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她的腦袋自然地依靠在貓的肩上,嗅到一種可能是護毛素的淡淡香氣。


    有點香香的,又有一種體溫熨出的毛髮氣味。


    貓獸人的爪掌比人的手掌更寬大,瓦奎尼溫熱的爪掌承托在她的背後和腿側,帶來一種奇妙的安心。


    她有點像肖誒認識的第一隻貓,一隻傳統意義上的狸花土貓,一隻身體健朗的母貓,小時候她在鄉下外婆家住時,這隻大狸花經常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之後,自在地從窗戶爬進她房間,躺在她身邊入睡。


    雖然絕育比較麻煩,但她其實一直想養一隻小母貓來著,雖然小母貓普遍更為獨立自我一些,很可能拒絕媽媽的嘬,但...說不出來,總之她覺得那和養清清它們是不一樣的。


    由於隻在下午營業,上午的時候,貓客人的磨爪區就可以作為她康復訓練的場所。


    康復內容主要是下肢的肌力訓練,肖誒躺在地毯上,瓦奎尼女士將她的小腿抬起來,掰動她的腳趾頭,同時輕聲說:「你的狀態不錯,肖清說你已經沉睡了五年,看來這五年內有專門的貓按摩你的肌肉。」


    有什麽事是比捏貓貓肉墊更快樂的嗎?


    大概是被貓貓肉墊捏。


    肖誒醉生夢死,發出了「是麽」的蕩漾聲音。


    「是肖清麽?」瓦奎尼輕輕揉弄她的腳指頭,「這樣有感覺嗎?」


    「感覺熱熱的,」肖誒看著她,「呃,我不知道是誰。」


    媽媽的敏銳直覺從中嗅出一些怪怪:「你認識...肖清?」


    瓦奎尼頷首:「嗯。大概在兩年前,他向我學了一些康復技術,包括這台儀器,也是從我所在的機構搬來的。」


    肖誒感動落淚:「是吧,我們清清就是這麽有孝心的好寶。」


    瓦奎尼頓住了,「肖清...是你的孩子?」


    她的目光疑惑地在肖誒身上掃了一圈,這很奇怪,人類與貓獸人之間有生殖隔離,而且這個人類的皮膚光滑,頭髮和指甲的光澤都顯出她處在青年時期。


    肖誒也頓住了,「呃,有點難解釋,不過算是吧。」


    瓦奎尼笑了笑,將她的身子托起來,抱上一個有點像醫院的手術台的地方。


    「這很奇怪是麽?」肖誒對所謂的貓貓城知之甚少,隻知道在這裏貓和人混著住,其他獸人——尤其是鼠類和鳥類的數量則少得多,因為說起來,貓科對其他動物都算不上友好,流浪貓甚至被稱為城市裏的鳥類殺手。


    瓦奎尼點點頭,為她綁上理療的綁帶:「有一點,不過這說明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肖誒任她擺弄,沮喪地嘆一口氣,「是麽,其實我覺得我做的不夠好。」


    她的房子太小,裏麵卻已經住了四隻貓,因為有陽台門和陽台窗的緣故,在房東的斷然拒絕下,她沒有進一步封窗,才導致了後麵的麻煩。


    她的脾氣也不算太好,經常把貓嘬得喵喵叫,尤其是華武,它剛回家的時候便血嚴重,又喜歡亂跑,弄得家裏到處都髒髒的,肖誒一生氣就把它撈起來嘬,它一開始還劇烈掙紮喵喵大叫,後來就逆來順受了,甚至有時候還發嗲要媽媽抱。


    瓦奎尼檢查了一下坐墊之類的地方,「我不這樣認為,他們畢竟不是你親生的孩子,哪怕你和他們的父親或母親有一段情,這也不是你的義務。」


    肖誒一陣結巴,「什...什麽一段情。」


    「你弄錯了女士,他們都是我撿來的。」


    瓦奎尼的貓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撿的?你...還真有善心。」


    肖誒覺得這可能就是文化差異,畢竟這裏是貓貓城,她試圖擺脫那種對待寵物的口氣描述貓,「害,沒有啦,因為我一個人也過得怪寂寞的,能幫幫過得不好的小貓就幫一把。」


    瓦奎尼點點頭,不像先前那麽矜持疏遠的模樣,孟買貓的情感其實算得上很豐富:「難怪,他們對你的感情很深。」


    富士山爪墊的孟買貓獸人運作起理療的儀器,徐徐地說起來,這是她治療的一部分,目的在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兩年前,在我認識肖清的時候,他已經是位很有名的獸人了,他對人類的態度很友善,而恰好,我也很喜歡和手指靈活的人類一起工作,我們機構是對人類患者最友好的機構之一。」


    肖誒試圖想像一個意氣風發的清清貓貓人,片刻後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瓦奎尼看了她一眼,也微微笑了笑,「我有提過麽,我在印瓦康復機構工作,肖清在幾次視察之後,成為了我們的第二大股東。」


    肖誒不笑了,她開始懷疑真的存在肖氏集團這種東西,「那...意思是他有其他工作?」


    「不大清楚,即便是在貓獸人中,肖清也顯得很神秘,對我來說,比較特別的是那段指導的時光。」


    「他是一個不錯的學生,很有耐心,學得也很快。」


    「他很少提到學這些是為什麽,隻是,當他問我一些有關人類康復的問題時,我得知了他家中病人的一些情況。」


    瓦奎尼女士在肖誒的額角流出足夠的汗水之後,及時地幫她換了個動作。


    「不過,那時候的肖清看起來精神並不好,起碼,沒有現在這樣好。」


    肖誒沉默著,她想起清清幼時又呆又木的樣子,甚至有一些她後來才認識到的刻板行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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