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央放著一張大大的餐桌。上麵擺滿了五花八門的飯菜。


    陳可看去,大概都是些俄羅斯當地的特色菜肴,有多肉凍,魚子醬牛排,還有一些陳可叫不上名字的菜肴,當然,少不了的是伏特加,這種在俄羅斯廉價的但卻飽受各個階層歡迎的烈酒。


    他們準備的很仔細,在離這桌較遠的地方,專門為保鏢們設立了一桌。


    陳可他們上了桌,為中間的座椅當然是留給主人彼得的,幾個人坐在那裏,彼得沒有來,便沒有動刀叉。


    “這簡直是考驗我的耐力來了。”娜娜說道,“看著這麽多美味,都不能動手,隻能看著。彼得怎麽還不來?”


    陳可瞪了她一眼,娜娜這才想起來來前陳可給她的叮囑,這才不再多說。


    ‘老師’看了一下表,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這不像是彼得的風格呀。”對琳達的手下說道,“能不能去催促一下彼得先生,這架子擺的夠大了,我們坤哥都在這兒等這麽長時間了。”


    ‘老師’話剛落音,琳達就走了進來,說道,“‘老師’息怒,實在是不好意思,彼得先生他臨時有事,可能不能來陪各位用餐了,讓我來招呼好各位。”


    琳達剛說完,‘老師’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彼得這老東西可是太過分了!”


    眾人都嚇了一跳。


    “不來接我們也就算了,我們到了連迎接都不出來一趟,現在居然還擺這麽大的譜兒,放我們鴿子,他眼裏到底還有沒有坤哥?這生意到底還做不做了?”‘老師’憤怒道。


    “‘老師’息怒,彼得他本來確實是要去接你們的,但是實在是臨時出了急事纏身,實在是走不開,等他回來了,一定會當麵向坤哥賠罪的,現在還請各位先用餐吧。”琳達說道。


    “算了。”陳可對‘老師’說道,“相信彼得他一定也很過意不去,看在人家琳達這麽有誠意的份上就算了,他不來咱就多吃他的,來吧,主人不在,咱們都先動手吧。”


    ‘老師’這才不說了,重新坐了回去。陳可看了一眼‘老師’,覺得他未免也有些過於憤怒了。


    娜娜笑逐顏開,終於可以吃東西了,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陳可,陳可本沒有什麽胃口,但他不動手其他人也不敢吃,這才動起手來,其他人也便跟著吃了起來。


    琳達說道,“雖然彼得先生他沒法陪大家,但是他為大家準備了歌劇和芭蕾舞,請大家在用餐過後移步禮堂進行觀賞。”


    娜娜更加開心,說道,“沒想到這彼得還是個懂藝術的,給咱們準備這麽上檔次的節目,咱們一定要去看。”


    ‘老師’不屑的說道,“人不見來,搞這種幺蛾子,彼得他來濱海的時候,我們可不是這麽對待他的。”


    琳達裝作沒有聽到。


    吃飯的時候,陳可試著喝了兩口伏特加,但說實話這酒太烈,嗆的他簡直沒法下口,他一抬頭,發現安傑這小子倒是喝的津津有味,絲毫沒有嗆的感覺。


    “可以呀你小子。”陳可說道,“這種酒你也能喝。”


    安傑微微一笑,說道,“我們以前有野外生存訓練,把我們扔在雪窩裏,靠的就是這種烈酒,習慣了。”


    “你們在哪裏訓練?”‘老師’突然問道。


    “具體坐標我們也不清楚,直升機散落,扔到哪兒是哪兒。”安傑說道,“反正就是雪山上,或者沙漠裏,沒有任何食物,都是自己想辦法。”


    “啊?什麽都不給,冰天雪地裏你們就是想辦法,能找到什麽吃的呀?”娜娜說道。


    “其實吃的也還是有的。”安傑說道,“隻不過得冒一定的危險。”


    “什麽吃的?”娜娜問道。


    “狼。”安傑平靜的說道。


    眾人都是一驚,娜娜說道,“不會吧?狼有那麽好抓麽?而且狼好像還是群居動物吧。一群狼,你一個人,有槍也不好對付吧?”


    安傑說道,“你錯了,雪山上的狼由於食物稀少,所以比較罕見,一般它們找食物的時候,都是單獨行動的,你們可能會覺得很危險,但是對我們來說,它們其實沒有那麽可怕。相反如果沒有它們,那對我們來說才比較可怕,因為那意味著我們將沒有任何食物。”


    “你們也是夠可怕的,狼肉也敢吃。”娜娜說道,“我有點好奇,你們是怎麽找到它們的?”


