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章純然感受到她的厭惡,漸漸笑不出來了。


    塗散怕她對樓薔做出什麽事來,出聲吸引她的注意力:「你背後指使的人是誰?白墨還是冉冉!」


    章純然回頭,低低一笑,塗散有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你自己去問他們吧。」


    不等塗散反應,她對著門口喊:「哥,姐,你們來了就進來啊,偷聽多沒禮貌。」


    塗散聽到一聲似有似無的笑聲,很輕很淡,像晴朗藍天上的雲漫不經心從曠野上飄過,投下淡淡的陰影。


    來人幾乎沒有腳步聲,輕的如鬼魅懸空漂浮,可一下下都在踩在他緊繃神經上。


    塗散靠坐在牆邊,忍住衝動,慢慢抬頭,先是看到了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靴,隨後是修長的腿,墨色濃稠的風衣,身軀幾乎被黑色籠罩,最後看到了他並不想見到的熟悉的臉。


    嘴角永遠噙著溫柔的笑容,眉眼微彎,身上卻散發出一種冰天雪地的酷寒,兩道相悖的氣質竟在他身上達到了詭異的和諧共存。


    塗散努力克製自己情緒,但瞳孔還是不自覺驟縮,泄露了被欺騙後的憤怒和被人看破膽怯內心的害怕。


    其實從白墨重新出現在他生活裏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有種不虞直覺,但多年互相扶持的情份讓他主動忽略了所有異樣,給種種不合理找了個看似合理的藉口,一遍遍說服自己不能懷疑他。


    如今看來,當時的自己簡直蠢到沒邊了。


    說後悔都遲了。


    「你太不小心了。」白墨俯視塗散,雙手插兜,輕輕笑道。


    塗散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正因如此,他不客氣地回懟,「你在嘲笑我嗎?我這都是拜誰所賜!」


    「別生氣,我不是說你。」白墨溫和的安撫。


    他大步走到塗散身旁,半跪下,伸手繞到他身後,輕而易舉把他翻了個麵,臉按在牆壁上,掐住他手腕。


    塗散感受到危險,猛烈掙紮,怒罵道:「你做什麽!滾開!」


    「別亂動。」白墨製住他緊握的右手,迅速在骨節某處用力一摁,塗散頓時感覺手上沒了力氣,被迫鬆開掌心。


    塗散心裏罵了聲,該死!


    白墨眼疾手快奪過東西,再鬆開,手心躺著一小節帶血的刀片,他看了看不甘心而撇過頭去的塗散,似笑非笑,又遞給章純然看。


    「你太不小心了,我們再晚來點,他就割開繩子跑了。」


    「這個……我……」


    章純然愕然,她顯然不知道塗散身上藏了刀片。


    「他昏迷的時候我搜過他的身,沒發現這東西,藏哪裏了?」


    白墨抬起他血淋淋的手掌,手腕上捆綁的粗繩已經被割掉了四分之三。


    章純然瞭然,看塗散的眼神裏少了幾分輕視,多了幾分警惕。


    刀片隻有小小一段,而且被磨過一遍,薄的隱隱能透光,塗散在掌心割開道口子,將消過毒的刀片嵌進裏麵,用藥劑加速血液凝固,再貼上創可貼,需要的時候撐開傷口取出來就行。


    章純然哪裏想得到他居然能忍住刀片攪肉的劇痛,把刀片藏入手掌。


    塗散裝作沒事人一樣過來赴約,本以為藏的夠好,誰料半路殺出個白墨。


    他不知道現在外麵會不會有埋伏的人,如果貿然帶著樓薔闖出去,後果無法預料。


    正焦急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辦,白墨突然又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像彈簧一樣想把手抽出來。


    塗散這下是真的慌了神,額頭滴下冷汗。


    對方人多,麻醉劑藥效沒過,他還被束縛住了腿腳,局麵對他極其不利。


    剛剛章純然一股腦把她們的計劃都爆了出來,所以現在,不會是要把他和樓薔殺了滅口吧……


    塗散手中掙紮更加劇烈,塵封已久的暴脾氣破殼而出。


    「給我滾!!」


    他知道這種情況下他應該保持冷靜和敵人周旋,可麵對這張欺騙了自己十幾年的臉,他氣不打一處來。


    「你還想做什麽?唯一刀刃不是已經被你搶走了嗎!滾開!」


    白墨不理他的喊罵,從容不迫按住他的手,朝一直沉默的冉冉看去:「冉冉姐,帶了酒精噴霧和創可貼嗎?」


    其他人這才看到,塗散手心血肉模糊,他方才應該是想把刀片重新藏進肉裏,但是被白墨發現並製止了。


    挺狠的,章純然心想。


    塗散看著貪財怕死,對自己狠起來是真的眉頭都不皺一下,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和心裏想什麽完全對不上,如果不是哥他們來了,她可能已經被他偽裝出的樣子騙了過去。


    冉冉手伸進衣服口袋裏找了一陣,拿出好幾個顏色各異的創可貼,猶豫不定要給哪一個,用沙啞的聲音艱難問道:「小散,沒了你最喜歡的小恐龍,你是想要這個兔子圖案的還是熊貓圖案的?」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被這一句帶著童趣的話逗的鬆弛了些許。


    白墨想起了什麽,抿唇低笑。


    塗散:「……」


    你們當我還是小孩子嗎?!


    我要白墨的腦袋當球踢你也能給我擰下來嗎?!


    可冉冉那張蒼白可憐的小臉實在讓人見了對她說不出重話。


    塗散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扭頭不看她:「隨便。」


    等他們把傷口處理好,被白墨和冉冉突然出現而短暫燒昏的頭腦恢復了往常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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