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多年,不是因為雲諫怨恨花有渝,而是他跟自己過不去,他不願再踏入s市,是因為他內心深處比花有渝還要自責懊悔,時常問自己,為什麽會因為跟花有渝賭氣真的去見肖勇,他本該讓那個男人死不瞑目。


    他對不起雲小華,甚至覺得自己比肖勇還要可惡。


    歲月流逝的飛快,轉眼間小襪子馬上成年。雲諫決定回s市兌現自己的諾言,首先找到白晏丞。


    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不是他沒有忘記花有渝,而是花有渝沒有忘記他。


    白晏丞向他爆料:「他一直在找你,你走了多久他就找了你多久。」


    「找我?」雲諫不敢相信,「他那樣的人,竟然一直記著我。」


    白晏丞非常理解他疑惑的心情,贊同地點頭:「這也是我沒想到的,你讓我重新認識了花有渝。」


    「真微妙...」雲諫低聲感慨,死寂的心髒好像也被重新點燃。


    白晏丞還說:「小襪子的學費一直由他提供,他把你說過的每句話都會放在心裏,我這個兄弟喜歡占口頭便宜,做起事來卻比誰都認真。」


    雲諫沉默了。


    沉默過後也想通了,他和花有渝都不是小孩子,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揮霍。花有渝心甘情願等他五年,他也用了五年的時間淡化自己背叛母親的罪惡感。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唯獨感情被潛藏在心底,是時候打破這種相互折磨的局麵。


    不了解事實真相的花有渝埋怨過雲諫,有什麽恩怨說出來不就行了,幹嘛一走了之。了解事實之後,花有渝才理解,有些話不是那麽輕易說出口。


    如果換成是自己,他也沒辦法對雲諫說:「我媽是弱智,我爸是誘/奸犯,還有可能是指示強/奸犯去強/奸我媽的王八蛋,你說我為什麽要去見這個王八蛋?」


    不止是話難聽,也是燙在心窩裏的傷疤。雲諫講不出口不是覺得難以啟齒,而是不敢提及。


    照常來說雲諫對自己母親的記憶很短,感情應該沒那麽深,也許恰恰是因為很短,母親才是他內心深處唯一的柔軟。


    雲諫有能力恢復自由後,每年都會來h市看望雲小華。


    就像現在這樣,坐在墓碑前,一句話都不說,喝完兩瓶酒,抽著數不盡的香菸,等待天黑,然後獨自離開。


    花有渝覺得眼前的雲諫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大男孩,看著讓人心疼,同時在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保護欲。


    他走到雲諫跟前,蹲下/身握住對方的手,眼睛亮的仿佛蘊藏著星星:「雲諫,我剛才說的話她一定能聽懂,她愛你,也許她理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但是隻要讓她明白,我像她一樣愛你就足夠了。」


    「你真的愛我嗎?」雲諫瞅著他的眼睛問。


    他沒猶豫,直接點頭:「愛到心坎裏了。」


    「.........」這次輪到雲諫不自在,別開臉嘀咕,「真夠可以的,幾十歲的人還把愛字掛嘴邊...」


    花有渝輕笑一聲,用自己的臉頰輕蹭男人的手背,「我不再是五年前的花有渝,我為你改變,請你原諒我。」


    「花老闆,」雲諫目光變得認真,「我說過,過去的事,算了。」


    原來那天不是說說而已,雲諫早就不怪他了。


    花有渝有點喜極而泣,吻著雲諫的手,淚光閃閃,連著點三下腦袋。


    雲諫笑了笑,轉頭看一眼身後的行李箱,挑眉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花有渝說:「我帶行李來就是想告訴你,我跟你走,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我的身心隻屬於你,你想帶小襪子去k國,我也要去。」


    「我去橋洞底下你也去?」雲諫開玩笑地問。


    沒想到花老闆當真,一本正經地點頭:「行,我挺喜歡那地方,冬暖夏涼。」


    雲諫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揉了揉花老闆被風吹亂的頭髮:「我確實要送小襪子去k國,但是沒說自己也去。」


    花有渝眼眸放亮,激動不已:「你要留下來?」


    雲諫沉吟了一會兒說:「不知道,還沒想好去哪裏,要不花老闆給我指條明路?」


    花有渝猛地站起身,拉著雲諫的胳膊往上抬,迫使對方也站起來。


    他從兜裏掏出一部嶄新的手機,不容拒絕地塞進雲諫的手裏:「我不管你是龔屾還是雲諫,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那個被我撿回家的臭乞丐。這是我給你買的新手機,你不許再弄丟,通訊錄裏隻有我一個人,你可以不接任何人的電話,但是必須接我的電話。」


    雲諫打量著手裏的東西,皺眉道:「要求這麽多?」


    「我就一點要求,」花有渝鄭重其事地伸出一根手指,「雲諫,不管你去哪裏,你要讓我能找到你。」


    聞言,雲諫的眸色變深,目光悠長晦暗,定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花有渝。


    龔先生也說過這話,用一種命令的口吻控製著雲諫的一舉一動,恢復自由的雲諫特別討厭電子設備,更不喜歡跟人通電話。


    雲諫是一個明白人,當然不會把花有渝和龔先生混為一談。同樣的話,意義不同。


    他深深地看幾眼花有渝,抿著唇角微笑,沒點頭答應卻把手機揣進兜裏,隨即轉身去摸花老闆的行李箱。


    「不如你再把我撿回.....嗯?」


    雲諫掂量著手中的行李箱,向花有渝拋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調笑道:「花老闆說要跟我私奔,嘴上說的那麽有誠意,實際就帶來一個空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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