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師’的吩咐,陳可依舊還是到老地方等著‘老師’的車來接他。


    陳可顧不上與李麗多做理論,先撇下這頭,去了他從前公司樓下停車場,在那裏等著‘老師’的車子過來接他。


    今天的車子來的格外快,陳可上了車以後,很快車子就駛到了‘老師’的地盤,那個最豪華的夜總會,銀色。


    一見麵‘老師’就笑著問,“那天的生日過的怎麽樣?”


    不用說,‘老師’一定是已經知道了生日那天的事了,看來自己的一切動態老師都是清清楚楚的。


    陳可既感到憤怒又同時感到無奈,憤怒的是他現在幾乎沒有任何隱私可言,無奈的是他畢竟已經答應了他。


    因此陳可並沒有回答什麽,開門見山的問,“今天找我來有什麽吩咐?”


    ‘老師’似乎看出了陳可的不高興,於是問道,“錢還夠花嗎?”


    陳可點點頭,說,“那麽多錢肯定夠了,快讓我做事吧,要不然我拿著錢也於心有愧,還有,這件事什麽時候是個頭?我要做到什麽時候才算是結束?”


    “怎麽?”‘老師’點了根煙說,“煩了?不想過有錢人的生活了?想回到從前的窮日子了?”


    “沒有人不想過有錢人的生活,我隻是心裏有點沒底,我這樣花著你們的錢,卻什麽事都做不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這樣沒有底的日子到底要持續多久,我的生活還要被跟蹤和監視多久,在你這兒我的生活完全是透明的,我不想這樣。”陳可說。


    ‘老師’笑了,說道,“原來是因為這件事。這件事我正好要跟你解釋一下,這段時間跟蹤你,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沒有別的意思,從今天以後,不會再有了。”


    陳可點點頭,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這件事我還要做多久,我心裏沒底,而且壹號公館那兩個女人總是跟我作對,我實在沒法待下去。”


    “這個問題我不能確切的回答你。”‘老師’說,“我沒法告訴你具體還有多長時間,但我能告訴你的是,會很快。至於壹號公館的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這不光是我需要你在那裏待下去,更重要的是,這是一次鍛煉你自己的機會,如果你連這點小事都擺平不了,你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麽出息了。”


    “好吧。”陳可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我自己解決,那你今天叫我來,有什麽指示?”


    “你不是一直嚷著要知道劇本嘛,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劇本的。”‘老師’說著,走到房間當中的一個會議桌前,打開投影儀,投影儀藍色的光照在了牆壁上,很快牆壁上就出現了一個身影,這是一張照片,照片上的身影讓陳可瞠目結舌!


    原來這照片上的人竟然和陳可長的十分相似,那人站在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前,冬天,白雪皚皚,他穿著黑色的呢子風衣,嘴裏叼著一支煙,除了衣著上,氣質上,有些不同以外,其他的地方幾乎一模一樣,這要是讓別人看到,即使是吳偉那幫哥們兒看到,恐怕也會誤以為照片裏的人是陳可自己。


    當然,陳可自己還是可以看出一些差別的,包括眉宇間的神情,站立習慣姿勢,當然,最主要的是從他身上透著的那一股高傲淩人的氣場,陳可是絕對沒有的。


    但即使如此,僅僅是相貌上如此高的相似度,已經令陳可足夠驚歎了!陳可感覺就像照鏡子一樣。


    “怎麽樣?”‘老師’笑道,“是不是嚇著你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是誰了吧?”


    當然,陳可心裏十分清楚,這當然就是自己冒充的那個,所謂的坤哥。


    陳可一直琢磨,大概是自己跟這坤哥相貌上有那麽幾分相似,因此‘老師’他們才會讓自己去冒充他,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跟他如此相似,即使是親生兄弟,陳可也沒有見過如此相像的。


    “他就是坤哥吧。”陳可呆呆的盯著屏幕問道。


    “是,他的名字叫王坤,就是你一直頂替的坤哥。”‘老師’說道。


    “他是什麽人?”陳可問道。


    “他……”‘老師盯著屏幕上坤哥瀟灑的身影,神情悵然,似乎想起了許多往事,“他可是我們這座城市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知道嗎,我們現在待的這家會所的整條街都曾是他的。”


    陳可聽了更加覺得不可思議,這人看起來還這麽年輕,卻居然有如此的財力,實在是了不起。


    “你說他是這座城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那為什麽我從來聽過,從來沒見過他?”陳可問道。


    “這是因為,有些事,即使他有能力,有財力,也無法站到台前去,接受眾人的仰慕,你知道的,總有一些東西是不能拿上台麵的。”‘老師’的話說的意味深長。


    陳可聽了個大概,似乎也明白一點,於是繼續問道,“你的意思是他的財富來源見不得光,是這樣吧?”


