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蕭晟說道:“隋永德,皇甫崇年許了你何等好處?”


    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隋永德的眼睛,隋永德眼底一閃而逝的慌亂,並沒有瞞過他銳利的眼峰,蕭晟冷冷一笑,“隋永德,我蕭晟雖然已經走出蕭家,但我頭頂上這個蕭字永遠去不掉,那司馬玉兒,根本不是你的妹子,是也不是?”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光是隋永德,就是葉惠清也覺得招架不住,他不知道,蕭晟是如何看出來隋永德是編造故事的,莫名的,葉惠清對隋永德有一種天然的信任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所以,從她聽到隋永德的故事,就選擇了相信隋永德。


    最初,蕭晟還以為隋永德是祖父派來的,及至隋永德一再申明他會追隨葉惠清,心中便起了疑心,這個隋永德,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俠士,江湖中人,獨來獨往慣了,怎麽會甘於屈居人下,聽人差遣。


    就算是葉惠清答應了他,將他的妹子從宮中帶出來,也不必使得隋永德感恩戴德的追隨左右。


    而且,既然兩人是親兄妹,還帶也會有一兩分相似,即便是麵貌不太相同,神色之間,也會找出共同點,他不相信,這兩兄妹竟然相差如此之大。


    若是沒有失去記憶的葉惠清,肯定會相信隋永德,但是,現在,她心裏最相信的人是蕭晟,蕭晟的懷疑,她雖然還不知道原因,但她確定一點,蕭晟絕對不會憑空捏造事實。


    腰上這個紫香木令牌,還真不是一個好東西,剛剛佩帶上,就招來事兒。


    葉惠清看向隋永德,“金刀王,你既然敢稱王,必然有過人之處,為何卻要用這般下作的手段的騙我!”葉惠清的眼底,殺意畢現,那個戰場上嗜血如狼的葉惠清,仿佛又回來了。


    饒是隋永德見過無數血淋淋的大場麵,也被葉惠清冷冽的眼神嚇住了。


    蕭晟淡淡道:“隋永德,司馬玉兒是南人相,而你,聽說你的母親是高麗人,不知金刀王作何解釋?我還聽說,金刀王是至純至孝之人,不知是否言過其實!”蕭晟的話語裏,充滿著威脅的味道。


    隋永德臉色一白,蕭晟一陣見血地指出他的弱點,還以此相威脅,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他無奈的搖頭道:“罷了,我隋永德行事,速來光明磊落,今日做出這等事來,也是出於無奈,還請二位寬恕一二,待得日後有機會,定然會重謝二位。”


    葉惠清冷冷一笑,“既是這樣,那就請金刀王與我角力一番,若是金刀王勝了我,這件事,就此揭過不提。”


    隋永德沒有想到,葉惠清會提出以這樣的要求,若是不答應,他以後休想在江湖上立足了,不說別的,那紫香木令牌,本來就是號令江湖中人的信物,自己用計謀迫使葉惠清使用令牌,若他日被人知道,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誅之。


    隋永德思及此,後背冒出一身冷汗。對上葉惠清那雙如寒星一般熠熠生輝的眸子,更是心驚不已,闖蕩江湖數十載,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膽怯過。


    蕭晟心生一計,悄悄用手勾了勾她的手指,葉惠清臉色一紅,轉頭看向蕭晟,蕭晟微微頷首,葉惠清與他相處日久,頗有默契,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麽。


    蕭晟在葉惠清手心裏寫了一個字,葉惠清的睫毛動了動,蕭晟便是一笑。


    隋永德看到蕭晟和葉惠清相視而笑,心裏不由得更毛了,葉惠清蘸著茶水在桌上寫起字來,隋永德看著桌上的字跡,不由得苦笑,低下頭,陷入沉思。


    葉惠清也不催促他,隻是目光不離隋永德,隻要隋永德身形一動,他敢料定,自己必將死於兩人手下。


    一時間,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終於,隋永德點點頭,表示自己接受葉惠清的條件,如今,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殺人奪寶,他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而且,既然蕭晟能夠知曉他的底細,那麽自己的身家性命,便已經完全我在人家的手心之上。


    葉惠清手上有深州,安州兩城,尤其是她的聲望,在兩城無人能及,最初,無論是蕭家還是皇甫家,都低估了葉惠清的影響力,兩方都派人去兩座州城與人接觸時才知道,葉惠清的地位,無可替代。


    這時候的葉惠清,反而是最安全的。


    他們都在想辦法接近葉惠清,隻是各自用的辦法不同而已。


    隋永德將自己的金刀留給葉惠清,轉身走了,金刀不僅是他賴以謀生的工具,更代表著他的信譽和名聲,江湖人,比尋常人更注重名聲。


    兩人也不打算去探尋密道入口了,此番看來,兩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隻有另尋它法了。


    回到家中,兩人又鑽進書房研究沙盤。


    黃昏時分,有丫鬟稟報,門外有個道人求見。


    蕭晟怔住,連忙出門去看,他心裏撲通通亂跳起來,說到道人,他認識不少,但是,主動上門的,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鐵一道人。


