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機會說了嗎。


    舒蘊沉了沉呼吸,將一直拿在手中的衣袋遞給霍景司。


    開口幾乎是帶著點兒負氣和惱意的,「還給您外套。」


    霍景司視線落在她身上,慢條斯理地上下打量了幾眼,突然道,「稍等。」


    男人身影轉瞬消失在客廳。


    「嗯?」


    在舒蘊的疑惑中,霍景司從裏間的臥室走出來,手裏拿著雙一次性拖鞋。


    「穿上。」


    他將那雙拖鞋遞給她。


    「哦。」


    舒蘊避開男人灼灼的視線,又開始感動於男人的細心。


    她接過來,彎腰穿上,才道,「謝謝。」


    外套終於還了,舒蘊正準備告辭,聽見霍景司又開口了。


    「抱歉,」霍景司和她解釋,「之前忘了和你說,半小時後還有一場跨國會議。」


    舒蘊有些囧,原來他剛才是這個意思。


    如果她來的不準時的話,她就要耽誤他開會了。


    像是看出她的窘迫,霍景司忽地笑了聲。


    從容不迫地解釋,「太晚確實不好,也不安全。」


    「一會兒送你回去?」


    一會兒…


    他問得坦然,舒蘊反倒不好意思拒絕。


    可是,舒蘊想起剛才上樓時候遇見的其他成員,隻能拒絕,「不用了,這間酒店很安全。」


    「我自己回去就好。」


    霍景司悠悠看她半晌,忽然壞心思浮上來,他長腿微晃,一步步靠近舒蘊。


    男人微俯下身,視線落在與她平齊的地方,帶著絲探究,「所以阿蘊,你到底在怕什麽?」


    被他猝不及防的一靠近,舒蘊躲閃不及,指尖攥緊睡裙的側擺,冒出幾分褶皺,也瞬間泄露了她複雜的心情。


    兩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她幾乎能看見男人纖長的睫毛,卷翹而根根分明。


    舒蘊忽然不合時宜地想伸手碰一碰。


    手感一定很好。


    霍景司垂眸睨著她,而後微抬身。


    伸手比劃了下,男人嗓音突然要比剛才愉悅不少,細聽還混雜著一絲戲謔,「確實要比白天矮了不少。」


    還以為他抬手要做什麽,舒蘊腳步頓時往後撤了下。


    恍惚間的一個搖擺,舒蘊的背蹭上微涼的牆壁。


    她最怕涼了,輕輕「唔」了聲。


    近在咫尺,裊裊的玫瑰香氣四溢開來。


    霍景司忽然眯起眼睛,伸手勾了下舒蘊散落在頰邊的碎發。


    輕輕一哂,「你躲什麽。」


    舒蘊抬眼看他,男人的眼瞳很亮,視線灼灼落於她麵上。


    裏麵仿若夾雜著一絲興味,女人的口吻像是嬌嗔,「再不躲,我怕你吃了我。」


    霍景司「嗬」了一聲,忽然直起身。


    卻也沒反駁,轉而問她,「要不要喝水。」


    「嗯?」


    話題轉變的有些快,舒蘊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正想回答不用,便聽見霍景司又換了個問法,「還是你想喝咖啡?」


    「…」舒蘊有些無語,大晚上的喝什麽咖啡。


    「白開水就好。」回答完,舒蘊才意識到她又掉進了他的坑裏。


    她本來沒想喝什麽的。


    她也不用非得喝什麽。


    頂樓很是安靜,也因此一點動作就能聽得格外清楚。


    舒蘊餘光裏看見男人走到中島台的地方倒了兩杯水。


    倒完又朝她走過來,一雙大長腿格外晃眼。


    他示意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不知道下周匯演完有空嗎?想請阿蘊當我的導遊。」


    舒蘊跟著霍景司坐在了沙發上,兩人隔了約摸半個身子的距離。


    自從再見霍景司,舒蘊總也氣兒不順,故意開口刺撓他,「霍先生叫誰也這麽親切嗎?」


    「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霍景司將水杯遞給她,「就像剛才那樣。」


    「…」剛才。


    剛才那隻是舒蘊的一時失言,因為她想起了七年前。


    那時他還記得她。


    她有時候叫他霍景司,他會笑著糾正,有時候叫他哥哥,他倒是會懶懶地答應下來。


    「拿那頓飯抵,怎麽樣?」男人忽然出口,腔調獨特,帶著點蠱惑人的味道。


    瞬間打破了舒蘊的神遊。


    也是這句話,猛地讓舒蘊想起來,她本來說要請他吃飯的。


    這男人,難道真的不知道那頓飯,她其實隻是隨口說說的嗎?


    現在簡直騎虎難下。


    更何況霍景司還將會在下周對她們舞團進行投資考察。


    盡管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然而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一切都風平浪靜的好。


    舒蘊隻好同意了,但還是保留了說法,「隻要抽的出時間。」


    她端著霍景司遞過來的水,久久沒動,腦海裏轉了好多個彎,思來想去的,想著這些彎彎繞繞。


    她和霍景司認識,舞團裏的其他成員最好還是不知道更為好一些。


    舒蘊想,她更要小心了。


    來之前,舒蘊泡完澡在手上抹了護手霜,杯子又是透明的,很滑。


    走神走得太入迷,一個不防,杯子直接從舒蘊手裏滑了下去,「哐當」倒在她的腿上,杯子裏盛著滿滿當當的水,頃刻間便灑了她一身。


    舒蘊的毛衫外套和吊帶裙,麵前的那一塊都濕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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