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張紙塞在了朗姆手中,朗


    姆攥緊了紙,冷冷地看著他。那張偽裝的臉即使在這種時候也沒有任何瑕疵,仿佛是真的長在他臉上的一般。


    他的視線掃過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鎮定地說:「這就結束了嗎?難道你們會處死我嗎?我對於你們地作用一定不止於此。」


    身為組織除boss以外最重要的人,在沒有獲取足夠多的情報之前,警方絕對不會輕易宣判他的死刑。雖然結局是註定的,但在那之前,警方用於說服他的那段時間裏,他完全可以想辦法逃出去。


    他有這個自信。


    但是——


    九十九清祐不慌不忙地舉起一根手指,用他的話反問了一遍:「這就結束了嗎?怎麽會呢,有很重要的東西在等著你呢。」


    朗姆的眼神變得很可怕,他似乎是意識到了那個「很重要的東西」是什麽。


    他還想說話,但鬆田陣平眼神示意公安把他帶走了。


    萩原研二突然笑了一聲。九十九清祐疑惑地看向他,他說:「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很想笑呢。大概是因為鬆了一口氣、之類的吧。」


    他指了指九十九清祐手臂上的傷,問:「疼嗎?」


    那是九十九清祐在跳車時剮蹭到的。他搖了搖頭,說:「因為我也很高興,所以現在一點也沒有覺得痛。」


    「剛才,小清祐說著『我啊』的時候,真的超級帥氣呢,我的心髒都開始瘋狂地跳動了起來。」


    「是吧?這個場景我預備了很久呢,看到那些話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定一定要在朗姆麵前說一遍。」


    萩原研二想到他在和高取家的小孩交談時,也說到了江戶川亂步的書。「小清祐之前有很確信地說過,不喜歡那些將感情和推理混合在一起的書吧?」


    九十九清祐想了想,「好像是有說過那樣的話呢。」


    「但是現在已經可以接受了呢!」


    「好像也確實是這樣耶。」


    「有在好好地學習啊,小清祐。」


    「有在好好地學習噢,各種方麵都是。」


    萩原研二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髮。


    進步非常明顯啊,各種方麵都是。


    第157章


    朗姆被公安帶回去審訊了, 但是他們都知道,就算派上最厲害的審訊專家也絕對什麽都問不出來。


    但是他們可是有科學的力量。


    諸伏景光有些擔憂地問:「那樣子真的可以嗎?如果用顱磁儀控製住朗姆的話,作為顱磁儀的製作人, 清祐不會被什麽人給注意到嗎?」


    「不會有問題的。審訊朗姆的事由我來全權負責,警察廳裏的那些害蟲——也是時候該處理掉了。」


    九十九清祐把寫著顱磁儀的「密碼」的紙條交給了萩原研二,在他們計劃要對朗姆下手時, 就已經確定好了這一環。


    既然他們想要用顱磁儀來控製日本議員, 那麽就讓朗姆自己來試試被顱磁儀控製的感覺吧。


    萩原研二打扮成運貨人員,秘密地將裝著顱磁儀貨車的開到了審問朗姆的警署中, 和降穀零的部下進行了交接。


    他看著車慢慢開遠, 舒了口氣。


    「希望能有用吧。那可是給予我二次生命的『巢』啊......哎呀, 這麽說還有些怪怪的。」


    雖然這是很不符合規範的事,但就像朗姆所說的,隻要他什麽都不說,降穀零不會輕易下決定將他處死,因為他腦中的關於組織的情報實在太重要了,怎麽能甘心就這麽放棄。


    而隻要不殺了他,組織的人為了防止情報泄露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他出去。


    雖然將他救出去後也一定會將他殺死, 但在那之前他可以想其他辦法從組織手中逃脫。


    他們沒有辦法對付狡猾的朗姆,他甚至有恃無恐地坐在審訊桌前對著降穀零寒暄:「想不到你竟然才是混進組織裏的老鼠。作為臥底來說,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昏暗的審訊室內的光線營造出一種壓抑的氛圍,旁邊的單向玻璃上印出他們兩個對峙的場景。


    降穀零也對他露出一個標準又禮貌的微笑:「能得到『竟然』這個詞, 看來我還是比較成功的。」


    「讓我來評價的話——大概十年前, 公安在組織中安插了不少臥底,雖然不知道具體人數是多少, 但那段時間組織處理掉了將近三十個人。就算在那些人當中你也相當不錯了。」


    他的口吻中帶著一種長輩對晚輩、上級對下級的高高在上的態度。


    這個誇獎讓降穀零緊緊地咬著牙。


    掌握了話語主動權的朗姆慢悠悠道:「公安的人和組織的人之間的區別還是非常明顯的, 你知道是什麽嗎?」


    降穀零沒有回話, 朗姆繼續說道:「是意誌力。很簡單的判斷方式,那些在折磨之下哀嚎著說『我是臥底、我是警察、我會把我所有知道的情報都告訴你們、放過我吧』的人——絕對不是臥底。在這一點上,我真的非常佩服你們。」


    「承蒙讚賞。這是組織無法培育出來的精神。」


    朗姆將手放到了桌上,鎖著他手腕的鐵鏈發出嘩啦啦的碰撞聲。他雙手的手指交叉,那是一種自信的表現。


    「那麽,你們找到他們了嗎?」


    「......」


    「沒有吧?啊,就算找到了,大概也沒辦法認出來了,真可惜。」


    降穀零猛地拍在桌子上,拎起朗姆的衣領,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的眼神盯著朗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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