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懸著一根針,輕輕應聲,「嗯……」


    我低頭給匿名者發去消息,「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求你不要做傻事。我和陳景天的恩怨,我自己會解決,如果你和陳景天有糾葛,可以通過更好的方式去處理。」


    信息發送出去的一刻,屏幕顯示,信息未發送成功,對方的號碼,再次成為了空號。


    我站在原地,前後左右觀望,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被囚困在菜市場的男女老少,無不表達著自己的不滿,當他們聽聞,此處藏匿了殺人犯時,現場開始躁動不安。


    人類總是這麽的奇怪,明明在場的有幾百人,隻要他們團結起來,就不會被惡人傷害,可偏偏,他們懼怕極了,好似那一個壞人,能團滅現場所有人。


    我留在原地謹慎等候,待警方的支援隊伍趕來這裏,開始大範圍的搜素追捕以後,整個菜市場才算安靜下來。


    這是一次並不成功的圍剿,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正當我們準備放棄之時,不遠處,一家肉攤門口,火急火燎的跑出一個便衣小警察,他慌張大喊,「找到了!陳景天找到了!」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說陳景天找到了,就在肉攤後麵的磚瓦房裏。


    我渾身僵硬的朝著那邊走去,人群同樣朝著那邊蜂擁,他們自覺地在門口讓出了一片空地,以等候著,即將從屋子裏抬出的「活人」或是「屍體」。


    陳景天是否還活著,沒有人給我準確的答覆,但那個匿名者已經逃跑了。


    肉鋪攤子的門口,擺著長長切割板,後側的小屋,便是攤子主人的商鋪。


    物聯菜市場,是匿名者一次次切割陳景天肉身的作案地點,就那麽明目張膽的,在這人來人往的菜場裏犯罪作案。


    嘈雜的菜場,沒人會想到,有人在這裏切割活人肉身,更沒人會去懷疑,一個老實的肉鋪老闆。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我走到肉鋪攤子前,案板上的五花肉落了三兩隻蠅蟲,案板被鮮血浸染出好看的紅色條紋,旁邊的菜攤老闆娘,嗓音發抖地說道,「這怎麽可能啊……每天進進出出的,怎麽可能在裏麵藏著個活人?那肉鋪老闆也不像是會幹這種事的人啊……他可好說話了,平時我去接送孩子放學,他還幫我照看攤子呢。」


    群眾大著嗓門插話,「警察都說了,後麵的房子裏藏著人呢!那人還被切割了,也不知道死沒死,你天天在旁邊賣菜,能感覺不到?扯淡!」


    菜攤老闆娘拚命解釋,「我真不知道啊!再說了,他來這擺攤才不到兩周,一看就是好麵相的人,誰能想到會幹這種事!」


    我看向一臉無辜的老闆娘,問道,「他長什麽樣子?有照片嗎?叫什麽名字?」


    老闆娘額頭冒著一層細汗,「我怎麽會有他的照片啊,而且我們都不叫名字,他剛來,話也少,我們就叫他賣肉的,他平時都笑嗬嗬的,一點兇相都沒有,看著四五十吧。」


    老闆娘指了指菜市場的監控攝像頭,「那!那有鏡頭,那能看。」


    不知為何,在得知綁架陳景天的人,年齡在四五十歲左右,我忽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回憶起匿名者發給我的那些信息,他在幫我出氣,在幫我報復,甚至,他希望我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後,能得到解氣的快感。他說他和我是一夥的,我不應該出賣他。


    我恍惚在原地,腦海裏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和匿名者的身份相匹配。


    這時,警官沖我招手,「趙小姐,麻煩你進來一下,確認一下受害者的身份。」


    我朝著屋子走去,下意識道,「陳景天還活著嗎?」


    警察臉色為難的點點頭,「嗯,活著……」


    聽到「活著」,我心裏是五味雜陳的沉重,是好事也是壞事,而這份「好與壞」,對我,對陳景天,對匿名者來講,都有著不同的解釋。


    屋子很暗,不大,邁過門檻的一刻,從裸露的腳腕處開始,便感覺到襲人的寒意。


    這裏的冷氣十足,房屋裏側擺著成排的冰櫃,冰櫃裏是各類鮮肉。


    走進這扇門之前,我以為會是髒汙滿地,動物的血漬蹭的到處都是,腥濃的生肉味布滿整個屋子,屠刀掛在斑駁牆壁之上,陳景天則被綁在破敗不堪的木床上。


    可這隻是我的想像,事實上,屋子裏很幹淨,是個儲藏室,刀子擺放整齊,每一把都剛磨過不久,鋥亮鋒利。


    水泥地上沒有明顯的雜物,掃把立在牆邊一角,冰櫃裏的鮮肉分類擺放整齊,衛生做的合格規範。


    陳景天的確被禁錮在最裏側的房間裏,房門口垂著深藍色的擋簾,把裏麵的景象遮擋的嚴實。


    警官掀開擋簾,淡淡的消毒水味迎麵而來,屋子很暗,牆邊擺著一張類似手術台的單人床,旁邊的貨架上,是各種手術刀具,以及縫合的工具。


    第128章 我就是你的邪惡


    陳景天奄奄一息平躺在床上,他發出奇怪的笑聲,悲哀或無望。


    警察低頭查看陳景天的狀態,低聲道,「陳景天?你獲救了,我們會送你去醫院。」


    陳景天一聲聲冷笑,那聲音嗚咽詭異,像是有話說不出。


    我走到床邊,陳景天的眸光看向我,許久不見,我以為他會蓬頭垢麵,可他並沒有。他被匿名者打理的很幹淨,他的額頭纏著純白紗布,被割掉的兩隻耳朵處,沒有丁點多餘的血漬。他的身上鋪了一層薄薄的被單,被單上帶著一股陽光曬過的味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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