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韓斌似乎抓住了線索,再次思考起來,“缺氧和鬼魂都是殺人的手段,既然這裏叫陰屍絕地,那三名弟子不敢進來,古怪應該就在這兒?唐小峰缺氧,說明並不是他身山有寶貝,而是寶貝就在周圍。


    想到這一層後,韓斌不在猶豫,忙在周圍摸索起來,周圍並不大,一會兒便摸到了不少東西。其中有樹枝,有石頭,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為了確定他所拿的東西中有寶貝,韓斌忙把這些東西裝入口袋中,向前方跑去,跑了十多丈,依舊沒有缺氧。韓斌想了一下,又繼續向前跑去,沒有多久,便看到一個遊蕩的鬼魂。


    看到鬼魂後,韓斌說不出的興奮,那鬼魂似乎也很興奮,張牙舞爪的向他撲來。韓斌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雙手放在口袋裏,等待著白光出現。鬼魂靠近,韓斌的身上再次發出白光,白光閃現,鬼魂驚呼一聲,掉頭走跑。


    韓斌興奮起來,他剛才的猜測不錯,口袋裏的東西,其中有一個就是寶貝。正當他興奮時,聽到身後卻來唐小峰的叫喊聲。心裏一緊,暗道:“怎麽把那家夥忘了。”他連忙轉身,向唐小峰那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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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峰已經醒來,無數的鬼魂正撕咬著他的身體,他臉色蒼白,大口的吸著空氣,卻什麽也吸不到。


    韓斌跑來後,唐小峰當他看到他身邊沒有鬼魂,臉上也沒有缺氧的樣子,一下子懵了。接著,唐小峰便看到韓斌跑了過來,還沒到身前,身邊的鬼魂好像很怕他一樣,驚呼一聲,全都跑開。更讓唐小峰驚訝的還在後麵,韓斌一來,他就能吸到新鮮的空氣了。


    唐小峰傻了,怔怔地看了韓斌好久,才說了一句話,“你身上有寶貝?”


    韓斌也覺得身上有寶貝,剛想把剛才的想法說出來,卻想起唐小峰先前仍葫蘆的那一幕。心裏暗暗留個了心眼,如果身上真的有寶貝,而這個寶貝還能讓鬼魂不能靠近,一定是了不得的東西。如果說出來,對方搶奪之後殺人滅口怎麽辦?先前那三人都能為一樣東西殺唐小峰,唐小峰為何不能像他們那樣殺了自己?無論唐小峰是否會殺自己,韓斌不得不防,道:“師兄,你說什麽呢!我不明白。”


    一個外圍弟子身上有寶貝,唐小峰都覺得不信,可這事關係重大,他不得不弄清楚,道:“你身上真沒寶貝。”說完,他也覺得可笑,對方身上有寶貝,能告訴他嗎?


    韓斌搖搖頭,道:“沒有。”


    唐小峰想了一下,快速的走到韓斌的麵前,在他身上搜了起來,當他摸到韓斌口袋裏又是石子,有是棍棒後,疑惑道:“你從哪弄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韓斌道:“剛才鬼魂要攻擊我們,我就隨便撿了一些東西,想要把它們趕走。”


    唐小峰一愣,隨即苦笑道:“那些都是厲鬼,本身有了一定的道行,這些東西殺不了它們。”看到韓斌一無所知的樣子,他沒有繼續搜下去,隻把剛才的一幕當成巧合。再看身上,他的傷勢竟然詭異的恢複了,心裏更加確定這個想法。因為韓斌身上的寶貝,不可能恢複自己的傷勢,很可能此地太古怪。讓長老都弄不明白的事情,他一個練氣期弟子怎麽可能明白。


    對於此地的凶險,唐小峰十分清楚,練氣期以下的弟子,進入這裏必死無疑,即使築基期弟子前來,也無法在這裏呆上很長時間。這次僥幸不死,他已經很感謝上天了,至於其中的原因,也沒想過知道。歎息一聲,唐小峰對韓斌道:“我叫唐小峰,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韓斌。”韓斌說出自己的名字後,並沒有多說什麽。


