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當然更偏向教育局這邊,與辦公室主任商量,該采訪誰?此時,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正好分管這一塊的副局長在家,征求副局長同意,接見了汪記者。


    開始,大家還好說好笑,談到實際內容,副局長臉色就變了。


    ――校服為什麽不是由各學校作主訂製?


    ――生產的廠家是否經過招標?


    ――教育局統起來,會不會有腐敗現象?


    副局長當然有一套說法,但經不住汪記者一層層深挖,到後來,張口結舌,語無倫次,越想澄清點什麽?越就說不清楚。


    科長帶著汪記者剛出門,副局長就把辦公室主任叫到一邊,說:“想辦法把汪記者留下,先別讓離開清遠。”


    辦公室主任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急急腳跟出去,說:“局長交代了,一定要請汪記者吃頓飯。”


    科長也意識到汪記者來者不善,極力挽留,汪記者倒也沒堅持,辦公室主任見還沒到吃飯時間,就對汪記者說:“我們去放鬆一下,去洗洗腳吧!”


    當然,還有更複雜的放鬆形式,但接待記者,還是以健康為主。


    辦公室主任那邊在給副局長爭取時間,副局長這邊馬上向老陳匯報。


    老陳說:“這家夥真夠敏銳的,怎麽就知道我們的校服是統起來的?”


    副局長說:“不會是哪個校長說漏了嘴吧?”


    老陳覺得不可能,這些年都是這麽運作的,校長們都知道不能走漏風聲,再大意,也不應該出在校長這一塊。


    “會不會是廠家那邊出的問題?”


    老陳說:“廠家關我們什麽事?人家的質量好,各個校長互相通氣都去那裏訂製,也是正常的啊!”


    副局長便暗自懊惱,當初自己怎麽不會這麽回答汪記者,這麽說,總比“沒有硬性要求”要好多得。


    查找原因是不實在的,首要問題是別讓他的狗屁文章見報出街,老陳打電話給副部長,叫他幫個忙,勸勸那位汪記者,同時,也叫副局長好好關照他。


    雙管齊下,一般狀況下,也基本能解決問題了。


    老陳的分析是,汪記者既然肯留下來吃飯,就說明他還不想把事情鬧大。


    “他挖到那點料,就是來嚇唬嚇唬,弄點額外補貼。”


    這種記者,老陳見過不少。


    他還是忽視了,沒把此事與巡遊聯係起來。


    警惕性再高,也不會往那邊想啊!一直都是槍口一致對外,同心協力防記者,那知道這次是宣傳部在搞鬼?


    副部長打電話給汪記者的時候,他已經收了紅包。經常在下麵跑,多個朋友多條路,再說了,這種負麵新聞,也隻能引起一點小波瀾,對於新入道的小記者,或許能為定編,升個初級職稱起點作用,但對汪記者已經沒多少意義,見好就收是最明智的。


    他對副部長說:“這種小新聞,我也沒打算發。”


    副部長說:“這是小事嗎?這是涉及到清遠千家萬戶的事,這是存在腐敗的事?為什麽統起來?沒有個人利益會統一起來嗎?”


    汪記者說:“教育局並沒硬性要求。”


    副部長在電話裏笑,說:“其實啊,現在辦事已經很靈活了,局長在校長會上說個三兩句,服裝廠的老板再到各校一跑,什麽問題就解決了。這叫不叫硬性?現在的硬性,不是發文件了,就算發文件,也不會讓你看。”


    他已經旗幟鮮明地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汪記者很痛苦了一番,問:“一定就要發這篇稿子嗎?”


    副部長說:“你都花了那麽大的心思,為什麽不發呢?”


    “教育局的態度還是很誠懇的。”


    副部長很清楚“誠懇”的意思,便再沒說什麽。


    吃飯的時候,汪記者假裝不經意地問,教育局與宣傳部的關係如何?這才知道老陳是從宣傳部過來任職的。於是,猜想他與副部長之間一定矛盾很深,想副部長應該不會就止罷休。


    果然,一離開清遠,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給汪記者出主意,說你是不是可以向其他報紙推薦你的稿子,或者,你換一個筆名,一則不會得罪人,二則也幫了我的忙。


    副部長開玩笑地說:“我的態度也夠誠懇吧?”


    汪記者也明白他的意思,多年交情不說,每次來清遠都是他接待,以後還會一樣,教育局隻能算是一次性的交情,宣傳部這邊是長期合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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