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可以呢?


    如果是孟老師的話,沒準就有用了。


    在魏應城自己不願意承認的潛意識裏,他已經開始隱隱期待,等到孟老師完美解決問題之後,自己能夠和同學和平共處。


    在等待的過程中,班上的流言蜚語越發多了起來。


    從教室到食堂,從操場到借閱室,關於他的議論聲從來沒停下過。


    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就像甩不掉的螞蟻,密密麻麻地爬滿魏應城身上,讓他無所遁形。


    魏應城咬著牙堅持著,等待孟老師能夠帶給他一個好消息。


    昨天課後,他已經看到鄭立他們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是不是今天就能變好了?


    魏應城滿懷期待地走進教室,原本吵鬧的人群瞬間安靜。


    鄭立忽然抬頭看向了他。


    魏應城警惕地後退半步,但沒想到鄭立居然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而且稱得上友好。


    魏應城的心髒猛地一跳,緊張又欣喜地回給他一個友善的微笑。


    他快步走進教室,心想著:是啊,都是同學,隻要解釋清楚就好了,我們以後還可以做朋……


    「野種。」


    魏應城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沒聽清嘛魏大班長?」


    鄭立盯著他,「我說你——野——種。」


    魏應城顫抖著手,迎著所有人的笑聲坐在椅子上。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海嘯般的笑聲不是形容快樂,而是形容絕望。


    魏應城機械地上課下課,在看到下節課就是語文課的時候,他混沌的眼神有所波動。


    但上課鈴響起,進來的是一個從沒見過的新老師,她說孟斌老師病了,以後語文課都由她來代班。


    在她得知魏應城是班長時,露出來曖.昧的眼神。


    「原來是魏同學啊……」


    班裏傳來小聲的笑。


    大家都知道,現在的魏應城比之前總得第一的魏應城還要出名。


    但是這些,魏應城都不想在意了。


    反正……之前都是這樣。


    等他們玩膩了,就會把這些都忘了。


    魏應城握緊口袋裏的項鍊,讓自己強撐著專注聽課。


    媽媽說過,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要做個堅強的男子漢……


    我不能在這點苦難麵前倒下。


    金質的項鍊像是能夠給他回饋,在他手心裏散發著溫溫的熱度,支撐著他在學校度過寒冷的每分每秒。


    反而是回到家裏給魏鬱輔導作業的這段時間成為魏應城難得的輕鬆時刻。


    這三四天裏,魏鬱都會以不懂題目為由,抱著自己的被子擠進魏應城的房間,然後再找各種藉口占據魏應城的另一半床。


    魏應城也拒絕過,但都因為魏鬱各種撒嬌耍賴而默許了。


    第一次被古珠雲發現兄弟倆擠在一張床上時,她驚訝不已。


    但魏鬱開玩笑地抱住魏應城,和古珠雲說:「是哥哥要和我睡一張床的。」


    古珠雲就隻能被他這幅耍寶的樣子逗樂,不再追究這樣合不合適。


    在這方麵,魏應城完全沒有能力和魏鬱一較高下。


    魏應城隻有在學習上比魏鬱更優秀。


    他高三,輔導作業高一的作業得心應手。


    而且魏鬱還很久沒有學習過了,很多初中知識都忘了。


    不過魏應城比較驚訝的是,魏鬱居然和自己同歲。


    同樣的十八歲,魏鬱已經從社會裏摸爬滾打過一遭,又重新回到學校。


    魏應城也心疼這個經歷格外艱苦的弟弟,拿出看家本領幫助他重回學習的道路。


    魏應城看著數學試卷最後那道附加題。


    這道題目有競賽水平,他卡在其中一個難點上許久,此時正在皺眉苦思冥想,忽然察覺到某人的目光早就粘在他身上。


    魏應城輕輕敲了敲魏鬱的腦袋。


    「專心點看題目,我臉上有題目嗎?」


    魏鬱假裝被打得很痛,哀叫著說:「沒辦法啊,誰讓哥長得這麽好看。」


    長得好看?


    魏應城微怔,他還是第一次聽除了老師和客套話之外有人這樣評價自己。


    魏鬱擺正他的臉,像研究什麽稀罕物一樣仔細把他的臉看了一遍,最後評價道:「沒錯,鑑定為優等生裏最好看的人,好看的人裏最優等的生。」


    魏應城被他的說辭逗笑了,「什麽嘛。」


    魏鬱也跟著笑起來,「笑起來更好看了,以後要多笑笑才是。」


    魏應城麵頰微紅。


    魏鬱立刻說:「哥這幾天都經常心不在焉的,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是因為什麽?」


    魏應城好不容易才有點笑容的臉立刻又沉了下去。


    野種這兩個血淋淋的字又浮現在他腦海裏。


    這些天他一直在勸自己不要在意這些,但是魏鬱的話就好像在他用力打滿氣的心髒上輕輕戳了個洞,瞬間就讓故作抗打的空氣散去,隻留下單薄如紙的心。


    「哥?」魏鬱叫他。


    魏應城不想把自己這些情緒帶給他。


    更何況,魏鬱是他的弟弟。


    野種這個詞對魏鬱來說太尖銳了。


    身為哥哥要保護弟弟啊。


    魏應城深呼吸,轉移話題說:「不要說這些了,做題目要緊。」


    魏鬱挑眉,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發現魏應城再沒有流露出剛才那種脆弱絕望的眼神,才單手撐著下巴,語氣輕鬆地說:「這題要麽用柯西不等式或者向量證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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