    唐小峰點了點頭,輕拍了韓斌一下肩膀,道:“我們出去吧!這裏不易久呆。”他身上白光一閃,直奔樹林外而去。


    兩人所在的地方,離樹林外出口並不遠,當韓斌反應過來,唐小峰已經離開了。


    韓斌苦笑,剛才他還想問一些關於修仙的情況,沒想到對方連一句話都不說就跑了。長長的歎息一聲,韓斌快速的向陰屍絕地外走去,走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向口袋裏摸去,突然摸到一物,讓他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那種感覺很清晰,也很奇怪,好像那東西原本就屬於他一樣。


    韓斌背著藥簍回到外圍弟子所住的地方,已經餓的不行了。


    剛想去吃飯,孫元剛如鬼魅一般出現,攔住了他,毫不客氣的質問道:“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怎麽沒回來?”


    韓斌不敢說實話,道:“我在樹林裏迷路了,怕有野獸,就躲在樹上……”


    孫元剛冷哼道:“野獸?你別在這瞎扯,這片山脈的野獸早就被師兄們趕走了,怎麽會有野獸?”


    韓斌道:“萬一遇到了野獸……”


    “沒有萬一。”孫元剛厲聲道,“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飯沒得吃。”


    看到孫元剛臉色陰沉,沒有退讓的可能,韓斌知道這頓飯鐵定吃不了。歎息一聲,向房間內走去。房間內,謝虎已經不在了,韓斌一個人坐在床上,身上說不出的冰冷。眼下已到了冬季,身上的衣服本就單薄,又沒有飯吃,若是今天再完不成任務,隻能繼續挨餓。


    韓斌咬咬牙,從床上站起來,想拿藥簍上山采藥。


    剛走到門前,韓斌突然想起昨夜發生的一幕,忙把口袋裏的東西倒在床上。


    別說,口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還真多,有草棒,有石頭,還有……


    一塊拇指大小的白色石頭印入眼簾,那石頭很是精致,如白玉一般,卻又不是白玉,看起來像是一件古董,又像是一件藝術品。


    “這是什麽?”韓斌拿起那快石頭,仔細看了起來,這一看,頓時讓他瞪大了眼睛,這不是昨天踢走的那個石頭嗎?石頭很小,仔細看去,會發現這石頭像是一樣東西。印章?不對,大印?對了,這是書中說的玉璽。


    那石頭下麵四四方方,其上雕刻著一條騰飛的巨龍,如此模樣,不是玉璽又是什麽?龍是帝王的象征,皇權的代表,隻有玉璽上才能雕刻巨龍。可是,玉璽不是很大嗎?這玉璽實在太小了。都說玉璽下麵有字,代表著一方帝國,這玉璽到底是哪個帝國遺失的呢?


    好奇之下,韓斌把玉璽翻了過來,定睛一看,懵了。


    玉璽底部理應雕刻著文字,可這個玉璽倒好,下麵平坦如鏡,什麽也沒有。


    “這也是玉璽?”韓斌鬱悶之下,就想把玉璽扔掉,可扔掉的瞬間,那種血脈相連的錯覺再次浮現。驚疑之下,韓斌連忙向玉璽看去,玉璽還是玉璽,沒什麽任何變化,可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卻越來越清晰了。


    腦海中靈光一閃,韓斌把玉璽向手心上蓋去。當玉璽拿開,手心上多了四個鮮紅如血的小字。


    “天道玉璽!!!”這四個字雖然生僻,但韓斌從小就愛讀書,還是勉強認了出來。


    “難道這就是唐小峰說的寶物,就是這東西救了我們?”韓斌越想越覺得可能,昨天晚上把小玉璽踢開的時候,就無法吸到空氣,來玉璽旁邊以後,又能吸收空氣。這東西能讓人在陰屍絕地裏存活,絕對是個了不起的寶貝,一定要收好。


    有了玉璽,韓斌精神好了不少,可玉璽也不能當飯吃,還是要上山采藥。


    一天一夜沒有吃飯,韓斌說不出的疲憊,頭腦昏昏沉沉,走在崎嶇的山路上,幾次險些摔倒。不知道是上天戲弄韓斌,還是他的運氣實在太背,這一天下來別說尋找藥材,就連一株邪靈草也沒看到。


    沒有完成任務,就沒飯吃,韓斌隻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房間。


    房間內,謝虎已經回來了,他看到韓斌後,不禁問道:“兄弟,你昨天夜裏去哪了?”


