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灼皮笑肉不笑地撣了撣菸灰,下巴輕輕一抬,指的是徐浥影的方向,「要我說你什麽好,怎麽淨做些不值錢的賠本買賣?」


    就是這麽一掃,意外捕捉到一張熟悉的臉,不免愣了下。


    程諾怎麽也來了?


    池綏沒看見程諾,哼笑一聲,當作對段灼的回應。


    心裏想的是,她要是缺個□□的,他也照做不誤。


    他幹的不值錢的事這麽多,還缺這一件嗎?


    更何況。


    他靠在沙發上,也點起一根煙,不抽,用來玩的。


    懶懶說:「她的手比我的金貴多了。」


    段灼又笑罵一句:「沒出息。」


    這天晚上的意外不少,滿滿一盆蝦肉還沒送出去,徐浥影就在去洗手間的路上撞見了池綏,整個人一頓。


    深陷於單戀沼澤裏的人是自卑的,堅不可摧的自我防禦機製被打破,她連抬頭直視他目光的勇氣都沒有,即便她是個實實在在的視障人士。


    她低著頭問:「你怎麽在這?也來聯誼的?」


    說到最後,語氣有些沖。


    池綏背過身,沒給a大那群人探究自己真麵目的機會,目光垂落,對上她瑩白的耳垂,「一個人來的,算是為了解悶。」


    徐浥影悶悶地哦了聲,她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他說,等到真正麵對麵的時候,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倒是池綏沒沉住氣,先把話挑明白了,「小呆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上回沒來赴約是我的問題——」


    他沒打算把罪都歸咎到不靠譜的丁文瑞頭上,可要找個合理的解釋,並不容易,以至於沉默的時間在繁雜的背景音裏被襯托得格外漫長。


    徐浥影慢吞吞地抬起頭,掐斷他的話頭,嗓音沉沉:「我有話要跟你說。」


    手跟著抬了起來。


    這一次,她終於扯住了他的衣袖。


    她感覺自己化成了春日裏的鳶尾蝶,從厚重的繭中蛻變,張開柔軟的雙翼,翩翩然起舞,被他帶著飛過荒野,降落於綠意盎然的稻田中。


    笑意盈盈的模樣,看愣了池綏,一掃幾天積攢下來的倦怠,眉眼恢復漫不經心的鬆散,肩膀在這時被路過嬉戲打鬧的人搡了下,他趁亂順理成章地攥住她牢牢扯住自己衣服下擺的手,往一側帶去。


    身後是絲絨簾布,徐浥影裸露在外的後頸與它柔軟的質地緊緊貼合著,陡然加速的心跳讓她略感不安,唯恐被他發現,堂而皇之地泄露心底行蹤。


    百般無措下,呼吸加重,室內暖氣很足,呼出的氣息就像剛燒好的熱水順著壺口冒出的蒸汽,熏得她兩頰泛起廉價的紅暈。


    臉上的熱意,加重了她的惶恐,她像隻鴕鳥一般將頭顱埋進沙石裏,借著黑暗和周圍容易讓人意亂情迷的氛圍,掩蓋住心底不安分的行蹤軌跡。


    ——雀躍浪漫得像跳完了一小段華爾茲。


    回過神來發現他們現在正處於曖昧最容易發酵的身位,也是最適合親吻纏綿的姿勢——


    如果是戀人就好了。


    她腦子裏忽然蹦出這個念頭,生生把自己嚇了一跳,抬起的腦袋又垂了下去。


    池綏當她在抗拒,於是強迫自己主動叫停了這長達十秒肌膚相貼的溫存,雙手不動聲色地在她纖瘦的腰部一搭,扶正了她的身體,舊事重提:「小呆小姐,剛才是想說什麽?」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徐浥影作為國家退堂鼓一級成員,自然放棄了現在這難得一見的開誠布公的機會。


    隨口胡謅:「你今天這件衣服料子不錯。」


    然後第二次落荒而逃,回到座位,猛吸了口汽水,葡萄味的,酸酸甜甜,她的心也快冒起了粉紅色泡泡。


    吸管就被她無意識地咬成了好幾節,米洛姍姍來遲,挨著她坐下,「你把我叫過來是為了看你喝酒的?」


    徐浥影搖頭,「你前男友也在這,把你叫過來是為了看熱鬧的。」


    米洛氣到不行,「你這什麽惡趣味?」


    徐浥影笑眼盈盈,欠扁道:「我現在隻有甜味。」


    米洛沒聽明白,但也懶得問,一個抬眼,瞧見了二樓兩道身影,段灼以及——


    這時,有人遞過來一杯濃度算不上高的雞尾酒,米洛抿了兩口,放下,被酒精熏過的嗓子有輕微的啞澀,黃綠相間的液體映得那雙杏眼分外晶亮,「有傳聞說,我這前男友和池係草是一對好基友,本來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再近些,都能貼到一起了。」


    說著,米洛想起自己半分鍾在洗手間門前看見的畫麵,隻有短短的幾秒,但足夠讓她產生好奇,「對了,浥影姐,你和池綏認識啊?」


    那聲「綏」淹沒在插科打諢的笑聲裏,徐浥影沒聽清,「你剛才說誰?」


    米洛一字一頓:「池、綏。」


    這個名字在徐浥影腦海中留下的印象遠比她認為的還要深刻,以至於光聽見相似的字音,她就能瞬間聯想出對應的人,以及那模模糊糊的麵部輪廓。


    可這世界同名同姓的人並不少,徐浥影告訴自己別想太多,但出於莫名的好奇心,還是多問了句:「哪個池,哪個綏?」


    「池塘的池,綏靖的綏,就我之前和你說的法律係係草——」感覺自己在說一通廢話,米洛停下不打算繼續了。


    徐浥影早就忘記了這事,循著腦海裏的記憶又問:「靠近鼻樑的位置是不是有一顆小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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