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毯上都是血,兩人都傷得嚴重,人群圍著查看。更有人跑去叫人。


    我撐不住了,鬆開了伊麗覺羅的手,隱約聽見她壓抑不住的低泣。


    在我暈厥前聽到了罵聲,南宮家的大人物來了吧,似乎還有張將軍的道歉聲,各種聲音嘈嘈雜雜,我也徹底暈了過去。


    興許是過了好幾天吧,總之醒來的時候有片刻的陌生感,仿佛世界變了樣似的。


    但仔細看看,發覺這裏是我的房間。我身體動彈不得,又麻又痛。我並沒有受到明顯的外傷。所以沒有裹成個球,就胸口貼著什麽玩意,跟膏藥似的。


    嘴巴痛得動不了,喉嚨裏很苦澀,像是有中藥堵塞著一般,呼吸一下都難受,這半個腦袋怕是叫南宮昊給廢了七八成,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起來。


    我轉動著眼眸,努力看清四周,房間裏空無一人。南宮家的宴會怕是早已結束了,其餘家族的人都回去了吧。


    我迫切希望見到伊麗覺羅,也想知道南宮昊怎麽了。我就努力坐起來,但差點沒痛暈過去,胸口肝髒跟被火燒一般疼痛。


    我又忙躺著了,接著門一開。鳳凰滿頭大汗地走進來,她還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


    我說不出話來,鳳凰卻十分歡喜,坐在床邊又是歡喜又是氣憤。我目光看著她,她直接罵開了:“終於醒了啊,讓你發傻!”


    我連苦笑都擠不出來,嘴巴沒啥知覺。鳳凰歎了口氣。皺巴巴著臉蛋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東西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捏開我的嘴巴就親上了,她幾乎是把那口藥水吹進了我喉嚨裏。


    難怪我喉嚨裏發澀,我趕緊吞咽,又是一陣疼痛。鳳凰喂了我十幾口終於見底了,她忙咕嚕嚕漱口,又罵開了:“苦死了,我怎麽就那麽命苦呢!”


    她罵著我,眉宇間卻是歡喜,顯然我醒來了她很高興。我手指還是可以動的,就是上半身動不得。


    我抬了手,她一把抓住:“別動了,我會照顧你。”


    我想知道那些事,但又說不出話來,隻能看著鳳凰。她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麽。mianhuatang.info我一個個給你解答。”


    我心中就歡喜,鳳凰開始解答了:“張將軍去陳家了,畢竟關係密切,要去走訪一下。”


    我還是看著她,鳳凰撫著秀發哀歎:“我26歲了,尚未結婚,白羊座,喜歡吃麵。越辣越好。”


    我動了下喉嚨,鳳凰搖著頭自憐自歎:“我無父無母,一生奉獻給國家,有時候出國執行任務還要獻身給洋鬼子,還好有前輩們擋著,哎,可憐啊。”


    我眸子眨動了一下,手指摸上她胸口,鳳凰打了我一下:“死鬼,都成這熊樣了還那麽色。”


    你在逗我麽?我真是蛋疼,使勁兒瞪她,她笑了一聲,終於不逗我了。


    “你破壞了南宮昊的婚禮,還把他打成重傷,南宮家的大人物氣得臉都黑了,要不是張將軍求情你當場就要死翹翹。”


    我心裏有幾絲歉意,這樣的確對不住南宮昊。


    “恐怕等你沒事了他們還要刁難你,就算不殺了你也會讓你不好過,算你命大啊。”


    我手指頭動了一下,現在更想知道伊麗覺羅怎麽樣了。鳳凰直接開口說她:“伊麗覺羅自然在陪伴南宮昊,人家郎才女貌,神仙眷侶呢。”


    我心頭歎了口氣,也沒啥想知道的了,吃了藥就歇息吧。


    鳳凰一直照顧我,盡心盡力。張將軍他們似乎全都去陳家了,這裏就我和鳳凰。


    每隔幾天就有醫生過來看我傷勢,給我換藥啥的。至於其他人完全沒有出現,南宮家相當安靜,或許現在都沒人敢接近這裏了。


    鳳凰一個人無聊,到處出去逛,回來了就跟我嚷嚷:“他們還在議論你呢,都猜測你跟伊麗覺羅是對苦命鴛鴦,你這個逼裝得蠻成功的。”


    我能動動嘴唇了,扯出個苦笑。鳳凰又開口:“但是那些大人物比較在意麵子,他們才不管你跟伊麗覺羅什麽關係,就是想弄死你。”


