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年心裏有點不樂意,他們剛確定關係,蜜月期還沒過,男朋友就被人拉走了,小半個月見不著人影,感覺像是生生被人劈開的連體嬰一樣。


    「那每天都給我打電話。」劉年說。


    「好。」嶽中秋揉了揉他的腦袋。


    「每天都要視頻。」


    嶽中秋笑了,「好,都聽你的。」


    其實就算劉年不說,嶽中秋也會這麽做,被人掛念的滋味非常好,那種哪怕跑到天涯海角都有人在家裏等著你,念著你的心安感,他以前還從未體驗過。


    劉年眯著眼睛,他想要的可不止是這些,還有更多,但是他清楚這種事得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不然可能會嚇到小處男。


    「男朋友,」走到一棵樹下的時候劉年停住了,朝嶽中秋拋了個媚眼,「親一個唄。」


    「在這?」嶽中秋有點驚訝,雖然這塊兒有陰影,但不遠處就有個小廣場,都是帶著孩子玩兒的家長,還有跳廣場舞的老頭老太太,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看到他們在幹什麽。


    「你不敢嗎?」劉年有些挑釁地看著他。


    嶽中秋猶豫了下,湊上前在他嘴唇上輕輕一點,剛要離開劉年掰著他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他感受到嶽中秋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甚至還有掙脫的趨勢,劉年在心裏罵了一句,一隻手變成兩隻手,把人牢牢鎖在懷裏。


    嶽中秋震驚了,震驚中還帶著驚恐,他沒想到劉年能這麽…野,他喜歡親吻的感覺,但是沒想過在大街上親,尤其是當他感受到一個熱熱軟軟的東西正嚐試撬開自己牙齒的時候,他的震驚更是無以復加。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舌吻?


    嶽中秋大腦一片空白,他不敢反抗,也不敢有所回應,甚至不知道該睜眼還是閉眼,他怕任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會招來別人的目光,隻能順從的張開嘴,任由對方攻城略地。


    嗯,有點甜,還是桃子味的。


    劉年吃糖了?


    他是不是早就想這麽幹了所以特意備好的?


    劉年一直親到快缺氧了才把嶽中秋放開,廣場上還是熱熱鬧鬧,沒人發現他們,也沒有小孩兒發出類似「快看,那兩個叔叔在親嘴兒」之類的驚呼。


    嶽中秋愣愣地看了他幾秒,又把眼神移開了,似乎是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他。


    劉年把他的臉別過來,正對著自己,「你感覺怎麽樣?」


    「感覺…」嶽中秋想說心跳加速兩腿發軟,但最終隻說了句「還行,挺好的。」


    他沒有在大庭廣眾被強吻的經歷,所以也沒法做個比較什麽的。


    劉年盯了他一會兒,噗嗤笑了,伸手捏了捏他紅的快冒煙的耳朵。


    小處男,劉年暗暗嘆了口氣,慢慢來吧。


    到家老媽洗完澡正在看電視,一部外國的搞笑電影,時不時跟著樂兩聲,見劉年回來老媽沒說話,抬頭瞥了一眼,繼續她的電影之旅。


    「小年,」姥姥在臥室喊他,「過來幫我看看這東西怎麽弄的。」


    「來了。」劉年換完鞋過去,看姥姥正戴著老花鏡研究那套按摩儀,巴掌大的說明書拿了老遠在看。


    「我瞅瞅。」劉年把按摩儀拿過來,這玩意兒不大,很小巧的一隻,平時戴在脖子上就能用,挺方便的。


    劉年一來姥姥立馬把說明書丟到一邊,「這上麵說的什麽我也看不懂,按了半天也沒反應。」


    「這是要長按才能打開的,」劉年坐到姥姥身邊,「按個兩三秒…你看燈亮了吧,然後這邊有模式,可以自己調,您想力度大點就調高檔,力度小點就調低檔。」


    「哎喲這可是高科技,」姥姥樂嗬著接過來套在脖子上,「行,挺得勁兒的,不比你手藝差。」


    「跟小嶽出去了?」按了一會兒姥姥閉著眼睛問。


    「嗯。」劉年應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剛才更不要臉的事情他都幹過了,現在被姥姥帶點八卦性質地問起來他卻突然有點難為情。


    姥姥拍了拍他的腿,「過兩天我跟你媽回老家住段時間,你一個人在這行吧?」


    「為什麽?」劉年愣了下,「那邊出事了?」


    「沒出事,就是我放不下家裏那些菜,讓你媽陪我回去一趟。」


    劉年馬上領會了這話的隱藏含義:我們走了,給你們小兩口留點單獨的相處空間。


    怪不好意思的。


    劉年抓抓頭髮,「我媽她答應了?」


    姥姥睜開眼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門關上。劉年過去關了門,倆人跟地下黨接頭一樣小聲說起來。


    「我跟你媽說,」姥姥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你就這麽一個孩子,不好好處,鬧翻了將來老了誰給你養老。反正你也不待見他們,還不如去農村待兩天,眼不見為淨。」


    劉年有些哭笑不得,他當然不會因為這事就不管他媽了,隻能感嘆薑還是老的辣,姥姥把老媽的心理揣摩的透透的。


    「那我媽說啥?」劉年接著問。


    「她說她就想看你要個孩子,過正常人的生活,說怕你沒孩子到老了沒人照顧,」姥姥嘆了口氣,「我說等他老了你早就入土了,想那麽多幹嘛,還不如把眼前日子過好。」


    「啊…」劉年著實無法評價姥姥這話,過於直白,過於朋克,也過於…正確了。想想他又實在想笑,老媽估計很長時間沒被人這麽懟過了,要是他說的,得到的大概率將會是個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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