    韓斌一屁股坐在床上,有氣無力道:“迷路了。”


    謝虎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你跌落山崖了呢!”說著,從懷裏那出一個窩窩頭,遞給韓斌道:“就知道你吃不了飯,來,這是我從廚房裏偷出來的,快點吃吧!”


    韓斌實在餓壞了,說了一句謝謝,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吃完之後,肚子裏舒服多了,韓斌對謝虎道:“謝謝你。”他出來之後,終於遇到一個真心幫助他的人了,心裏說不出的感激。


    謝虎十分憨厚,微微一笑道:“謝什麽,我們還要在一起生活很長時間,也許是一輩子。”說到一輩子時,他的眼神微微有些黯淡。但下一秒,又恢複了原樣,樂觀道:“想那些幹什麽,早點睡吧!”


    看到謝虎睡下,韓斌也躺在床上,借著油燈散發的亮光向手心看去,那鮮紅的四個字竟然不見了。韓斌還以為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沒有字。驚疑之下,韓斌轉過身去,悄悄地拿出玉璽,在手心上用力的一蓋。


    這一次,四個字沒有出現,手心上隻留下一個四方的印痕。


    “字呢!”韓斌在心裏怒罵一聲,“怎麽回事,沒有字了?”


    韓斌閉上眼睛,思考著其中原因,不知不覺睡著了。睡夢中,韓斌做了一個夢,夢見他成為仙人了,飛天入地無所不能,舉手之間便能毀滅一切。施展仙術的時候,手中的法器正是那天道玉璽,隻是那玉璽不再是巴掌大小,而是有成年人的拳頭那麽大。


    翌日清晨,韓斌醒來後,謝虎已經走了。他還在房間裏,身體沒有任何變化,那個夢確如烙印一般刻在了心裏。韓斌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也做過夢,從來沒有這麽真實過,這夢如此的真實,仿佛真的存在一般,到底寓意著什麽?


    就在他思忖之事,房間的門開了,兩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領頭的一人身穿白衣,不是唐小峰又是誰,後麵跟著的人卻是管事孫元剛。


    孫元剛點頭哈腰,說不出的攢眉,指著韓斌道:“師兄,這就是韓斌所住的地方,你找的是他嗎?”


    “嗯!”唐小峰從鼻孔裏發出一個淡漠聲音,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他有點事要說。”


    孫元剛走後,唐小峰一個健步走進了房間,隨即把門關上,道:“這兩天過的還好嗎?”


    韓斌不知道這家夥來幹什麽,小心翼翼道:“唐師兄,你找我有事嗎?”


    唐小峰擺擺手,道:“沒事,上次我倆僥幸不死,也算有緣分。”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突然道:“你想不想修道?”


    修道就是修仙,這是韓斌一直以來的願望,剛想答應,卻怕這家夥是不是想試探自己,於是道:“就算我想,現在也沒有資格啊!”


    唐小峰微微一笑,神秘兮兮道:“我可以幫你。”


    “幫我?”韓斌一怔,隨即想到什麽,吃驚道,“你不會偷偷告訴我吧!若是被別人知道,我們都要……”


    唐小峰似乎已經想到了,輕拍了韓斌一下肩膀,壓低聲音道:“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會有誰知道呢?”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起碼要三年以上才有成為記名弟子的可能,若是想學習到真正的仙術,更是遙遙無期,很可能一輩子都學不到。現在有了這個機會,韓斌卻不知道是否答應,答應之後,馬上就能修仙,若是不答應,那就要……


    雖然承受的風險很大,可一旦學成了,那就是修道者,就是凡人眼裏的仙人,沒有人敢看不起他了。想到這裏,韓斌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道粉色的身影,那身影一出現,心裏說不出的痛。如果我是仙人,她當初還會離開我嗎?


