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中秋努力平復了下心跳,不去看劉年,「可你不是…」


    「我在放屁。」劉年說。


    「啥?」嶽中秋不得不把頭轉過來。


    劉年把嶽中秋的手拉過來,指尖摩挲著掌中的厚繭,一字一句地說,「我那天說的話,有一句算一句,統統都是放屁,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聽好了,才是算數的。」


    嶽中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劉年此時的目光,那雙微垂的狗狗眼裏透露出的,一種溫柔卻堅定的東西,把人暖暖地包裹住。


    他點了點頭。


    「我之前覺得你不是真喜歡我,或者說你對我是依賴大於喜歡,比起愛人,你可能更把我放在一個,怎麽說呢,類似親人的位置上,」劉年說到這看了嶽中秋一眼,對方是似懂非懂的表情,「但是我今天想明白了,不管什麽情,你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你不跟你哥去外省…」


    「我不是…」嶽中秋小聲說。


    劉年看著他。


    「是。」嶽中秋嘆了口氣。


    劉年的手抓的更緊了,「我曾經錯過不少事,人也好物也罷,我這一次真的,真的不想等到失去之後再後悔了。」


    嶽中秋第一次覺得沒文化真不是一件好事,劉年剛才說了一堆,除了他回應的那句,剩下的都有點雲裏霧裏的,可是生理反應騙不了人,劉年發紅的鼻尖和手心的溫度已經說明一切了。


    他喜歡我。


    他真的喜歡我。


    「親上去!」腦海裏一個聲音叫囂著。


    嶽中秋選擇遵從這個聲音,他一點點地靠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看到劉年有一絲驚訝,不過並沒有避開,反而跟著他的節奏,慢慢地貼近。


    沒有過多的糾纏,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那我們,」這時候開口講話嶽中秋都覺得有點吃力,「算是在一起了麽?」


    劉年撲哧笑了,兩隻手揉了揉嶽中秋的頭髮,「算了,我的男朋友。」


    第51章


    嶽中秋大概腦迴路比正常人要慢一個來回,一直到刷完牙他才反應過來男朋友這仨字。


    「男朋友?」嶽中秋倚在洗手間的門框上看著劉年。


    「嗯。」劉年含著滿嘴泡沫含含糊糊應了一聲。


    「男朋友。」這次是肯定語氣。


    劉年把牙膏沫子吐出來,「幹嘛,說。」


    「沒事,就想叫叫你,」嶽中秋直起身嘿嘿一笑,像剛娶了親的地主家傻兒子,「感覺跟做夢似的。」


    劉年漱完口摟著脖子在他右臉上親了一口,「現在呢?」


    嶽中秋愣了一下,隨後一本正經道,「回來一點了。」


    劉年又在他左臉親了一口,拍了下屁股,「行了,都回來了,去吧。」


    嶽中秋飛快的在劉年臉上也啄了一口,在這方麵人大概是有本能的,這種親一下摸一下的小動作根本不用特地學,會隨著遇見喜歡的那個人而無師自通,水到渠成。


    真好。


    戀愛萬歲,男朋友萬歲。


    劉年看著嶽中秋從刷牙那會兒嘴角就沒下來過,一直樂到上床睡覺,心想這人估計是傻了。


    「別樂了,哥哥,」劉年放下手機嘆了口氣,「我瞅著你臉都酸了。」


    本來今天劉年想在嶽中秋家睡的,但是他以床太硬為由把人勸回來了,其實他是不想讓劉年看到那條圍巾,這麽早發現就沒了驚喜的味道。


    圍巾有了,手套和帽子也會有,他們還有很多很多個以後。


    嶽中秋從背後摟住劉年,兩條胳膊輕而易舉的把人箍到懷裏,鼻子在頸窩處蹭了蹭。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安全,踏實,讓人確信懷裏這個人是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


    「哎,」劉年輕輕打了下他的手,「想把我勒死,謀殺親夫啊。」


    嶽中秋沒鬆手,反而把他摟的更緊了,「我是夫你是妻。」


    「放屁,」劉年笑了,「誰先表白誰是夫。」


    嶽中秋說,「那也是我先表白的。」


    「我沒答應就不算,」劉年反應很快,「答應了才算。」


    嶽中秋沒再吭聲,過了半天悶悶地叫了句,「媳婦兒。」


    「滾,」劉年手反過來推了他一下,「你還來勁了是吧。」


    劉年當然是捨不得把人推開的,已經很久很久沒人像這樣什麽都不幹,隻是抱著他睡覺了,他貪戀這個溫暖的懷抱。


    「嶽中秋,」劉年輕輕拱了他一下,「你身上怎麽這麽熱,你沒發燒吧?」


    「天生的,」嶽中秋握住他的手,「感覺到了麽,我天生體熱。」


    劉年抓著他的手握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麽,輕輕嘆了口氣。


    「怎麽了?」嶽中秋問。


    「沒有,就是想到我爸了,」劉年捏了捏嶽中秋的手指,「我小時候他也經常這麽摟著我睡,很暖和。」


    「我爸媽沒摟過我,」嶽中秋想了想說,「我一個人睡。」


    「沒事,」劉年翻過身,麵對麵抱著他,哄孩子一樣在他後背拍著,「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過了半晌他又輕輕說了句,「我也不是了。」


    他們挨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熾熱又真實。


    「劉年,」嶽中秋突然叫他,聲音帶了點顫,「別離開我行嗎。」


    嶽中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冒出這麽一句話,他活了27年,不管是生離還是死別全都經歷過了。也許是眼下這種濃情蜜意的時刻太過美好,像漂浮在絢爛夢境的泡沫,經不起哪怕一絲一毫的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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