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弦看到我們想走過來,但是楊天宇拉住了他,態度極差地說了什麽,方弦就停住了腳步,笑容滿麵,遠遠地對我做了一個「恭喜」的口型。


    我確定以及肯定他是對著我說的。


    但是有危樂成那不知真假的推斷,我現在對方弦充滿了警惕心,怎麽看他這個笑都是淬了毒的刀,別有用心。


    室外的風迎麵拂來,帶著青草味的冷意,從我的骨骼縫隙裏穿過,我打了個噴嚏,突然感到有點冷。


    危樂成垂眼看我,淡淡地說:「回去多加件衣服。」


    我有點困了,把獎盃給淩寅拿著,一上車就窩在座椅上打盹。


    直到淩晨兩點多我突然驚醒,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頭疼得像是裏麵住了個小人拿著榔頭在敲我的腦袋,我披衣而起,打算去客廳找點退燒藥,怕驚醒淩寅我特意沒有開燈,用手機屏幕光照著路,結果淩寅還是被我吵醒了。


    「又青?」


    我一開口嗓子就疼得難受:「哥,我好像發燒了。」


    淩寅立即坐起,眼睛還有點迷糊,過來用手背探了一下我的額頭,但半天探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走近一步,按著我的肩,額頭貼上了我的。


    我迷迷糊糊的也沒感覺有什麽不對,他對我一點頭,肯定地說:「是發燒了。」


    「我們宿舍有退燒藥嗎?」


    「去櫃子裏找找,宣鈞備了很多藥。」


    我們兩個又走到客廳,卻發現客廳的燈亮著,沙發上坐著三個人。


    我第一反應是危樂成他們三個背著我和淩寅開小會呢,但仔細一看,其中還有一個女人。


    危樂成半個身子都橫在沙發上,斜躺著,一隻手放在沙發靠背上輕點,滿臉不耐煩。李頌安靜如雞地坐在他的一米處,坐姿標準得如同要去競選三好學生,我從來沒有在他臉上見過這麽乖巧的表情,看來世界上的所有姐姐都對弟弟有血脈壓製,李風雅也不例外。


    三個人麵對麵坐著,愣是沒有一點聲音,空氣都凝固住了,我和淩寅站在門口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打擾這前姐夫、姐姐和小舅子齊聚一堂、其樂融融的場麵。


    我尷尬地說:「對不起,我來得不是時候。」


    李風雅聞聲立即看過來,在我臉上停留都不到1秒,視線掠過,滑到淩寅的臉上就定住了,「老娘今天打的就是你」的表情立馬就變成了三分嬌羞,溫柔地說:「不,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我恨這個看臉的世界!你不是危樂成的前女友嗎,為什麽能在前男友麵前堂而皇之地對著他的隊友露出這種表情啊!我們fray就是你的備選後宮嗎!


    為了守護淩寅的貞潔,我說:「哥,我們還是去藥店看看吧,我記得不遠的地方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


    淩寅還沒發表意見,李頌就爭先恐後地開口了:「又青哥你哪裏不舒服嗎?就別麻煩淩寅哥了,我陪你一起去吧!」說完他迅速要站起來,一副就算是我拒絕也要抱著我的腿出去的架勢,但還沒站起來,李風雅頭也不回地按住他的腦袋把他往下一懟,李頌又身不由己地坐下了。


    淩寅說:「又青有點發燒。」


    危樂成俯身幹脆利落地從茶幾的抽屜裏抽出一根體溫計,甩了甩,不由分說地掀開我的短袖下擺作勢要幫我測,我眼疾手快從他手裏搶到體溫計,大喊:「哥,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然後場麵就變成了我們五個人坐在沙發上,我被眾人包圍,尷尬地夾著體溫計。


    淩寅睡一半被我叫醒,現在還有點困,而且他跟李風雅不熟,也沒什麽話好說,李頌是不敢說話,一向能言善辯的危樂成此刻就跟啞巴似的,隻有李風雅發揮李家優良傳統根本不看眼色,架起二郎腿往身後一靠,旁若無人地開始跟我嘮嗑:「現在是夏天啊,你怎麽會著涼的?空調開低了吧?鬱又青你得注意身體啊,你現在可是你們團的頂樑柱,倒下可就沒人頂上了。我呢是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有星相,肯定能紅,你看你這不就把整個團帶起來了嘛,這次簽售你多多努力,老頭子現在就指著你賺錢呢。」


    真是天道好輪迴,那天我對她弟也是這麽說的,結果現在輪到我了,李風雅真是遺傳了李家的好基因,這畫餅的方式跟她爹一模一樣。


    我心中還懷揣著一個當小白臉的夢,況且我能出道也有李風雅的一半功勞,因此竭力發揮出《出師表》的一半感激涕零,燒得迷迷糊糊的腦子還不忘對大小姐放電,像一朵小白花一樣對她笑了一下,輕輕地說:「真的嗎?我就是靠著小姐那天的鼓勵才一直堅持下來的,現在看見李小姐,我的頭痛都好多了。」


    李頌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李風雅注視我半晌,忽而一笑,道:「叫什麽李小姐,叫我風雅就行了。」


    我從善如流:「風雅。」


    正要繼續努把力,危樂成走過來擋在我和李風雅之間,用旱地拔蔥的氣勢,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抽出體溫計,看了眼刻度,笑眯眯地說:「38.6度,恭喜你發燒了。」


    我的頭一下子痛了起來。


    第25章 偷我指紋


    淩晨三點十四分,醫院。


    這個地方是唯一一個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的,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無論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是各色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小孩子哭鬧的聲音簡直要刺穿我的耳膜,一對情侶在吵架,一個踩著高跟鞋的女人邊吊鹽水邊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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