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很重視《雲台》這個項目,重視到願意為了這個項目和導演,演員甚至是投資商交涉,但是她並不喜歡這個故事。


    這種不喜歡也並非厭惡,更多是一種抗拒和不願接受。


    「很希望我投資?」


    蘇媚點頭。


    「我先看一下劇本。」


    「好。」


    唐鶴逢鬆口,蘇媚便立刻站起來,穿上鞋小跑到書房中把劇本拿了下來塞到他的懷中。


    唐鶴逢沒有急著看,隨手將劇本放在了茶幾上,探身把蘇媚圍在自己和沙發之間:「怎麽回報我?」


    「你還沒答應投資,就想要回報?」


    「嗯。」


    「那你說說,你要什麽,我考慮考慮。」


    「我們結婚吧。」唐鶴逢說。


    蘇媚有準備,但聽到這句話還是呼吸一窒,緊接著她能聽到自己心髒在砰砰直跳,沉默了一會兒,她有些遲疑的伸手探向唐鶴逢的胸膛。


    肋骨之下,那顆心髒急速的跳動,但他的麵色卻始終如常:「好快。」


    「嗯,我緊張。」唐鶴逢點點頭。


    「好啊。」蘇媚笑了聲,張開雙手抱住了他。


    ......


    第40章 玉台崩落(一)


    人生倥傯,數十載頃刻即散,與她初見時的景象仍舊明晰。


    那年初春,林蒼鶴初遇梁姝,她邀他飲了一盞白毫銀針。


    那年的年節前下了場很大的雪,將梁姝院子中那棵三尺高的小香樟淹了一半。


    阿父不許她出門,怕她沾染了寒氣,身子受不住。


    她一向體弱,又因梁府隻有她一個女娘,便格外嬌貴了些。


    除她之外府上還有四位公子,兩位兄長早早被打發了去前往磨練,幼弟梁彥如今不過垂髫之年,正是貪玩的年紀。


    而另一位公子便是林蒼鶴了。


    梁姝並未見過林蒼鶴,他是方來到梁府的,據稱是阿父在交州任職時的摯友之子,家中遭難,雙親罹難,是個格外苦命的人兒。


    阿父因摯友離世大慟,初聞時大病一場,臥床一月才逐漸好轉,又感念摯友託孤之情,將林蒼鶴留於府中。


    聽聞府上下人談起,林蒼鶴生了一副好相貌,人也溫和,又頗具才氣,很得阿父的喜歡。


    其實也不必聽下人說,梁姝是早便聽說過林蒼鶴之名的。


    他如今也尚不及弱冠,但卻有不少名作被天下才子傳誦。


    亦有不少的擁護者。


    梁姝早先便對他好奇極了,不過她到底是個姑娘家,總歸是不好意思特意去瞧郎君的。


    堂中的門開著,冷風嗚嗚的衝著裏麵的梁姝吹。


    丫鬟珠藍瞧見了便想關上門,走了半截卻被梁姝攔住:「珠藍,難得落雪,你未免太掃興了。」


    「小姐,這天寒地凍的,您身子弱,莫要生了病。」


    「有茶溫著,怎會生病。」


    珠藍還欲說話,便聽到了院子外梁彥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到了院門:「阿姐,快陪我一同堆雪獅!」


    梁姝緩緩抬眼望去,便瞧見梁彥身後還跟著一個白衣少年。


    這麽遠遠的一瞧,他長身玉立,除了黑髮如瀑,整個人幾乎與雪景融為一體。


    待近了之後才看清他眉目若畫,濃墨重彩勾勒出一副極好的相貌,俊俏的女娘和郎君梁姝見過不少,便如她的幾位兄弟那般已是一等一的人品,但像他如此仿佛被詩畫寫就的郎君實在罕見。


    此時能出現在府上,更在梁彥身邊的公子,應是林蒼鶴無疑了。


    梁姝對他好奇,便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不防他突然看過來,一雙瑩潤的眼睛便這樣望進了她心中。


    梁姝慌亂的躲避他的視線。


    但林蒼鶴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沖她行禮:「三小姐。」


    「林公子。」


    梁姝吩咐珠藍:「給林公子沏茶。」


    茶香裊裊,落在林蒼鶴手邊,蒼白的女郎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讓茫茫白沙染上些溫度。


    林蒼鶴執盞抿了一口:「白毫銀針?」


    他有些不確定,白毫銀針是皇家貢茶,他家道中落是從未飲過,但觀其色,品其味,應是白毫銀針無疑。


    梁姝點頭:「陛下賜給阿父,阿父知我愛喝,便給了我。」


    聽他們討論茶,梁彥便纏著也要喝,梁姝將自己的茶盞遞給他,梁彥飲了一大口,咽下肚後道:「這和其他茶水也沒什麽不同。」


    「小公子,可不敢亂說,這可是貢茶。」珠藍慌忙去捂梁彥的嘴。


    梁彥可不管這些,他撥開珠藍的手就去拉梁姝:「阿姐,你陪我一起去堆雪獅吧!」


    「小公子,小姐體弱,外麵天寒地凍,可不敢出去。」梁姝還沒說話,珠藍便開口道。


    聽到她的話,林蒼鶴下意識去看梁姝。


    她生的好,容貌昳麗,應是明媚端方的麵相,但她身若撫柳,麵若玉沙,唇無血色,一瞧便是常年纏綿病榻


    眼看她為難,林蒼鶴心念一動:「阿姐畏寒,兄長陪你。」


    少年聲音清泠泠,那是梁姝和林蒼鶴的初遇。


    再次見到林蒼鶴是在百花宴上。


    梁姝常年臥病在床,很少出門,但她並不是能被拘著的性子,身體好些時也會偷偷出府,瞞自然是瞞不住阿父的,但她體弱,阿父不舍罰她,大都是讓她抄幾遍書了事,因而也懾不住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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