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林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臨安,坐下,看表演。」


    林桉以為沈棫在叫他,後來意識到沈棫在叫狗。


    它大概有七十公分高,有著銀灰色的下腹,黃與深灰相嵌合的主體絨毛,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如野狼一般敏銳的棕色眼睛和直立方耳。


    沈棫丟出個什麽東西餵到它嘴裏,隨後也坐下,整個過程專心逗狗,一眼沒看貴為正主的林桉。


    一物降一物,防不勝防。


    林桉的鬥誌被激發了個七七八八,雞血打滿身。他轉身對著那幾個犯事的刺頭傳話:


    「沈特教批準了,不過,軍旗是我們不容褻瀆的榮譽——33班望向文。」


    「到!」望向文看熱鬧不嫌事大,從那條軍犬出場之後,臉上幸災樂禍四個字就沒放下去過。


    林桉發號施令:「你去當鋼管。」


    「啊?」望向文失聲叫出,在發現林桉沒有開玩笑,而且他的戰友們都一臉期待後,悔得想抽自己兩巴掌。但他又不得不服從命令,幸虧臉皮厚點,這要是徐鵬去,真不一定扛得住。


    沈煜和望向文成了全場的焦點,他們兩個互相嫌棄地對望了一會,似乎是在臆想對方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汗臭味。


    過了老長時間,那個揚言要跳鋼管舞的勇士退縮了,聲音低下來好幾個調:「報告林特教,我還是做伏地挺身吧,我們這樣有違軍風。」


    林桉早就在操練場上坐下,沒再聽他說什麽,一門心思和沈棫掰扯。他和沈棫中間隔了另一個臨安。


    「你什麽時候養的狗?」


    沈棫的手放在臨安脖子上,立刻就陷進了進去,「它有四年的軍齡,算是你的老前輩。」


    林桉眨巴眼,不知道這話算不算坦誠相待:「我以為隻有你不是人,原來還有我自己。」


    沈棫望著他,眸子裏有春風得意。


    林桉看著臨安,臨安看著林桉。四目相對,意識混亂,真的有那麽點相似。


    「你現改的名?」林桉問。


    「它從出生起就叫臨安,臨危受命的臨,安居樂業的安。」沈棫鎖住了林桉的視線:「證件要看嗎?」


    林桉覺得這倒沒什麽必要,玩鬧的事情上不需要放那麽多心眼,隻不過有些事情讓他覺得奇怪。


    「你以前——」他忽得起了個話頭,望著沈棫的雙眼中有著厚重的疑惑。


    「嗯?」沈棫發出一個簡短的字節。


    被安排跳鋼管的兩人看到林桉的注意力全在聊天上,歪心思蹭地就爬上了心頭。倆人互相使個詭詐的眼神,又朝戰友們一番擠眉弄眼瞎比劃,做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攤開手掌,在空中往上扒拉,像是要掀起一陣狂風。


    戰友們的表情由不解轉為理解又轉為興奮,他們默契地配合,在一個恰當的時間點齊刷刷鼓掌,爆發出一片叫好的狂潮。


    望向文對現場效果十分滿意,他和沈煜兩個人互相比過大拇指後,清清嗓子,高聲喊道:「報告林特教!」


    林桉被這突然騰到半空的動靜震了一震,意識到他們已經跳完了。雖然,好像沒什麽印象。


    但看到沈棫沒有提出質疑,他就實打實地相信了這些人。他咽下要問的那個問題,拍拍盪到身上的塵土站起來,恢復了嚴肅的神色。


    「歸隊。」


    總控中心給的時間表上,明文規定各組九點十分回庇護所,現在是八點四十,再找幾個人搞搞活動,熬個半小時就能回去休息了。


    「各班依次出來個人,上才藝。」


    沈棫還坐在原地,目光不知道投向了何處,隻是手沒離開軍犬的後頸,像在寄託什麽特殊的情感。


    林桉覺得剛才那一閃而過的想法實在荒謬,沈棫以前怎麽可能會認識他。他們明擺著,打娘胎起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把這個想法拋之腦後,他專心於活躍各班的氣氛。很快就到了就寢的時間。


    九點二十五之前,所有士兵需要一動不動躺到庇護所裏,特教官們延遲半小時,去總控中心交每日報告。夜間自會有巡查人員留意特訓區的情況,而他們要做的就是以最好的心態迎接明天的第一次特訓。


    等他們回到庇護所,已經是十點十七分了,林桉陷入了沉思,他還得跟沈棫孤男寡男共處一室。


    其他庇護所都是標準八人間,隻有特教官們的住處是在庇護所的基礎上隔出兩個房間,按組入住。


    雖然從外觀上看,庇護所長得像個沼氣池,但它畢竟往地下挖了好幾米深,內部空間敞亮幹淨,和公寓構造大差不差。加上又用了許多可供隱藏的收納櫃,看起來就更舒服了。


    殺千刀的是,林桉這個房間是大床房。大床房不說,洗浴間全透明,是沈棫在裏麵洗個澡林桉就能看直播的那種。


    沈棫背對著林桉脫掉上衣,露出輪廓完美的上半身,他的肌肉線條繃得很緊,肩胛骨坦然向外展現自己的風采,那裏有幾道長短不一的傷疤,似乎是長年累月在淪陷區執行任務時,死裏逃生留下的。在暖光燈的籠罩下,它們蒙上了一層誘人的色澤,而這完全可以勾起某些群體的犯罪心理。


    忽然地,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走出來喊林桉。


    「刷積分。」


    林桉望著眼前半裸的男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他雖然有一顆色情的心,可畢竟還有個穩重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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