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隔壁陽台上的門開了。


    應該是朱紅他們也聽見動靜了。


    「啪嗒」,「啪嗒」。


    有腳步聲走了出來。


    「朱紅,是你們嗎?」


    我問了一聲。


    隔壁沒有傳來回應。


    可能是沒聽見吧。


    我想關窗回到屋子裏。


    可就在這時,我聞到了一股腥味。


    是湖裏的,魚的味道。


    隔壁在幹什麽?


    鬼使神差的,我打開了陽台的門。


    月光依舊明亮。


    所以,我大概能看清隔壁陽台的一切。


    是白曉站在那裏。


    他雙手捧著一樣東西。


    我認真看過去,被他捧在手裏的,竟然是白天他們抓到的魚。


    他站在那一動不動,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魚。


    月光下,這一幕格外詭異。


    「白曉,你在幹什麽?」


    我出聲問道。


    他不回應我。


    他就好像看不見我一樣。


    我意思到了一絲不對勁。


    「白曉,白曉!」


    我叫著他的名字,企圖讓他回過神來。


    但他完全沒有反應。


    他要做什麽?


    我隱約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屋外,風平浪靜。


    隻有那股腥味,瀰漫在空氣裏。


    「吃……」


    他口齒不清的張開了嘴。


    「吃……」


    我眼睜睜的看著,白曉捧起魚,一口咬了下去!


    肉汁四濺。


    那魚的血,飛濺了他一臉。


    腥味越發濃重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那魚還在搖著尾巴,嘴巴一下一下的大張著。


    現在白曉啃魚的樣子,就像極了魚在空氣中缺氧的樣子。


    最詭異的是那條魚。


    它僵死的脖子,在空中動了動,貼近了白曉的手腕。


    它的嘴一張一合。


    我看的清清楚楚,它是在啃食白曉手腕上的肉!


    魚吞吃著他的肉。


    他大口吞吃著魚。


    這詭異又血腥的一幕,讓我幾乎嚇呆了!


    我立刻反應了過來,大聲喊著朱紅的名字。


    我的聲音很大,朱紅不應該聽不到。


    可隔壁陽台,始終都沒有人。


    我衝出了房間,到隔壁用力拍門。


    隔壁的季曉茹和王一陽探出了頭。


    周一也睡眼惺忪。


    他們聽不到什麽也就罷了,周一怎麽會也沒感覺到?!


    「快幫我開門!白曉有危險!」


    周一瞬間清醒了。


    他撲上來,用力撞著門。


    撞了幾下,門從裏麵開了。


    朱紅耷拉著眼皮,「怎麽了?」


    房間裏,瀰漫著一股黑氣。


    周一衝上前,一把按住白曉。


    白曉緩緩轉過頭。


    季曉茹的尖叫聲,幾乎要衝破屋頂。


    白曉的眼珠子變了。


    原本正常的兩個眼睛,此刻貼在了臉頰兩旁。


    他的眼珠子,直勾勾的停在眼眶的中間。


    就像是死魚一樣的眼睛。


    他的手還捧著那條魚。


    左手腕上,鮮血淋漓。


    似乎隻要再磕破一丁點皮肉,就能看到白森森的骨茬。


    白曉看著我們,緩緩齜牙笑了起來。


    在他的牙縫裏,全是鮮紅的魚肉。


    看清白曉樣子的瞬間,朱紅暈倒了過去。


    範伯緊抿著嘴,站在房間中央。


    在他眼前的,是被我們用床單綁起來的白曉。


    隻要我們鬆開他的手,他就會瘋了一樣的去啃那條魚。


    白曉咯咯的磨著牙。


    從他的嘴角,流出來紅紅白白的沫子。


    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血,還是那條魚的血。


    「我早跟你們說過沒,湖裏的魚不能吃。」


    「可你他媽沒說吃了會這樣啊!」


    王一陽暴躁了起來。


    範曉茹緊緊拉著他。


    範伯一點都不在乎他,嘴裏嘟噥著。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聽勸,出了事就……」


    朱紅急忙道:「範伯,有沒有辦法救救他?」


    「在這裏這麽多年,我不信沒有別的人吃過湖裏的魚,總不至於都這樣了吧!」


    範伯沉吟了一下。


    「辦法,有是有。」


    「可得看你們受不受得住。」


    「我們?」我聽出了他話裏的異樣。


    「對,你們。」範伯垂著眼皮,「你們全都被『邪』上身了。」


    「邪」上身?


    「邪」是什麽?


    我聽不懂。


    王一陽罵了一句,「他自己吃的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範伯不解釋,也不跟他爭執。


    「你想走就走,沒人攔你。」


    「可你要是死在了外麵,也別怪我沒提醒你。」


    王一陽扭頭就要走。


    季曉茹哭著拉住了他。


    他倆爭執在一處,範伯始終不言語。


    他的態度很冷淡,哪怕是我們死在他麵前,他可能也會一言不發。


    王一陽跟朱紅吵了起來。


    他怪朱紅不該帶他們來這裏。


    他們吵的激烈,我趁機問周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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