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與歐陽子等待間,討論著醫學問題,沒一會兒便聽見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之後是小二挑起簾子,側身恭讓,“公子請!”不一會兒門口出現一片藍色衣角,慢慢的門口出現一個圓圓的大影子,啊??如此清香的茶香真是很難與門口的圓形身影聯係起來,這是福兒迄今為止見過的最胖的一個人,就算歐陽子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他也是最胖的一個!


    此人便是無聲樓如今的東家,卓無衝,身高將近一米八,腰圍也得一米八,目測少說三百斤,五官如何就不說了,在圓圓肉肉的臉上,五官原型已經不重要了。


    卓無衝匆匆看了一眼福兒和歐陽子,馬上垂下眼睛,似是不好意思,看起來很是內向。卓無衝抱起兩隻圓圓的胖手一行禮,禮數是完美的,可是因為太胖,顯得有一種別樣的喜感,此時低低的聲音響起,“在下卓無衝,勞煩兩位貴客久等了!”


    福兒微笑著起來還禮,“哪裏哪裏,是我們叨擾了!適才兩次經過門前,都被這清雅的茶香吸引,忍不住想來一品芳茗,也想見識一下誰能將一杯茶都能泡出如此清雅的味道!”


    福兒的話讓卓無衝頭更低了一下,不過隻看到動作,頭卻因為脖子上肉太多完全不能低下去,卓無衝赧赧的說,“抱歉,讓貴客失望了!”


    福兒搖搖頭,“閣下過謙了,這裏茶的味道是我聞過最好的味道,可見閣下深諳茶之道!”


    說起茶,卓無衝的心思立馬便轉移過來,完全沒有了身體上的自卑,“姑娘過譽,在下慚愧,至今不知到底何為茶之道,隻是甚是愛之!姑娘能於市井之中聞道而來,可見姑娘才是高人,如若不棄,無衝還望姑娘指點一二!”


    說著說著就客套上了,福兒笑笑,直接作出請的動作,“茶公子請!”


    就見卓無衝微微做禮,艱難的後退,恭敬的讓出門口,小二推著茶具到石桌旁,卓無衝隨後艱難的移動到那,洗手,用潔白的絲帕擦幹,將茶具一一請出,每個動作都帶著恭敬神聖的氣息,從準備到煮茶到沏茶,福兒都能看到一股清純的氣息在卓無衝與茶之間緩緩交融轉動,整個過程卓無衝交付著全部的心神,一道茶完成,交到福兒和歐陽子手裏後,卓無衝似乎已心力交瘁,雖盡力控製還是隱藏不住粗重的喘息和一身的汗水,小二見此,馬上遞上準備好的糖水,又取了汗巾為卓無衝擦汗,卓無衝歉意連連,“實在抱歉,影響兩位貴客品茶!”


    福兒和歐陽子略品一口,頓覺口齒留香,周身都沁入了一股茶的清香裏,兩人齊齊點頭,“真乃神品!”卓無衝見自己的茶為人所認可,甚是欣慰!


    福兒看著卓無衝,遺憾的說道,“可惜此等極品,也必得耗費大量心力才成,以公子如今的狀況一天最多隻能成三道!若多了會有損心神!”


    福兒此話正戳到了卓無衝的痛處,卓無衝愛茶如命,自小便表現出對於茶道的極高天賦,同樣的茶,同樣的水,同樣的茶藝他就可以泡出比其他人更具神韻的味道,因而自小便被定為茶家茶道傳承的不二人選,小小年紀便自創了風靡天下的《四季歡歌》,一時名聲大噪,成為各方權貴宴請的寵兒,可惜天妒英才,在他十三歲那年先皇壽宴之上,當眾展示茶藝時突發怪病,身體不受控製,行氣渙散,摔了要敬獻先皇的茶,擾亂了壽宴,被視為大不吉,先皇當時為了維持氣氛,並未降罪,卻極為不悅,之後無聲樓聲望大跌。


    然而禍不單行,先皇隨後身體欠佳,第二年便駕崩,很多人便將之與壽宴的事情聯係起來,至此無聲樓可謂名聲盡毀,若夜登基,無聲樓捐出全部家產謝罪,若夜扶起老當家,“卓家世代行善,惠澤萬民,乃我朝之福,先皇仁愛希望卓家繼續造福天下萬民!”


