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魘如天神降臨般,在我最絕望的一刻,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身體浮在半空中,輕巧地將我拎起來。


    「你怎麽……」


    我都激動的快要哭了。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指了指我的嘴,我口中的舌頭,還在向外滲著血。


    「可能是煉成第一重血衣的過程中,喝過你的血,所以對你的血氣格外敏感。」


    他望著我,麵無表情,「不解釋一下麽?」


    我有些呆滯。


    解釋?


    解釋什麽?


    我有些迷糊。


    他還想說什麽,眸光卻突然變得銳利。


    青魘一手將我提到一旁,另一手擋在身前。


    那蛇臉少女,不知為何突然暴走了起來。


    她張大嘴,猛地一口咬在了青魘手臂上。


    青魘抬手,一團火焰包圍住了她的身體。


    她怪叫一聲,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


    青魘的手臂向外滲著血,他抱著我,跳回了我的房間。


    直到我安穩落地,我的心都在打顫。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


    哪怕隻是晚一秒,他也就隻能給我收屍了。


    一滴鮮血,落在了地上。


    青魘受了傷。


    他卻很不以為然,隻淡漠道了句,「血衣還沒煉成,所以有些虛弱。」


    我連忙要看他的傷勢,他卻抽回手。


    「不解釋一下嗎?」


    又是這句。


    「說來話長。」我說,要解釋我在火車上遇到齊詩雨,再到現在發生的事情,的確有些話長。


    青魘的眸子沉了沉。


    我很了解他的這一微表情。


    他對我的答案並不滿意。


    「要不……」我眨巴眨巴眼睛,「我慢慢說?」


    他微眯起了眼睛。


    青魘的眼神裏都已經飄起了雪花。


    這還是對我的回答不甚滿意。


    說來話長不行,慢慢說也不行。


    那到底要怎麽樣?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


    直到他眼底升起一絲薄怒,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為什麽。


    「我沒有不聽你的話!」


    我連忙解釋。


    他讓我最近少跟侯傲接觸,我就隻見了他一麵。


    目前發生的事情,跟侯傲沒有關係。


    他冷哼一聲,「你倒是會辯白。」


    我沖他討好地笑了笑。


    我跟他解釋,我這次是裝備充足來的。


    我不光帶上了溫澄的牌位,還帶上了念初給我留下的保命符。


    「那狐狸的東西,有什麽厲害。」


    青魘毫不遮掩那話語裏的輕視。


    他捉過我的手,仔細看了看我的掌心,又放下。


    「也罷,這種程度的玩意,配你倒是足夠。」


    等他眼中怒意漸消,我又趕緊拿來包紮的東西。


    雖然他毫不在意,但畢竟也是受了傷。


    「這點小傷無妨的。」


    他皺眉。


    在他這千百年的生涯裏,無論受過怎樣的傷,好像都沒有包紮過。


    我讓他坐在床邊,我搬來椅子坐到一旁,仔細為他包紮。


    這傷口其實並不嚴重。


    可怕的是髒東西身上所帶的怨氣。


    如果說這直接造成的傷口,隻能傷到他兩分,那怨氣,就是能直接傷害到他的東西。


    暖黃的燈光下,我仔細托著青魘的手臂。


    青魘的手臂極好看,肌肉線條流暢,又格外修長。


    我順著他的指尖,一點一點抹去他手臂上的血。


    他任憑我撥弄。


    他流出來的血很多,我為他仔細擦拭著。


    這過程一直持續了幾分鍾。


    我按了按他傷口周圍,「疼麽?」


    我一抬眼,便撞上了他的視線。


    我的心跳頓時漏了兩拍。


    他在看我,或許,應該說「凝視」更為恰當。


    燈光暖黃,照映得他雙瞳越發幽暗深邃。


    在他濃墨一般的眸子裏,還能看到蘊藏著的,隱隱約約的一抹幽藍。


    我手上的動作頓時變笨了。


    他的眸色太過深沉,以至於我在不經意間就會陷進去。


    這氛圍太妙。


    以至於我一個字都不想說,唯恐破壞了這美妙的氣氛。


    他細細端詳著我,甚至還透出了幾分溫柔。


    我的心裏,卻忽然生出了幾分憂傷。


    他究竟是在看著我,還是在透過我,看向另外一個人?


    我的心變得濕漉漉,沉甸甸的。


    原來太過在意一個人會變成這樣。


    會連問一句都不敢。


    他抬起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摸到我臉頰的時候,他的動作忽然又變了。


    他將手按在我的腦袋上,揉了揉我。


    這動作有些寵溺,卻又有幾分退讓。


    我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是開心,還是失望。


    我盡量讓自己的動作不要發抖,為他的傷口做了一個漂亮的包紮。


    我假裝漫不經心,問他。


    「還有其他人為你包紮過麽?」


    他終於挪開了他複雜的視線,看向手臂上的繃帶。


    「從沒有過。」


    一時間,我從他的聲音聽不出有沒有遺憾的意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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