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用。」陳裏想給他個白眼但是忍住了,指尖在口袋裏撓了撓林崢的掌心:「別麻煩了,下次再一起過來吃。」


    說著撞一下他肩膀,大庭廣眾的,禁止黏黏糊糊:「走了,讓個路。」


    才看了一眼又要走,陳裏說不坐了,林崢就隨之忽而意識到,即使是短暫到隻會持續兩個小時的分離也令自己感到明顯的不舍。但是不舍也是甜蜜的,想念也是甜蜜的。


    「好啊,下次一起」,他還是很開心地拎著蛋糕,鳩占鵲巢的另一隻手在陳裏的口袋捏捏他的指根,然後鑽出來,把陳裏的圍巾掖得更緊一些,「你們吃完和我說,我來找你。」


    「慢慢吃,不急。」


    陳裏邊點點頭,邊往外走,真男人不回頭,隻酷酷地向後抬了抬手指:「你也是。」


    不遠處那一桌就是林崢從鄰市來過周末的朋友們,陳裏把自己戀戀不捨的男朋友丟在屁股後麵一轉身,視線冷不防就擦過這邊的一桌人,在六七道聚精會神的目光裏原地愣了半秒,嘴唇半張,不知道說什麽,最終還是隻向那個方向點點頭示意,酷酷地走掉了。


    吳航:「唉,尾巴都搖飛起來了。」


    朋友a:「這就是犬係男友嗎。」


    吳航點點頭道:「我等會就跟崢哥說你罵他狗。」


    宋雨穹收回視線,看林崢挨捶看得忍不住想笑:「感情挺好。」


    朋友b:「確實,進來的時候臉上冷冰冰的,一看到他就笑了,沒停。媽的,我為什麽看這麽仔細,嘔!」


    吳航:「我也看到了,帥哥不看白不看。」


    朋友a警惕起來:「林崢不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男同嗎?」


    「你是自己想死還是想我死啊?」吳航給他一拳。


    轉身後的短短幾米路,林崢是飄回來的,尾巴當螺旋槳那種:「看見了嗎?看見了嗎?我們陳裏。」


    吳航一口半個漢堡,念經似的敷衍他:「昂昂,看見了,你們陳裏,大帥哥,超愛你。」


    林崢開始臉紅個沒完:「嘿嘿。」


    在座諸位是真的沒眼看,紛紛催他切蛋糕。張勝他們買了一個漂亮的奶油藍色雙層,上層零星點綴了幾顆草莓和車厘子,不多,亮點在中央堆著的汽車人之類的小模型玩具。解開白色絲帶的時候林崢很自然地想起那天夜晚,陳裏的蛋糕上點綴了滿滿當當的櫻桃、草莓和巧克力碎片,捧著時稍微手抖一下上麵就會撲簌簌掉落小東西,盒子上印的logo他見過,店裏的蛋糕都限量,要提早一周預約。但林崢驚喜地問陳裏,他卻隻說:「隨便挑的,記得你喜歡草莓。」


    吳航:「好恐怖,崢哥切蛋糕為什麽要微笑?」


    朋友a:「別怕,抱緊我,我也是gay。」


    吳航要和他打起來了:「你死不死啊?」


    宋雨穹看著林崢給蛋糕拍了張角度很直男的照片:「不許願嗎?」又想起今天已經是周六,「過了也能許吧。」


    林崢又露出最近被他焊在臉上的那種幸福而驕傲的表情,睫毛都被圓鼓鼓的臥蠶擠得彎起來:「許過了,而且我覺得這次肯定會實現。」


    宋雨穹吃一塹長一智,堅決不再問他許的什麽願望,若無其事地低頭,假裝自己在很認真地在吸檸檬可樂。


    吳航:「哎呀,這個漢堡很圓,你覺得呢,小a。」


    a:「是哇,是哇。」


    林崢東看看西看看,一桌餓狼沒人在意他的願望,所有人都幹等著吃蛋糕,他隻好很憋屈地把話咽了回去,吭哧吭哧下刀。


    眾人紛紛鬆一口氣:這就是團結的力量。


    林崢手很穩很巧,學農時隨手編的一條紅繩結也漂亮得能直接拿來送人,切的蛋糕也一塊一塊整整齊齊漂漂亮亮。把餐叉分完,他用嘴唇勾掉手背上蹭到的一點淡奶油,心想:問我我還不說呢。


    說了萬一不靈呢。他願意為這個願望盡他所能,而不能容忍任何外力來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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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暖寶寶


    活動點在一個露營基地,社團預約了那裏最適合觀測夜空的露營點,是半山腰上一片視野很好的開闊空地,抬頭就能看見完整的天空,還能同時紮五六個帳篷。


    晚上爬了半小時的山,一到目的地,還來不及眺望遠景,大家先把望遠鏡和相機三腳架從帶隊老師的後備箱裏取出來安裝好,社員們檢查和調整參數,剩下的同學搭帳篷。老師邊指揮邊催,囑咐所有人一定要趕在十點半之前準備好一切,否則等到月亮一升起來大家就是白跑一趟。


    擺弄望遠鏡的同學們動作有條不紊,手底下按著大幾萬的儀器也一派輕鬆從容,背後搭帳篷的幾個人倒亂成一片,忙得雞飛狗跳,林崢花十幾分鍾在前麵調試完相機的延時設置,一轉身,剛好數到放在一邊的應急燈第四次被人踢倒,「啪」地麵朝下一摔,露天下的半邊空地頓時陷入黑暗。


    「靠,」有人在罵,「章澤,你他媽長了八條腿?」


    章澤在林崢邊上縮如鵪鶉:「什麽?我隻是路過!」


    林崢賣他賣得非常爽快:「現在能看見了嗎?我已經扶起來了裏哥!」


    陳裏在十幾米外蹲著,握著帳篷骨架往上套布料,幹起活來又習慣性地把袖口捋到了小臂中段,支起的一邊膝蓋在他俯身去繫繩結時擦過他的下巴尖——圍巾也已經摘掉了。聽到林崢遙遙傳去的聲音,他扭過頭,側臉被從另一邊的照來的燈光打上一道明暗分割線,筆直的鼻樑像拋了光:「喔,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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