    韓斌臉頰微微抽搐,一咬牙,道:“我修。”


    看到韓斌的神色,唐小峰卻是一愣,歎息道:“你心裏有痛,忘不了吧!修道之人要摒棄一切,那些雜念千萬不可留在心中。你若是真想修道,凡人中的事一定要忘記,否則一生都不可能有大的進展。”他從口中拿出一張紙,遞到韓斌的手中,鄭重道:“這是入門修煉方法和練氣期前三層的修煉法決,看完之後記得燒了。”說完,他神色複雜的看了韓斌一眼,便離去了。


    唐小峰這次來找他,並不是把韓斌當成朋友了,而是從陰屍絕地回來之後,心神總是不安,好像虧欠誰似的。幾番思考後,他想到了韓斌,並認真調查了一下韓斌的底細,最終確定韓斌這樣一個山村之人,身上不可能有寶貝。


    那天的事很是蹊蹺,隻有一個說話可以解釋,那就是韓斌是上天眷顧之人,有著莫大的運氣和機緣,才讓他死裏逃生。既然上天不讓他死,又救了自己一命,說什麽也要幫助他一下。唐小峰考慮的很久,才決定偷偷交給韓斌修煉方法和法決,他認為韓斌那樣的資質,即使給了法決也修不出什麽,如果他真的能修煉出來,便說明他真的有莫大的機緣,到時候長老門追究下來,他也有話可說,不會連累到自己的身上。


    唐小峰離開很久,韓斌才看起手中的白紙,上麵寫千餘小子,詳細記錄了入門修煉方法,以及練氣期一到三層的修煉法決。來到天明宗這麽久,韓斌對修仙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練氣期共有十層,每一層修煉都異常的艱難,資質好的,一個月便能達到練氣期,資質不好的,要十年,二十年也不奇怪,甚至有人一輩子都無法踏入修仙之路。韓斌沒想過修煉到多高的修為,隻要能把前三層全部修煉完,就心滿意足了。


    人有人的路,天有天的路,修道者修煉的便是天道,尋找天的道路。天地不過是人體的放大,人體則是縮小的天地。天地運度,以道用方,則人之身得天地正中之審。頭象天,足象地,故曰人身一天地。別求於道,人同天地,心比天,腎比地,肝為陽,肺為陰。一上一下,仰觀俯察,可以賾其機。


    快速的瀏覽完,韓斌對修道有了大概的了解,隨即盤腿而坐的床上,開始了第一次吐納。這一天,韓斌修仙之路才算是真正的開始,他也沒有想到,一個天道玉璽,一張修煉法決,徹底的改變了他一身的命運。


    天地間,充斥著無數的靈氣,靈氣是生命的源泉,擁有靈氣的人可以健康的活下去,反之便會死亡。想要永遠的活下去,必須練氣,把靈氣凝練到體內。練氣分為服氣和行氣兩個部分。服氣即是吸收天地靈氣,時間為每天清晨為主,晴天為主,盤腿而坐,閉目叩齒。舌抵上顎,津液回咽,適度有力。行氣,則是讓吸收的天地靈氣在體內循環,自成周天,儲存在體內。


    韓斌按照上麵說的辦法,以口吞氣,不可出聲,吞三咽二,吞五咽一,吞七咽一。咽氣後,靈氣儲存在體內,進行循環,把多餘的雜質通過毛孔排除,純淨的靈氣留在體內。這種奇怪的修煉方法,險些讓韓斌喘不過氣來,呼吸了好久都沒有找到規律。


    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是清晨,韓斌站起身來,拿著藥簍離開了房門。


    練氣,清晨修煉最佳,那時的天地靈氣最為濃鬱,也最容易凝練出靈氣。其餘時間雖然也能修煉,但效果不如清晨的十分之一。外圍弟子的時間本就不多,哪有功夫成天修煉,隻有正式弟子才以修煉為主,所有的事都是外圍弟子幫他們做好。需要什麽,可以直接找外圍弟子的管事。