    若夜一句話恩赦了卓家,可是卓家並未因此而恢複往日風光,樹倒猢猻散,虎落平陽被犬欺,家產盡獻,隻留下了一座無聲樓,還要繼續行善施財,沒過兩年老當家與夫人便不堪壓力相繼去世,隻剩獨子卓無衝和忠仆無心,無聲樓來客寥寥,進項幾無,而雪上加霜的是卓無衝自壽宴之後身體並未康複,並且還填了一個壞毛病,胃口大開,與日劇胖,短短三年體重長到原來的三倍,完全沒有了當年如茶一般清雅的風采,見之無不歎惋,這吃法更使原本就捉襟見肘的財務狀況,更是難以為繼,現在卓無衝能泡出如此芬芳的茶,全憑對茶的一腔熱愛撐著,饒是如此還是力不從心,味道較之前還是相差甚大。


    卓無衝隻顧悲傷,還是無心靈動,“姑娘高人,請姑娘明示,我家公子身體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我家公子之前不是這樣的!”


    福兒看到這兩人便無法不關心,見小二真情流露,愛心又被激發了,“你家公子身體確實原本不是這樣,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家公子斷了一根筋了!”


    “斷了一根筋!”小二驚呼,卓無衝也驚奇!


    看兩人不解,福兒解釋道,“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正常人都有控製七情六欲的能力,但人控製力有差別,表現出來便是有人欲望強烈,有人淡薄,比如登徒子較常人色欲重;而對於個人,又總有某個控製力稍弱,表現出來便是人總有某個欲望較強烈,還是比如登徒子,色欲較之其它欲望重,正常的控製力沒有什麽,而一旦控製力不正常了,便成為異類,而這個控製力不正常,嚴格來說也是病,隻是這種病是一種常態,人們都把它歸入人品,不認為它是病。”


    這小二果然機靈,忙問,“姑娘是說我家公子病了?”


    福兒點點頭,“確切來說,你家公子是由於控製食欲的那根筋斷了,對食欲失去了控製力,所以幾乎所有心神都撲到了對食物的需求上,無法再有精力幹別的。”說著福兒看向卓無衝,讚歎道,“公子真是令人佩服,若是常人恐怕除了吃,別無所求了,而公子居然還可以泡出如此芳茗!”


    被福兒稱讚,卓無衝心中一暖,繼而又黯然傷神,還是小二活絡,噗通一聲跪下,“姑娘高人,請姑娘救我家公子!”


    福兒由心的讚歎這小二,腦子活絡,又中心耿耿,遂笑著問,“你怎麽知道我可以救你家公子!”


    小二急忙回道,“姑娘既然將緣由都說明白了,無心妄猜,姑娘定可以救我家公子!”


    福兒讚賞道,“真是聰明!那你再猜猜我會不會救你家公子!”


    小二笑道,“姑娘一看就是菩薩心腸的人,姑娘一定肯救我家公子!”


    福兒也不賣關子,“無聲樓內有一寶物,若是可以割愛,倒是可以!”


    卓無衝與無心對視一眼,無聲樓的全數家產都已經上交,那還有什麽寶物!卓無衝疑惑的看著福兒,“還請姑娘明示,在下實在想不出無聲樓內還有什麽可稱之為寶貝!若有什麽姑娘看的上,隻要不破壞無聲樓,姑娘盡管取!”


    福兒點點頭,“那好,既然公子同意,那東西我先拿走,三天後我來為公子續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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