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歪歪斜斜的字跡正好跟痞子男的人品成正比,能寫出這麽爛的字的人,除了爛人痞子男,還能有誰。隻是我沒想到,這個爛人在虐待我的同時,竟也騷擾了田馨雨,難道他故意刁難我整我就是為了威脅田馨雨?


    想到這,我的眼前不禁浮現田馨雨看過紙條後那絕望的臉,她平時從不吭聲,可心底裏卻承受著這麽大的委屈和壓力,或許,今天中午她鼓起勇氣找我,就是有話和我說,可我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給她判了死刑,傷了她的心,但是為什麽,我說話那麽傷人,她還為了我去做這麽大犧牲?


    我一直以為,在她眼中,我就是那輛永恒的大糞車,永遠的爛泥扶不上牆,我以為她屢次叫我別管她的事,是因為不想跟我這坨屎扯上關係,不希望被我喜歡,可現在,為什麽她默默的為我去赴刑場?為什麽?


    不知覺,我身上亂竄的怒火已經全部堆積在了胸腔,一觸即發。


    我怕死,可以做孬種苟且偷生,我失去了勇氣,也無所謂,但是,現在,又一個女人站出來,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取我的安寧,我忽然想起了小姑,她為了維護懦弱的我,被打,被罵,被拋棄,每次想起她那時絕望的眼神,我就痛不欲生,難道我還要讓悲劇再次重演?我還要繼續做個懦弱的孬種讓女人去為我擋槍?


    不行。


    突然,我胸腔的怒火轟地爆發,我的身體一下子充滿了力量,勇氣重生,一個憤怒的聲音在我的心中響起:王子坤,是你逼的我,我會讓你後悔終生。


    而後,我迅速竄出了教室,繞著操場,跑了十圈。


    深夜,躺在床上,我苦思冥想,該怎麽打垮痞子男。


    對付這樣的狠角,一定要用更狠的方法,必須一擊即中,讓他一招倒下,永無翻身之日。


    平時痞子男身邊總是跟著狗腿子,剛好這次他單獨約會田馨雨,也算是攻擊他的千載難逢的機會,隻不過,就憑我一個人的實力,對付痞子男一個,那也是病貓對戰猛虎,毫無勝算。要是找人合力攻打他,那能找誰?


    王俊?沒膽量。


    條子?交情不到。


    張彪?交情更不夠。


    算了,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最終,我還是決定,一個人上,就算死,我也要痞子男跟我陪葬。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我先去了趟學校旁邊的賓館,仔細查探了附近的地形,而後,我隨便打磨了一下上次買的那把小刀,一上午的時間稍縱即逝。


    中午,跟我爸一起吃午飯,我冷不丁跟他來了句:“爸,如果有一天,我惹事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爸奇怪的盯了我一下,道:“能惹多大事。”說完,他繼續大口扒飯。


    我心裏突然萌生了一種不舍的情懷,嘴裏的飯粒嚼之更無味,我忍住憂傷,繼續道:“如果我以後沒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爸聽到這句,立馬抬眼盯著我,嚴肅道:“怎麽了?”


    我抿抿嘴,說:“沒事,就是感慨下。”說完,我也不管我爸怎麽想,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六點,我把小刀插進褲腿,朝學校走去。(.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天空中飄下了細雨,很輕,絲絲涼意滲入了我的衣領,我撐著一把傘,裹緊外套,慢悠悠晃到了學校附近,時間還早,才六點半,初冬的傍晚已經跟深夜差不多,天色完全黑了,不過,路燈把大小路都照的通明,我守在賓館旁邊的一條巷子裏,這應該是痞子男的必經之路。


    但是,半個多小時過去,痞子男的影子都沒見到,我怕這家夥臨時轉換了地點,那田馨雨就真的完了,於是,我正準備去賓館裏麵探探情況,就在這時,我看到遠處顛來了一輛黃包車,黃包車裏的人影很熟悉,這個人,就是惡魔,以前看到他,我的身子都能發抖,但現在看到他,我隻有眼紅,火冒三丈。


    很快,黃包車就駛進了巷子裏,我立馬站到黃包車前,擋住了它的去路,不過,我沒抬頭,還刻意用傘遮住臉,在路燈的映照下,我和傘的影子,顯得有點詭異。


    黃包車老板不樂意的叫囂道:“喂,兄弟,讓一下!”