    走出房間,韓斌看到那些剛吃完飯的弟子,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卻驚訝的發現不是那麽餓了?難道練氣也可以緩解饑餓不成?其實,韓斌想的不錯,練氣可以緩解饑餓,但必須修煉到築基期以上的境界,體內靈氣自主循環,可以可以做到辟穀。所謂的辟穀,就是幾個月,甚至幾年不吃東西,完全以靈氣來提供體能的消耗。


    韓斌的運氣不錯,這一天挖了幾株聚靈草,他把一株交給孫元剛後,剩餘的藏了起來。這麽一來,以後隻要沒天拿出一株藥草,就不用上山尋找藥材了,他有大量的時間可以修煉。韓斌現在要做的事,不是如何吸收靈氣,而是找到呼吸的規律。吞三咽二,吞五咽一,吞七咽一,說起來簡單,韓斌嚐試了一個月才勉強掌握。這一個月來,韓斌可謂是早出晚歸,每天清晨天不亮便離開了房間,到深山中吐納,但效果並不好,吐納了一個月,身體依舊沒有酥麻的感覺。


    唐小峰給的紙上記的很清楚,靈氣入體,體內的骨骼經脈會有酥麻的感覺,如同螞蟻撕咬一般。韓斌從未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體內根本沒有半點靈氣。資質好的,幾天便能入門,一個月便能達到練氣期一層,可這都一個月了,什麽感覺都沒有。


    韓斌鬱悶的把藥簍踢到一邊,恨恨道:“資質,又是資質。”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老者先前會說那樣的話,資質太差,確實無法凝練出靈氣。韓斌的性格,讓他不會輕易的放棄,即使知道艱難萬分,也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轉眼間,韓斌來到天明宗已經三個多月,還有半個多月就過年了,不知道父母怎麽樣了。從謝虎那裏得知,無論外圍弟子還是正式弟子,進入宗內前三年都有回家探親的機會。第一年三次,第二年兩次,第三年則是一次。這樣做,是為了讓弟子早點斷了凡塵,安心投入到修煉大道中。當然,這隻是形式上的規矩,外圍弟子執行起來並沒有那麽嚴格,有人來了幾年,同樣還能回家探親,長老們也沒有阻攔,畢竟這些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修煉,回家探親多少次都不重要,隻要不做出有損宗門的事,宗內都不會過問。


    韓斌準備回家一次,向謝虎打個招呼,便向內院走去。


    內院和外院不同,房屋很少,大多都是以洞府存在,凡是修煉到練氣期一層的弟子,都能擁有一個單獨的洞府,他們每天除了修煉以外沒有別的事情。韓斌雖說來了內院,可他一個外圍弟子,並沒有進入內院的資格,最多隻能來到內院的山腳下。


    山腳下有一個大院,門匾上寫著符咒房三個大字,韓斌來到門前,一名身穿青衣的記名弟子攔住了他,凝聲道:“幹什麽的?”


    記名弟子有兩種,一事沒有身份,隻能單獨修煉的那種,就像孫元剛那樣。另一種是有身份的,成為某個長老的弟子,他們不但可以修煉仙術,還可以幫幫長老打打下手,獲得一些額外的獎勵。眼前這名就是符咒房老長的記名弟子,他主要的任務便是幫長老製作符咒。


    符咒、法器、丹藥。


    這三樣都是築基期以下弟子必不可少的東西,宗內不少弟子資質一般,無心繼續修煉下去,便研究這些,他們的修為雖然不高,大多都在鞏基初期境界,但在宗內的地位不亞於鞏基期頂峰的修士。原因無它,因為宗內離不開他們,練氣期弟子同樣需要他們煉製的東西來提高修為和實力。


    韓斌拱手道:“師兄,請稟告長老,弟子想回家探親。”


    那弟子點點頭,讓韓斌稍等片刻,轉身進入院子內。


    片刻之後,那弟子出來了,對韓斌道:“你進去吧!”


    韓斌進去大門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處占地麵積極廣的院子,院子裏種植了許多藥草,其中就有韓斌天天采集的聚靈草,以及采集書籍上描繪的藥材。大多藥材,韓斌都沒有見過,不過那些藥材上散發的驚人靈氣,還是能感應到。


    這一個月多,韓斌雖未修煉出靈氣,但對靈氣的感應能力比以前敏感了許多。


    院子中間有一條小道,韓斌順著小道向前頭,來到房間前停了下來,拱手道:“弟子韓斌,見過李長老。”


    片刻之後,李長老的身影從房間內傳了出來,略帶驚訝的說道:“你是正式弟子?”