    我暗自尋思起來,這一次鬧大了,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這樣的日子足足過了一個月,張將軍都早回來了,但他事務繁忙,又帶人走了,鳥都不鳥我。鳳凰給我解釋:“張將軍的意思怕是讓南宮家隨意處置你,隻要不搞死就行了,他留在這裏會讓南宮家以為在跟他們對立,你自求多福啊。”


    好吧,自求多福。


    又是半個月,我終於能下床了,但心髒那一片位置都痛得要死,低頭看看的話能看見一大片淤青,當時我可是噴血了的,可見傷勢多重。


    我下巴處也很痛,都不敢大力吃飯,感覺牙齒隨時會掉下來的樣子,下巴的神經都受損了。


    鳳凰去弄了台輪椅,推著我出去散心。我說可別推遠了,不然被人打死就慘了。


    他自然是明白,隻敢在蓮花池這裏推著我走來走去,還惡狠狠地罵我:“真想把你推進池子裏去!”


    我對鳳凰的悉心照顧還是十分感激的,其實我們倆隻能算是炮友,她常年居住軍中,又沒有男朋友,跟我瞎搞了一通,現在又照顧我,也是累。


    我就咧嘴笑笑:“鳳凰,你想過以後嗎?”她說什麽以後?我說結婚生孩子之類的。她噗地噴了我一臉:“你快去你媽了個比的吧,你還想娶我啊?吔屎啦!”


    你大爺,這是什麽反應?老子表示不服,她哼笑:“我好歹也是軍中小紅花,現代獨立女性,給你當小妾?你倒是想得美,不過你要是拋棄其她女人隻愛我一個的話我還是可以跟你白頭偕老的。”


    我斜斜眼:“你就是想吃麵打.炮是吧?天天搖微信?”


    她臉色一訕:“以前是天天搖,不過不敢約,總該對自己的身子負責。”


    我說行行行,你可以隨時約我,有求必應。她嘩啦跪下,哼哼哼地笑:“不會把我推進塘裏去了吧。”


    我說不會,她一伸手拉開了我的褲鏈。我傻了眼,說你特麽現在就想搞?她還呆萌的樣子:“不是隨時可以嗎?”


    我去你大爺,你也得看看情況啊,我特麽都要病死了。我說別鬧,她切了一聲:“怕是你傷好了我們就該分別了,你繼續當你的後宮渣男,我還得執行任務,什麽時候才能退休啊。”


    這話還挺哀怨的,我溫柔一笑:“所以我說你當我老婆......”


    “滾犢子!”


    她一巴掌抽來,力氣輕飄飄的拍我臉上,我臉就轉了個方向,心裏好笑。


    然後立馬看見有人來了,同樣是輪椅,不過輪椅上的人卻是自己用手轉動輪子滾過來的。


    我呆了呆,南宮昊?


    這家夥看起來一點傷都沒有,但他同樣是內傷,幾乎身體重要穴位都被我點過了,尤其是太陽穴,常人恐怕已經死了,他竟然還有力氣自己轉動輪椅。


    鳳凰也看見他了,頓時有些不安:“要不要躲一躲?”


    我說躲啥躲,他就是來找我的。我也轉動輪子,手臂有點發抖,竟有些力不從心。縱大在才。


    但我不能輸給南宮昊是吧,我就奮力轉動,朝他過去。不過一會兒都大汗淋漓了,鳳凰想推我,我讓她在原地等著,她隻好聽話。


    兩張輪椅依舊逼近對方,南宮昊臉色冷得可怕,他眼中竟然還有些血絲,那是傷及腦子留下的,怕是他腦袋此刻很暈。


    我則是肝髒痛得受不了,但雙方對上眼兒了就冷冽十足,拚命往對方逼近。


    蓮花池子很大,這青石板也平緩,在我們距離十餘米的時候南宮昊加快速度,像是在暗中較勁兒,一定要壓下我的氣焰。


    我特麽豈是服輸之人,當即奮起餘力,都顧不得肝髒疼痛了,也飛快轉動輪子,跟蠻牛一樣衝過去。


    兩人四目相交,眼中都是戾氣,輪椅越來越近,鳳凰驚叫了一聲:“快停啊!”


    我猛地反應過來,南宮昊也反應過來,但已經停不住了,都不及拐彎,兩輛輪椅轟隆撞一起,撞得人都傻了,青石板又滑,南宮昊直接往池子裏倒去,我則往另一個方向倒,此刻不由哈哈大笑:“傻逼了吧?”


    話沒停,南宮昊竟然一腳勾住我的輪椅,媽了個比的的老子本來是往岸上倒的,這下硬生生被他勾著往池子裏倒。


    撲通兩聲水聲,一前一後兩個病人統統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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