    果不其然,在門口等候的,正是鐵一道人。


    蕭晟急忙請他進門。


    鐵一道人滿麵塵霜之色,神情甚是疲憊,蕭晟命人接過他背上的東西,鐵一道人歎道:“公子,實在抱歉,我貧道晚了。”


    蕭晟也是唏噓不已,或許,這一切是命中注定了的。


    鐵一道人打開自己背來的袋子,“蕭公子,這些藥材,都是貧道曆盡艱辛尋回來的。貧道已經知道葉小姐失去記憶,是以就立刻趕來洛陽。”


    兩人說話間,葉惠清已經走了進來,鐵一道人抬眼看向葉惠清,神色忽然變得更加肅穆起來,恭恭敬敬的向葉惠清行禮,遠比對蕭晟更尊重。


    葉惠清並不記得鐵一道人,但她知道鐵一道人是為了自己的父親尋找解毒藥,如今,鐵一道人已經回來了,可她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


    葉惠清極有禮貌的向鐵衣道人問好,鐵一道人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興奮,嘴唇都是哆嗦的。


    寒暄過後,他給葉惠清診脈,兩隻手都號過脈後,鐵一道人長出一口氣。


    蕭晟一直緊張的看著鐵一道人,及至聽到鐵一道人說,三個月的時間,就能治愈葉惠清,蕭晟緊張的心情才得以放鬆。


    鐵一道人住了下來,每天,他要給葉惠清針灸,還要親自煎藥。


    安頓好鐵一道人,蕭晟來找葉惠清,他坐在葉惠清身邊,一直盯著葉惠清,葉惠清被他看得直發毛,“你怎麽了?”


    “清兒,你若是恢複了記憶,會不會不要我了?”蕭晟忐忑不安的看著葉惠清,就像是一隻隨時會被主人拋棄的小貓,可憐兮兮的用眼神哀求主人。


    葉惠清撲哧一笑,“蕭晟,你怎麽了?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


    蕭晟貼近葉惠清,握住她的手,磁性的聲音,充滿了魅惑,“清兒,我想這些日子,就正式下聘,你看可好?”


    葉惠清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蕭晟的表現,太不正常了,莫非,他們根本不是未婚夫妻?


    “蕭晟,你在瞞著我什麽事情?”


    蕭晟搖頭,“我隻是擔心你恢複記憶以後,一走了之。”


    “我不會走,你在哪兒,我在哪兒。”葉惠清鄭重其事的應諾。


    蕭晟簡直是心花怒放,不過,心裏還是在想,趕緊讓爹娘準備聘禮,隻要下了聘,葉惠清就再也不能否認。


    鐵一道人給葉惠清針灸,蕭晟在一旁相陪。


    聽到葉惠清傳出平穩的呼吸聲,鐵一道人笑道:“蕭公子,貧道保證,三個月之後,葉小姐肯定能夠恢複記憶。”


    蕭晟緩步走出房間,鐵一道人亦步亦趨的跟在蕭晟身後,兩人站在廊下,鐵一道人壓低聲音,“公子是否在擔心洛陽之變?”


    蕭晟驀地回頭,沉聲道:“真人如何看待這件事?”


    “有葉小姐在,一切不必擔憂。”


    頓了頓,他說道:“貧道夜觀天象,熒惑於洛陽之上,伴於心宿徘徊不去,洛陽,近期定然有大變故,不過,這之後,大齊將會出現三足鼎立的現象,貧道便是不說,公子今晚也可看到。”


    熒惑守心!


    熒惑是妖星,為火之精,赤帝之子,方伯之象,主歲成敗,司宗妖孽,主天子之禮,主大鴻臚、主死喪、主憂患。如此說來,葉惠清斷言,洛陽兵變,乃是確有其事,皇甫崇年依仗的是什麽?祖父又作何打算?


    鐵一道人低聲道:“公子不必憂慮,這次兵變,最大的贏家是蕭公子與葉小姐。”


    蕭晟盯著鐵一道人,“此為何意?”


    “蕭公子,貧道願意一直追隨你們夫妻,不知公子可否答應?”


    蕭晟知道鐵一道人是有些真本事的,雖然鐵一道人有些好色,但無傷大雅,鐵一道人選定他們追隨身邊,讓蕭晟心中大定。


    “你的意思,我和葉小姐定然能夠結為夫婦?”若是葉惠清恢複記憶,蕭晟不確定自己能有魅力留住她在自己身邊。


    鐵一道人點點頭,很是嚴肅地說道:“葉小姐和公子是前世的宿命糾葛,公子此生,就是為了葉小姐而來,即便是今後會發生一些變故,公子依然能夠得償所願。”得償所願四個字,語氣格外的重。


    正當蕭晟欣喜之際,鐵一道人話鋒一轉,“隻是,公子要守住自己的心,不要為外界所惑,否則,葉小姐定會離開公子,且再無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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