窗前,低著頭,撥弄著手下的琴弦,在音樂聲中慢慢平靜下來。


    晚上結束訓練回家,宋穀雨張開手腳,把自己扔進沙發裏。


    翻了個身,麵對著沙發背,他閉上眼睛,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七八月份的粵灣,經常熱得像在蒸桑拿,宋穀雨八點離開公司,擠上地鐵,車廂裏依然人頭攢動。從公司到家,他能擠得汗流浹背,就跟糊了一身糖水似的,黏糊得叫人心裏不舒服。


    海洋新聲是有員工宿舍的,但是這兩年業務發展太快,簽新人太多,宿舍爆滿。


    宋穀雨畢業後,王傳給他申請了住房補貼,叫他還是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裏先住著。


    宋穀雨沒有考慮過公司宿舍,以後就算有了空缺,他也不想去住。他寧願倒貼錢,每天擠地鐵,也不願意同陌生人一起分享生活。


    他又翻了個身,踢倒了旁邊的雙肩包,看到沒拉好拉鏈的包裏掉出手機,就順手撿起來看看。


    訓練的時候,宋穀雨一般都是給手機設置靜音。剛指紋解鎖,屏幕上就蹦出來好多信息,還有幾通未接電話。


    有些號碼是備註了名字的,有些不備註,是電信公司打來的推銷電話。


    宋穀雨先看了短訊,然後切回通訊界麵,看著那個備註名字的號碼,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按下回撥。


    「你好……」


    「宋先生,你終於回電話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在公司訓練,手機設置成靜音了。」


    「訓練到這麽晚啊,搞音樂的好辛苦哦,宋先生我發的短訊您看了嗎?」


    「看了。」


    「您覺得怎麽樣呢,這套房子裝修高檔安保也很嚴謹,這種房型很搶手的,租金貴是貴了點,但是周邊生活配套,住房安全措施方麵都做得很不錯哦,您考慮嗎?」


    和房產中介通完電話,宋穀雨覺得身體又累了一點,他掙紮著爬起來,拿上衣服去浴室洗澡了。


    出來後又翻出手機,劃開手機銀行app,對著帳戶上麵很少的數字發呆。


    不知觸動什麽,他的手機突然跳到通話頁麵,嚇得他心頭驚顫,直接一屁股摔進沙發裏。


    通話還在繼續,他看著那串陌生號碼,有些猶豫要不要掛斷。


    電話那頭也很沉默,有傳來幾聲輕微的呼吸聲,好幾秒後,才聽到一個磁性嗓音,叫了他的名字,「宋穀雨。」


    宋穀雨眼皮一顫,手機差點飛出去。這個聲音並不陌生,今天剛在他老闆辦公室裏聽到過。


    宋穀雨不說話,對方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重新開口,聲音顯出了一點無奈:「宋穀雨同學,你在聽嗎?」


    宋穀雨遲疑了半天,還是把電話給掛了。但他剛掛斷,就又有電話進來,他再掛斷,電話又進來。就這樣重複了許多遍,對方鍥而不捨地重撥著他的手機號碼。


    宋穀雨有點生氣,手指用力戳在拒接按鈕上,眼睛緊緊盯著屏幕。


    來。


    看誰熬得過誰。


    卻不小心劃開了綠色按鈕,電話接通了。


    那邊鬆了口氣,輕輕笑著說:「我知道你會接的。」


    「……」


    宋穀雨舉著電話放到茶幾,把臉埋進抱枕裏,好像這樣就可以把音量降到最低,讓對方的聲音盡可能的不進入他的世界。


    「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


    「你還記得我的聲音嗎?」


    「……」


    「我跟你經紀人拿的號碼,明天你訓練幾點結束?我去接你,一起商量編曲的事情。」


    宋穀雨討厭他那種不容置啄的語氣,忍不住出聲反對:「不要,我明天請假了。」


    「那你可以把你家地址發給我嗎?我直接去你家找你好了。」


    「明天,有事。」宋穀雨刻意把有事兩個字說得很慢,好叫對方知難而退。他明天約了房產中介去看房,沒有空和這個人見麵。


    電話那頭沉默了,再開口時聲音變得很沉,「好,你先忙,我再聯繫你。」


    宋穀雨迅速掛掉電話,手機扔在茶幾,自己跑進臥室跳到床上,把全身都裹在被子裏。


    翌日。


    銷假回去,進了訓練室,另一個和宋穀雨一樣當首發隊員,叫何銘的主唱也回來了,他看向宋穀雨的眼神很有深意。


    拐彎抹角打聽,問客戶看中了他什麽編曲,魏總什麽反應,那檔s+音綜會分給他多少通告費,什麽時候去,江先生這幾天還會不會再來。


    那天其實沒說什麽有用信息,其他的事情,宋穀雨也不知道,就搖搖頭說不清楚。


    何銘臉色變得很差,吉他撥片劃出很大很刺耳的聲音,弄得宋穀雨耳朵和腦袋都很難受,一整天都不能好好練習。


    晚上八點剛過,宋穀雨便快速收起貝斯,放進琴盒拉好拉鏈,然後拎著雙肩背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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