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鬱亭側頭看他,眼神裏還蘊著疑問,看見他手裏的貓耳,訝異了一瞬,輕聲道,「要買這個嗎?」


    他以為岑致要戴,心裏不自覺就泛上了點兒期待。


    岑致點點頭,笑著道,「我想先試試」,他拽拽對方的袖子,「太高了,你彎下腰。」


    沈鬱亭雖然疑惑,但還是乖乖低了頭,腰剛好彎到岑致能夠到的高度,問他,「這樣可以嗎?」


    「可以了」,岑致伸手把貓耳頭箍穩穩戴在他頭上,拍拍他肩膀,「抬起頭我看看。」


    老闆在一邊兒看的目瞪口呆,盯著戴著貓耳朵的沈鬱亭看了一會兒,豎起大拇指很有營業精神地誇了一句,「好看。」


    「……」,期待落了空,沈鬱亭才知道,這貓耳朵不是岑致要戴,是要給自己戴的。


    貓耳朵實在激萌,奈何現在沈鬱亭的表情也實在算不上好看,搭配在一起反差感極強。


    岑致沒覺得不協調,隻覺得這強烈的反差更可愛了,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掏出手機,幹脆道,「老闆,這個多少錢一個呀?」


    沈鬱亭伸手拽了拽毛茸茸的貓耳朵,不太情願地撇撇嘴,按住岑致的手腕,低頭湊在他耳邊小聲道,「我不想戴這個。」


    他剛進來遊樂園就發現了,戴著這個的大多數都是小朋友,他一個大男人戴著算怎麽回事嘛。


    「可是真的很適合你」,岑致自然看出他不太情願,眉眼都耷拉下來了,但他確實覺得可愛,不太捨得讓他摘下來,就仰頭看著他,眼裏蘊滿期待,「就戴一小會兒吧?」,他伸手比劃,「就一小會兒。」


    「…」,沈鬱亭被他亮晶晶的眼睛給勾住了,半晌說不出拒絕的話,可是還是覺得戴著這東西實在不合適,心裏頭糾結了許久,年輕老闆突然開口了。


    「一個人戴著也不好」,男生笑眯眯地又拿了一個頭箍出來,展示給他們看,「不然兩個人一起戴?」


    沈鬱亭挑眉,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身邊人一會兒。


    岑致一愣,隨即擺手打算拒絕,還沒開口,一隻手已經伸出去接過了老闆手裏的另一個發箍。


    「…等等」,岑致想拉住他,卻見這人手機都已經掏出來了,掃了付款碼後一臉認真地看著老闆,問,「我都要了,一共多少錢?」


    岑致:「……」


    這人怎麽這時候就答應的這麽快?


    最終還是買了,臨走時老闆沒忍住問了句,「你們是s大的嗎?」


    岑致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點點頭道,「是。」


    老闆霎時眼睛一亮,「我就說嘛,哎真有緣,我也是s大的」,說完,他又看了沈鬱亭一眼,遲疑幾秒,猶豫著開口,「我還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沈鬱亭不太高興地皺起眉,「要問什麽?」


    語氣不算好,能聽出來是不耐煩的意味,男生給噎了一下,歉意地笑笑,臉上露出無措的表情。


    岑致立馬拉住沈鬱亭,把人拉到身後,笑著對老闆道,「他隻是脾氣不太好,你別在意」,頓了頓,他接著道,「你想問什麽,直接問我就好了。」


    「……」,沈鬱亭順從地站在他身後不說話了,眼尾耷拉下來。


    岑致剛才想玩兒的項目剛剛排隊的人少了很多,想叫他快點過去的,現在被絆住手腳,一會兒又趕不上了。


    ——岑致不會以為他剛才是在無緣無故發脾氣吧?


    沈鬱亭越想眉頭皺的越緊,看老闆更不順眼了。


    老闆莫名感受到一股哀怨的視線,後背抖了抖,但耐不住好奇心,忽略了前方投來的仿佛要殺人的視線。


    見岑致同意了,他即刻斟酌著開口問他,「你們二位…是情侶吧?」


    最開始他提到同校的事情,岑致原以為他是要問有關於學校的事情,卻沒想到他要問的是這個,一時怔愣,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沈鬱亭也沒想到他把人拖著是要問這個問題,緊皺的眉頭鬆了下,他俯身貼在岑致耳邊用氣聲道,「可以說嗎?」


    說倒是可以說的——岑致猶豫著點點頭,他隻是一時愣住了,原來他們的關係這麽明顯嗎?


    求得了同意,沈鬱亭直起身,頗有種炫耀的意味,還故意提高了聲音,回答他,「我們是情侶」,說完,他挑眉看向年輕男生,認真道,「很明顯嗎?」


    「……」,老闆看著他多雲轉晴的臉陷入沉思——他沒看錯吧?變臉和翻書一樣快?


    不過確實挺明顯的,他自顧自點點頭,實話實說,「挺明顯的」,周圍都冒粉紅泡泡了。


    沈鬱亭眉頭完全舒展了,連唇角都勾起來,任誰看都是很開心的樣子。


    有點戀愛腦了兄弟,老闆默默在心裏道。


    「…好了」,岑致紅著臉小聲道,「我們該走了。」


    *


    玩兒也是件容易累的事情,這才轉了一半兒,岑致就有點撐不住了,兩個人找了張長椅坐下來。


    附近的奶茶果飲店不少,但兩個人都不是喜歡喝飲料的人,沈鬱亭就買了兩瓶水回來。


    岑致捶著腿,餘光瞥見沈鬱亭要給他擰瓶蓋,叫住他,「我自己來就行。」


    沈鬱亭嘴上應和著,手上動作卻沒停,依舊擰開了才遞給他。


    「這個我可以擰開的啊」,岑致接過水,無奈地看著他,「沈同學,這個也要幫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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