    我沒理他,隻是沉聲道:“下來!”


    兩個字,可能暴露了我的身份,車上的痞子男似乎聽了出來,他將信將疑道:“葉天?”


    我豎起傘,緩緩的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道:“下來!”


    痞子男看到我就像踩到一坨屎,臉色非常難看,他警惕性的掃視了一下周圍,沒發現有人的蹤跡,隨即,他又審視了一下我,看我也構不成威脅,這才從黃包車上跳了下來,黃包車老板接了錢就立馬離開了。


    此刻,巷子裏隻剩下我和痞子男,他瞪圓了眼,衝我怒吼道:“我說你tm的腦子有毛病吧,我不惹你你竟然來惹我,趕緊滾開!”


    我扯了下嘴角,冷聲道:“你惹我了!”


    聽到這,痞子男的臉抽搐了一下,他惡狠狠的瞪著我,感覺像要扒了我的皮。


    我不懼,反而加大音量道:“你打我罵我侮辱我,行。但你卑鄙無恥利用我去威脅一個女人,霸占一個女人,不行!”


    痞子男抽搐的臉恢複了正常,他突然發出了兩聲令人惡寒的冷笑,道:“已經知道了?嗬嗬,田馨雨果然不是一般的騷,這種事還有臉告訴自家男人。怎麽,你個孬種擋住我的路想幹嘛,我答應田馨雨幹過她以後就不動你,識相的話,滾遠點。”


    我舔了舔嘴唇,冷聲道:“放過田馨雨,這事就這麽算了,否則,要你好看!”


    痞子男眼裏閃過一絲訝異,隨即,他用小手指掏了兩下耳朵,道:“啊?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他的動作隨意,但他的表情告訴我,他怒了,我要再跟他磨時間,他一定把我廢了。


    於是,我也懶得磨嘰,直接把手中的傘丟到了一邊,對著他喊道:“我說,既然你要搶女人,那就拿出本事來,我們單挑,你贏了,你可以搶,否則,你不配!”


    出乎意料的是,我這大言不慚的話非但沒激怒痞子男,反而把他給逗樂了,他突然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後合,仿佛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邊笑,他邊對我道:“葉天,你確信你腦子是正常的?單挑?跟我?你配嗎?你難道不知道你在我麵前是什麽?屎,一坨屎,打你都怕髒了我的手,萬一踩死了我還得犯法,我求你,別再跟我說笑了行嗎?老子還等著去玩女人呢!”


    我懶得搭理他,直接拉開外套的拉鏈,脫了下來,再把它重重的甩在了地麵沾滿水的枯葉上。而後,我一臉嚴肅,對著他,一字一句道:“敢不敢?”


    痞子男這才停止笑,他玩味道:“你還真要打?不怕死?”


    突然,一陣涼風襲來,夾著雨絲拍在了我單薄的身上,不過,我不冷,反而熱血澎湃。我毫不猶豫衝著痞子男大喊道:“我怕死,所以從前你欺我辱我,我退縮,但你非要把我逼上絕路,那我就在絕路上行走,最終,誰死誰活,還真說不準!”


    借著略微昏暗的燈光,我看到痞子男嘴角現出了一絲狡黠的笑,他用力吐了口痰,狠聲道:“好,既然你找死,我tm成全你!”說完,他雙手緊握,捏的手指咯咯響,而後,他伸出食指,向我勾了勾,道:“過來,兩分鍾內沒把你打趴下就算我沒用!”說這話的時候,痞子男的醜惡嘴臉越發清晰,他看我的眼神,依舊像是在看一條狗,今天,我就要讓他知道,誰才是狗。


    冷風還在簌簌吹著,我卻有點熱,於是,我迅速褪去身上單薄的襯衫,**著上半身,挺立在風雨中,感覺身上的熱血在不斷的湧動,忽然有種將赴沙場的豪邁感,我一鼓作氣,對著黑暗的天空,大吼道:“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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