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宇宙中其他所有閃耀的星星,都成了陪襯。


    生命裏隻此一次的體驗,也足夠了。


    「嗯。」


    他低啞地嗯了聲,咽下心間的洶湧,低頭不再看她。


    二人吃完餃子走出餐館,明晝拎著打包餐盒,整個人還有些懵。


    如果說初遇的那一天,他對林歲安是好奇大過於心動。


    那此刻,他認定了自己喜歡她的事實。


    給愛下定義是件容易又困難的事情。


    有的人就是恰好出現,而她恰好符合你所有的期待。


    比如烏鴉像寫字檯。


    沒有道理。


    「那我先回去了。」


    林歲安看了眼頭頂的月光,低聲說。


    一旁遲遲沒有動靜,她好奇側頭,卻撞上少年肅穆到虔誠的神色。


    林歲安一愣,語氣遲疑:「你沒事吧?」


    明晝喉結滾動,耳尖在月光下紅得滴血。


    他不會隱藏喜歡,所以隻能沉默。


    「要,要不要,我送你。」


    半晌,他聽到自己結巴的語句,明晝懊惱地闔了闔眼,佯裝鎮定地解釋:「正好消食。」


    林歲安笑了下:「不用,拐個彎就到了。」隨即補充,「前麵有個小學,操場開放,你可以去那散步。」


    說罷不等明晝反應,單肩挎上包便走進了昏暗裏。


    拉開一段距離後,林歲安嘴角輕揚的弧度兀地落下,筆直的肩背也隨之倒塌。


    她對這個新轉來的男生談不上有好感,可奇怪的是,在他麵前,她沒有那麽累。


    不必隨時防備,也不必張開保護自己的刺。


    所以即便早上說了兩清。


    她還是請他吃了餃子。


    林歲安清楚,明晝和這裏的人不一樣。


    他不在乎,所以無畏。


    哪怕他從史磊落那兒得知自己是陪酒女的女兒,從李成東口中聽到自己的媽媽是小三。


    他依舊願意和她平和地吃一頓餃子。


    光憑這一點,


    林歲安就覺得那天幫他租房子,是這些年她做過最好的決定。


    -


    第二天是周五,林歲安特意提前半小時來到教室。


    本以為她是最早到的,沒想到有人比她還早。


    於栗一個人坐在教室裏,聽到後門的聲響應激般回頭,見果然是她,表情不禁猙獰起來:「林歲安,我就知道!」


    「你又想塞什麽東西給我!」


    於栗說著便要上前打她,可手剛抬起來,對上林歲安的那雙眼,生生停在半空中。


    林歲安掃了眼懸停的巴掌,抱臂輕哂:「你就隻有這點能耐嗎?」


    「用暴力麵對所有問題。」


    「你說。」林歲安輕抬上睫,眼神戲謔,側臉在晨暉下,純真到了極致,「你媽媽要是知道你在學校的所作所為,看到自己的女兒和她的丈夫的一樣,該多難過啊。」


    女生尾音輕淺,宛如真切的在替她惋惜。


    於栗心口一燙,連忙縮回手,呼吸急促:「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到我媽麵前胡說八道,我肯定會撕爛你!」


    林歲安不再理她,這種隻敢在外耍橫的人,內裏其實不堪一擊。


    她走到座位前並不急於坐下,放下包,慢慢拉開拉鏈,手伸進夾層,摸出她昨晚趁著卓寧和宋袁出去倒垃圾的空檔,從他們床頭櫃裏偷拿的藥丸。


    於栗一屁股坐到明晝的椅子上,撇了撇嘴:「喂,你聽沒聽見我說的話?」


    林歲安沒看她,用手包住被紙巾覆蓋的藥丸,悄悄拿出來揣進口袋:「放心吧,我沒那閑工夫去告狀。」


    「那你……」於栗攥緊椅背,躊躇道,「到底想幹嘛?」


    林歲安聞言笑了笑,這才拉開椅子坐下,手托腮直視於栗,換了個話題:「你就準備一直忍受你爸,直到你考出去嗎?」


    於栗指節泛白,情緒突然低落:「那能怎麽辦,我隻要反抗一下,就會遭到更恐怖的毆打,我媽性格懦弱,她連離婚兩個字都不敢想。」


    「其實他平時挺正常的,一喝酒就開始犯渾,又打又砸,誰勸都不管用,時間長了也就沒人敢管了。」


    「為什麽不報警?」林歲安說。


    於栗輕嗤:「去年我報過一次,可警察來了隻會和稀泥,見沒造成什麽傷害就走了,警察一走,他轉身狠踹了我一腳,肋骨斷了一根,養了三個月。」


    許是憋了多年的煩惱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於栗沒有察覺,她在這個被她針對了小半年的女生麵前,慢慢敞開心扉。


    她忽然好想說出來,將這些年纏著她的噩夢傾訴而出。


    「說句惡毒的,我現在就盼著他哪天把自己喝死,那樣大家都解脫了。」


    於栗低眉冷笑,臉上顯出頹敗的神色。


    林歲安抿唇思忖片刻,此刻的氛圍她理應說些安慰的場麵話,可她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你爸平時都在哪喝酒啊?」


    於栗莫名,但還是老實道:「大部分時候在白鑫會所,其他時間就和幾個老朋友在家喝。」


    林歲安:「在家喝的時候醉過嗎?」


    「基本沒有,在家他很有分寸。」


    說到這,於栗頓了頓,語氣急了些:「他每次從白鑫喝酒回來脾氣都很差,嘴裏罵罵咧咧,說都是因為我們他才這麽倒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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