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出京?出什麽事了嗎?」宋氏不解。


    明明是一句尋常問話,曲臻卻驀的提高聲音:「讓你收拾你就收拾,廢話這麽多幹什麽?」


    宋氏被嚇了一跳,眼眶通紅,低聲道:「好,我這就收拾。」


    她也不敢細問,當即便去忙碌。


    曲臻坐立不安。


    等妻子收拾好包裹,他直接一把奪過,就要往外走。


    「相公,你到底要忙什麽呀?」


    曲臻胡亂回答一聲:「我的事你少管。」


    然而他剛背著包裹離開家門,就見遠遠數騎向他奔來。


    曲臻心中生出一些不好的預感,他想也不想,丟下包裹,拔腿就跑。


    才跑得幾步,就被狠狠一鞭子抽在背上。


    後背劇痛襲來,曲臻眼睛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還沒等著強忍著疼痛繼續往前跑,他便被人用馬鞭一卷,拽上馬背。


    「殺人啦,殺……」


    曲臻才喊了幾個字,嘴巴便被人堵住。


    這些番子對待他,就像是對待貨物一般,毫不手軟。


    曲臻感覺自己還不如不會說話的牲畜。


    肚子頂著馬鞍,口中塞著麻核,曲臻頭昏腦漲被人押送回江家。


    江家一個僻靜的院子裏。


    謝廷安大馬金刀坐在院中,旁邊還站著幾個番子。


    那個用來盛醒酒湯的茶壺就放在地上。


    先時的僥倖心理到此刻消失得一幹二淨,曲臻知道自己要遭殃,還沒行至跟前,膝蓋就軟了。


    謝廷安正用手帕擦拭著刀刃,看也不看他:「說吧,怎麽回事?」


    口中麻核剛一被取走,曲臻就開始喊冤:「我什麽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


    謝廷安抬眸看一眼身側的番子。


    下屬會意,立刻上前,在曲臻身上重重一踢。


    曲臻「哎呦」一聲,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用刑吧。」謝督主聲音微涼。


    曲臻大驚,難道方才還不算用刑嗎?


    他連忙叫道:「我招,我招!謝督主,我真的沒想害別人,我就是想跟江家大小姐玩一玩。反正她是個寡婦,又不是黃花大閨女,睡一次也沒人知道。不至於尋死覓活,她膽子小,肯定也不敢聲張……我真不知道,她會把醒酒湯給江家二小姐啊。就算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打二小姐的主意啊。」


    大小姐是個寡婦,性情柔順,容貌美麗,且父親已經失勢。但二小姐是掌印太監謝廷安的妻室。


    謝廷安再不中用,那也是權傾朝野的大太監。


    他曲臻再色膽包天,那也不敢打江二小姐的主意。


    聽了他這近乎無恥的剖白,謝廷安輕笑一聲:「是麽?」


    「小人實在不敢欺瞞謝督主。」曲臻戰戰兢兢。


    盡管他不止一次想過,二小姐嫁給太監,太可惜了。可他有這賊心也沒這賊膽。


    「真是齷齪。」謝廷安輕聲評價,「這種人,留著那物件也是禍害,去勢吧。」


    他語氣隨意,仿佛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一旁的番子臉上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以至於曲臻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所謂的「去勢」是什麽意思。


    過得片刻,他才明白過來,掙紮尖叫,難以置信:「謝行,你這閹狗!自己不中用了,就也想要別人和你一樣。我隻是下藥,又沒有睡成……」


    謝廷安神色微冷,吩咐左右:「他再多罵一句,便把他舌頭給拔了。」


    曲臻目瞪口呆,還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的話,閉口不言,就驚覺身下一陣劇痛,暈死過去。


    「真噁心。」謝廷安一臉嫌惡,「扔去給野狗吧。」


    「是。」


    曲臻模模糊糊還有點意識,聽得這句吩咐,心裏一陣著急,氣血上湧,瞬間意識全無。


    ——


    謝廷安發落曲臻一事,並未刻意遮掩消息。


    但眾人不知就裏,隻知道曲臻被處以宮刑。


    至於原因,眾說紛紜。


    有說是他當麵對謝廷安不敬,有說他偷盜,有說他下毒,理由不一。


    謝廷安特意派心腹丁奇去告誡一番江大小姐。


    於是,還在午睡的江大小姐被叫起床,小心翼翼麵對眼前的番子:「官,官爺……」


    江大小姐已過了花信之期,但性格柔順,又穿素衣,乍一看去,頗有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看著這樣一個柔弱女子,丁奇也不好將話說的太過,隻板著臉告誡:「江大小姐,謝督主有幾句話令我轉告。」


    「官爺請講。」


    「來歷不明的食物不要入口,也不要轉贈給別人。這次倒也罷了,若有下次,就不會像今日這麽簡單了。」


    江明薔連聲應下:「是,知道了,記下了。」


    丁奇摸了摸鼻尖,略一拱手:「話已帶到,告辭。」


    他剛轉過身,就被江大小姐叫住:「官爺,等一等。」


    「還有事?」


    「是,是今天醒酒湯有問題嗎?」江明薔蒼白著臉,小聲詢問。


    她單純柔順,人並不傻。食物、轉贈,略一思忖,她就猜到了幾分。


    畢竟今天她轉贈旁人的,隻有那一盞醒酒湯。


    莫非是那醒酒湯有問題?


    丁奇有些詫異:「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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