    “有的時候,它們會自己送上門來,但有的時候,你是等不到它們來的,所以就得想別的辦法,比如,弄破自己,出一點血,它們對血腥味很敏感,會嗅著血腥味而來。”安傑說道。“不過這招一般不能輕易使用,因為血腥味容易招來狼群,那可就危險了。我記得有一次,我就不小心招來了狼群,險些被它們給吃了,被它們逼到了樹上,一天一夜不能下來,槍裏又沒有子彈,眼看再等下去就被活活餓死了,沒想到不遠處的地方居然突然傳來了槍聲,狼最怕槍聲,一聽槍聲就散了,我這才從樹上下來。”


    “槍聲?哪裏來的槍聲?”娜娜問道。


    “我本來以為是和我一起被丟下來的兄弟,便循著槍聲尋了過去,發現槍聲是從一間林間的小房子裏傳出來的,於是便走了過去,敲了敲門,沒想到……算了,說遠了。”安傑不再說下去了。


    “哎呀,說嘛說嘛!”娜娜道,“最討厭人家講故事講一半了!我的胃口都被你吊起來了,你不能就這麽不講了吧?”


    “後麵都是些無聊的事。”安傑說道,“沒什麽好講的。”


    “講講。”‘老師’說道,“反正我們現在也沒事幹,你就講講,權當解悶了。”


    “算了,不說了,後麵是一些不高興的事。”安傑說道。


    “說說,我們大家的好奇心都被你逗起來了,你就大概說說,給我們透個底兒講個大概也行。”‘老師’說道。


    陳可一愣,還沒見過‘老師’這麽不依不饒的八卦過。


    “後來我進去,看見房子裏麵死了很多人,然後我就出來了,就這麽簡單。”安傑輕描淡寫的說道。


    娜娜很失望,說道,“死了很多人,這本來應該是可以講的驚心動魄呀,你怎麽這麽簡單就一帶而過了,這也太敷衍了吧。”


    “除了死了很多人,你沒有看到別的什麽嗎?”‘老師’問道,“是誰殺了那麽多人?如果按你說的,槍響了你就過去,那殺人的人應該還沒走,或者還沒走遠呢吧?你沒碰到他嗎?”


    安傑聽了這話很奇怪的看了‘老師’一眼,陳可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很明顯不想提這些事,於是便圓場道,“都快別問了,彼得不是給咱們安排了芭蕾舞和歌劇嗎,咱們去看歌劇吧,總比聽這無聊的故事會強吧。”


    他們這才作罷,娜娜說道,“歌劇就算了,我要看芭蕾舞。”


    安傑感激的看了一眼陳可。


    這彼得還是相當有生活情操的,還專門弄了芭蕾舞劇場和歌劇劇場,芭蕾舞是起源於意大利的一種舞蹈,進入俄羅斯比較晚,但是卻在俄羅斯發展的相當迅速,風靡一時,當然,主要是在上流圈層,一時成為其他文藝節目無法企及的一項節目。


    前蘇聯解體後來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但是一些有懷舊情結的貴族會去欣賞芭蕾舞,看來這彼得就是其中一個比較有貴族情操的。


    可能是怕他們看不大懂,選的是一出比較傳統的《天鵝湖》,然而除了娜娜,似乎其他人的心思都沒有在欣賞舞蹈上。隻有娜娜挽著陳可的胳膊坐在台下,看的甜蜜而投入,看到劇情坎坷處,竟然還潸然淚下。


    看了一半,陳可實在受不了了,假裝出去上廁所,走過後排,陳可看到那些坐在後排的保鏢居然都跟娜娜一樣,感動的鼻涕眼淚的。陳可不禁啞然失笑,這都什麽呀,這幫五大三粗的人居然也感情細膩起來了。


    陳可在廁所裏抽了根煙,夜色微涼,這劇場裏的廁所沒有裝暖氣,因而顯得有些冷,偏偏他隻顧著急出來,連外套都沒有拿,凍的陳可實在受不了,他準備回去。


    就在他走過女廁的時候,突然聽到女廁裏傳出了男人的聲音,這聲音是‘老師’的。


    “事到如今也必須這麽做了。”‘老師’帶著不無命令的語氣說道。


    “我不能這麽做,這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已經背叛過他一次了,上一次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解釋,不能再背叛,而且你也不想想這是什麽地方?”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你小點聲。”‘老師’急忙說道。


    陳可一愣,這女人的聲音,他也聽得出來,是琳達。


    在女廁裏?背叛?一瞬間陳可有些淩亂,難道……不一定不是這樣的,因為在他的印象裏‘老師’不是這樣的人呀。


    隻聽那女人壓低了聲音,繼續說著什麽,但是這次陳可聽的語焉不詳,幾乎聽不出他們在說什麽。


    “就今晚。”‘老師’突然說道。


    這句陳可聽的清清楚楚。


    “就今晚,你自己看著辦。”‘老師’說道。


    陳可一聽,談話這是要結束了,於是趕緊趕在他們出來之前離開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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