    韓斌一愣,道:“回李長老,我是外圍弟子。”


    房間裏沉默起來,過了半響,李長老才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弟子想回家探親,請求一張仙符。”韓斌回答道。


    房間的內吱呀一聲開了,一股清風卷著一張符咒飛到韓斌的麵前,隨即,房間的門又關閉了。


    韓斌拿到仙符,便離開了。


    符咒房內,孫長老麵露疑惑之色,喃喃道:“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明明感應到他的體內有靈氣,怎麽又沒了呢?”說完,他苦笑一聲,搖頭道:“或許是我想多了,他的資質怎麽可能修煉出靈氣。就算三星靈根的弟子想要入門,沒有幾年也無法做到,別說他一個剛來外院不久的弟子了。”


    韓斌得到的符咒名為禦風符,使用起來起來十分簡單,隻要把符咒貼在身上,體內便能擁有一股不亞於練氣期弟子施展的禦風術,借著這股風力便能如輕功一般離起跳躍,速度快的驚人,日行前裏都不是問題。不過,此符咒隻能使用三次,總體時間不能超過三天。


    離開外院,韓斌便把符咒貼在手臂上,頓時感覺一股龐大的力量從符咒內散發而出,直奔體內。這一刻,韓斌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大,忙抬起腳向前跑去,這一跑便是十多丈,雖然有了心裏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


    仙符真是厲害,如果學會了仙術,豈不是更強大?韓斌想起一個月前做的夢,對於修仙更加憧憬了。


    三個時辰後,韓斌便來到青石村,看到熟悉的一草一木,他暗暗感歎一聲。


    腳步微動,一股強風帶著他直奔村裏而去,片刻後便來到了家裏。


    韓斌取下符咒放在兜裏,而後打開了院門,院子裏空無一人,想必父母已經下地幹活了。走到自己的房間,發現房間裏一塵不染,所有的東西都和離開時一模一樣,韓斌眼淚濕潤了,猛然轉身向門外跑去。


    剛跑到門前,兩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正是歸來的父母。


    看到對方,三都人愣住了,怔怔的看了好久,韓斌才一個健步跑到父母的身前,哽咽道:“爹,娘……”這話他憋了三個月,今天終於能喊出來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韓斌喊完這句話以後,淚珠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韓斌的母親也留下了眼淚,激動道:“斌兒,真的是你嗎?”


    韓天河心裏激動,臉上卻沒有流露出開心的樣子,突然低喝道:“說,這三個月你去了哪裏?”


    韓斌從未看父親發過這麽大的火,知道自己突然離開,讓父母擔心了,忙跪在地上,道:“父親,孩兒錯了。”


    看到兒子主動承認錯誤,韓天河再也忍不住了,老淚縱橫道:“斌兒,爹不是怪你離家出走,可你走的時候起碼說一聲。這三個月來,你娘哪天晚上不是以淚洗麵,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娘想想。”說到最後,他已經泣不成聲,一個男人哭成這樣,可以想象這份父愛有多深。


    王秀娟扶起了韓斌,對丈夫道:“老頭子,你就別說了,韓斌他不是回來了嗎?你也不問清楚,就教訓斌兒。”


    韓天河點點頭,對韓斌道:“到房間裏說清楚,這三個月都做了什麽?”


    三個月來,韓天河和王秀娟幾乎沒日沒夜的尋找韓斌,甚至請求他的大哥幫人尋找。韓斌畢竟是在他在失蹤的,韓天龍不敢光明正大的尋找,暗地裏派人調查,最後確定韓斌去過國教,並在那跪了三天三夜,至於以後的事就查不出來了。他很想告訴二弟,韓斌被國教的人帶走了,但一想也沒這個可能,萬一沒去,這不是得汙蔑國教嗎?思忖再三,他決定隱瞞下去,告訴二弟韓斌一個人回去了,並告訴他們韓斌的病情,讓他們不要再找了。


    韓天河始終不相信兒子死了,決定尋找下去。他把家裏值錢的東西全部賣了,甚至還借了一些高利貸。可人還茫茫,去哪裏找?找了兩個月多,他們不得不放棄,隻能回到家裏繼續種地,來償還債務。隻是每天晚上,麵對燭光,都忍不住淚流滿臉。


    來到房間,還未等三人坐下,便聽到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韓天河,你總算回來了,欠我的錢什麽時候還?”