    ‘老師’微微笑了一下說,“是這個意思,但這也並不能說他就不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你知道,在道義之外,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並沒有絕對的對錯,拿破侖給歐洲帶來了無數戰爭,生靈塗炭,但他推動了社會的發展與變革,推動了人類文明的進步,不光如此,無論從人格魅力的角度,或者軍事角度來說,他都是一個偉大的人,再說希特勒……”


    “不用舉這麽多例子。”陳可打斷了他,說道,“你是想說,雖然坤哥做著非法的事,但是他也取得了不少成就,是這樣吧?”


    ‘老師’掐了煙說,“你很聰明,沒錯,坤哥做的確實是非法的事,但是你要知道,法律也是人製定的,尤其是我們國家的法律,更是為了保護個別階層的利益,因此違不違法,並不能判斷一個人做一件事的正確與否,你能明白嗎?”


    陳可點點頭,說,“這個我可以認同。”


    在這個國家,有太多事,就算你占理,也並非法律就能解決。


    “你就直說吧,坤哥到底是做什麽的?”陳可說。


    “就是利用暴力和其他手段來奪取利益。”‘老師’直截了當的告訴陳可,“這個你能明白吧?”


    跟陳可所料不錯,看他那派頭和架勢,也大概能猜得出來,坤哥應該是黑道上的。


    “但是你不要誤會。”‘老師’說,“我說的這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黑社會,收保護費啊什麽的因為坤哥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傷害無辜的百姓,也絕對不沾傷害百姓的東西,比如毒品什麽的,在不觸犯利益的前提下,絕對不搞打打殺殺的行當。”


    “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陳可說,“那你能告訴我,坤哥到底是靠什麽謀取利益的嗎?”


    “問的好,這正是我今天要跟你說的,我們是搞文物的。”‘老師’說。


    “走私文物?這還不算犯法?”陳可說道。


    “你錯了。”‘老師’說,“也不要用走私這個詞,我們隻是把這些東西放到它該去的地方,找到更懂它的人而已。”


    陳可剛要說什麽,被老師打斷了。


    “你不要反駁我,我問你,你對文物這個東西有研究嗎?”‘老師’問道。


    “沒有。”陳可說,“我不太懂這些。”


    “那你知道它為什麽有那麽高的價值嗎?一個小小的瓷瓶,一幅畫,一幅字,這些東西,究其實質而言,說白了就是一堆瓷,一張紙而已,憑什麽可以賣到幾千萬幾個億那麽高?”‘老師’問道。


    陳可其實也並不太懂,於是說道,“大概是曆史悠久的緣故吧?”


    “錯。”‘老師’說,“畢加索在世的時候,他的畫就可以賣到幾千萬歐元,這能算是曆史悠久嗎?”


    陳可一想,倒是也對。


    “我告訴你吧,這是因為這些東西裏蘊含的美學價值和人文價值,它的藝術價值才是它們能賣出天價的真正原因,可是這裏麵的藝術價值,不是所有人都能懂的,我問你,如果是你,你願意花幾千萬去買齊白石的一幅蝦嗎?你一定不願意,因為你無法欣賞它的藝術魅力,對你來說,那隻是一張紙而已,但是有人可以欣賞,他們甚至願意花更大的價值來購買它。這就是我們正在做的事,我們把那些文物,從不懂的人手裏,轉入真正懂它們的人手裏,讓千裏馬遇到伯樂,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是善事。”‘老師’意味深長的說道。


    陳可本想反駁,但細細想想,他說的似乎又很有道理,於是說道,“那你們把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賣給外人,這點恐怕也說不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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