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著頭,看著他的側臉,他簡單的一個「嗯」字,應付了我。


    我繼續道,「要找很久的,會很累,江先生真的要去?」


    江易謙再次一個簡單的「嗯」。


    我覺得他壓根沒聽清我在講什麽,我故意大聲,「我真的不想勞駕你的江先生,蔣琴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我要找一晚上的。」


    忽然,他將平板電腦反扣在大腿上,用他那雙剛手術沒多久,又黑又亮的眼睛盯著我。


    不得不承認,他的眼睛會說話,即便他不表達,我都能從他的眼睛裏,看懂他想說什麽。


    我連忙閉了嘴,點頭哈腰,「江先生您繼續忙,我就是以為你沒聽清楚我在講什麽。」


    他微微笑了笑,轉回了身,「我的耳朵沒壞,眼睛也很好。」


    我尷尬著,轉頭看向車窗外,肚子卻在這時不應景的響了起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活像一個餓死鬼。


    一整天沒好好吃飯,又半路被抓到警察局熬到深夜,不餓才怪。


    肚子裏的咕嚕聲此起彼伏,龔阿彪笑出了聲,我忽感身側被什麽東西碰了兩下,側過頭,發現是一個粉色飯盒。


    江易謙抓著那個粉色小飯盒,碰了碰我的側腰,他解釋的極為巧合,「剛好,我這裏有一個沒吃的盒飯。」


    這飯盒明顯是特意做好才拿出來的,顏色粉到安安都不會用……這麽粉的東西出現在江易謙的手裏,屬實奇怪。


    我接過飯盒,一開蓋,裏麵的飯菜是溫熱的,看上去剛做沒多久。


    龔阿彪意有所指,打著哈哈說道,「這是一個剛巧『路過』的飯盒,嘿嘿。」


    我抱著飯盒,側頭看向江易謙,他冷著一張臉,繼續看報表,不說一句話。


    車裏的氛圍略顯突兀,但飯盒裏的飯菜,又香又飽腹。


    我暫且把這些溫暖的小舉動理解為,是江易謙對我的同情和他自以為的愧疚。


    因為我不敢往深處去想,再想下去,就是自作多情和自找麻煩了。


    當我吃下那一口口溫熱的飯菜時,我不禁在腦海裏,回憶起曾經的大學時光,好幾個輪番更替的四季,陳景天就是用他的飯盒打動的我。


    早中晚三餐,他雷打不動的去食堂為我打飯,那時的我和陳景天,是被同學歆羨的。當然,那時的我蠢笨如豬,並不知曉他的真心是假的,是裝出來的。


    陳景天帶給我的傷害,是不可逆的。從我認清他真麵目的那一刻起,從他陰謀算盡害得我遍體鱗傷開始,我便做好了餘生一人的準備。


    愛情對我來說太虛無了,我自認不是個聰明人,因為我的愚蠢和輕信,失去了太多珍貴的東西。


    我被傷怕了,因為怕,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被陳景天欺騙的那些年裏,那麽久的時光,我都無法看清楚一個男人的真麵目,對於我這樣愚鈍的人來說,愛情是不可碰的奢侈品。


    那日在江家,當嗜血人格的江辰,說出「我喜歡你」的那一刻,我赫然發現,我的心是冷的。


    我無法給他回應,或者確切一點說,我不敢給他回應。


    那種對「愛情」和「示好」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成為了肌肉記憶。江辰的表白,甚至讓我有了想要逃離的念想。


    思緒不知不覺飄出了窗外,車子停靠在星海公園的大門口。


    我們所有人下車了,趁著還未到閉園時間,迅速進了園區,找到了蔣琴和蔣二姨平時跳舞的廣場。


    廣場寬闊偌大,在這裏跳舞的中老年人分成了幾撥,我們準備分頭打聽,但考慮到葛悅的情緒問題,便讓她一個人坐在距離廣場不遠處的水池邊。


    剛巧,林小五也在這附近找人,我們拿到了他印刷的尋人啟事,以便我們四處詢問。


    我和江易謙負責東邊,龔阿彪和裴俊生負責其他兩個方向。


    林小五從下了班就一直在公園附近溜達,後背滲了一身的汗,他用袖口擦拭額頭,說道,「姐,我都打聽這麽久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她不會是出什麽意外了吧?」


    我說道,「監控視頻顯示,她就沒走出公園大門,就算出事,也是在公園裏出的事。」


    林小五嘆氣道,「我去後麵的樹林裏看看吧,那裏烏漆嘛黑的,倒是挺容易走丟的。」


    林小五跑遠後,坐在池邊的葛悅聲音虛弱的沖我大喊,「海棠!海棠你過來!」


    我朝著葛悅跑去,葛悅倚靠在石椅上,捂著鼻子說道,「你還是送我去車上待著吧,這裏好多蟲子啊!而且這池子裏的水,好像都不換的,一股悶臭的味道。」


    我側頭看向葛悅身後的池子,池子中央是假山,這裏的水應是很久沒動過了,上麵浮著沒人處理的垃圾。


    我扶葛悅起了身,江易謙卻對著池水皺了眉,他開口道,「這個味道……很怪,而且這裏的蟲子格外多,不太符合常理。」


    我開口道,「難不成,蔣琴還能失足落水嗎?就算是,也早該浮起來了,而且這池水應該不深,否則會加防護欄的。」


    江易謙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讓我意外的是,他做事的態度比我認真的多,他竟然,聯繫相關負責人,來公園抽水……


    我忽然覺得有些害怕,因為在我的心裏,我一直傾向於蔣琴隻是走丟了,或是被人帶去了哪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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