    院子裏闖進一群人,領頭的一人約莫三十多歲,身體魁梧,穿身一身青色衣袍,右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一看就知道狠角色。他身後跟著五六個青年,手中各拿著一個手臂粗的木棍,一副打手的模樣。


    此人名叫張霸,方圓幾十裏有名混混,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平日裏雖說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但偷搶摸狗等事做的也不少。除此之外,他還放高利貸,若是規定時間內拿不出錢,那就對不起起,先帶著一群人倒家裏搶奪一番,再留下一句話,一個月內再還不清,就賣到邊疆做奴隸。


    看到來人後,韓天河臉色當即變得難看,快速的走到張霸的麵前,問道:“張霸,你來做什麽?”


    張霸冷哼一聲,道:“幹什麽,你借我的錢什麽時候還?”


    “還沒到規定期限吧?”韓天河借的錢並不多,隻有十兩銀子,原本說好半年之內連本帶利一起還,可這才三個月。


    張霸道:“原本是半年,可大爺現在手頭有點緊,你先還一半。”


    韓天河現在根本拿不出錢,道:“張大爺,你就多寬限幾天吧!”他知道張霸的為人,來硬的根本不行,語氣軟了下來。


    “寬限?”張霸冷笑一聲,對身邊的幾人道,“去,把屋裏值錢的東西都給我拿走。”


    那幾人聽後,拿著木棍向房間裏走去,韓天河連忙阻攔道:“不行,你們把東西拿走了,我們還怎麽生活啊?”


    “你怎麽生活,同大爺我有什麽關係,我現在要的是錢。”張霸猛然抬起右腳,踢在韓天河的胸口,後者當場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韓斌和母親也來到了門前,幾名打手一見,冷哼道:“讓開。”


    “住手。”韓斌臉色一沉,對張霸道,“張霸,你不要欺人太甚。”


    張霸幹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村裏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笑著道:“有趣,你讓我住手,我偏不住手。”當他看到韓斌身邊的王秀娟後,樂嗬道,“那娘們長的還還錯,雖然年紀大了點,不過也沒關係,你們幾個把她抓過來,大爺現在為你們表演一次。”


    王秀娟隻有三十多歲,當年可是村裏的一枝花,後來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比她大近十歲的韓天河,兩人生出愛戀,便不顧家裏的反對,結為夫妻。雖然歲月流逝,青春不在,王秀娟身上依舊散發著別的婦女所沒有的獨特魅力。


    韓天河很愛妻子,聽到張霸的話後,猛然爬了起來,從院子裏拿起一個鋤頭,怒聲道:“混蛋,我和你們拚了。”


    幾個打手當即把他攔住,隻等張霸一聲令下,便可將他亂棒打死。


    張霸能如此橫行,全是有了當城主的舅舅,雖然沒殺過人,但打成殘廢的事也經常發生。


    看到韓天河拿起鋤頭,張霸嘿嘿一笑,道:“心疼了?更難受還在後麵呢!”


    韓斌臉色發青,暗中把符咒貼在了手腕上,怒聲道:“張霸,你這是找死。”


    張霸根本沒把韓斌放在眼裏,對身邊的打手使了個眼色,道:“那小子唧唧歪歪的說了不聽,你們幾個去把他給廢了。”


    王秀娟就這麽一個兒子,好不容易見麵了,又怎能看到兒子被打成殘廢,忙懇求道:“張大爺,你放了我兒子吧!你讓我幹什麽,我都聽你的。”她咬著下唇,流著淚,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對張霸跪了下來。


    就在跪下的一瞬間,韓斌拉住了她,凝聲道:“娘,你起來,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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