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樓就這樣閉關修煉了十年、二十年......在靈氣復甦之後,他的修為步步提升。終於一場雷劫降落後,他徹底在大陸洲消失,跨越無盡海,前往西方佛地。


    西方佛地,梵音渺渺。這裏安寧得仿佛從未經歷過人間浩劫,無論是七百年前,還是前幾十年的劫難,在這都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浮屠塔也如往昔一般矗立在西方佛地的最大寺廟中,每天有不少的佛修在這裏念誦經文。原本他們念誦經文是為了超度危樓,在危樓逃脫浮屠塔之後,他們依舊在此地念誦,顯然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慈悲大師沒有回禪房,他打開了浮屠塔,塔中已經生滿了灰塵。


    他拿著一塊抹布,一層一層擦拭著浮屠塔。


    忽然,慈悲大師手上的動作停下,他將抹布放在一邊,合掌念叨:「我佛慈悲。」


    一支長蕭出現在慈悲大師身後,直取他的心口。


    慈悲大師轉眼消失。


    長蕭撲了個空,危樓從窗外飛入,長蕭打著轉飛回他的手掌。


    慈悲大師重新出現在危樓的麵前,「我佛慈悲,許久不見。」


    危樓冰冷著一張臉,身上的衣衫已經破舊不堪,顯得他更加瘋癲可怕,「我問你,是不是你害死他的?」


    慈悲大師道:「那日我給了他兩個選擇,一者讓你去引動這個法陣;二者由他代替你。」


    接下來的話不需要慈悲大師多說,危樓就明白徐辰星選擇了第二個答案,他死死地咬著下唇。


    慈悲大師道:「我佛慈悲,徐道友的出現便是為了渡化你,如今他的離開便是他的使命已經完成。恭喜道友重回大道。」


    危樓忽然笑了,他笑得十分癲狂,「重回大道?這天道可曾容我?」如今他隻有這一絲念想,也被天道無情斬斷。


    慈悲大師道:「徐道友並沒有死,他隻是回到了過去,千餘年後到了現在,變成了你而已。」


    危樓怒道:「放屁!他是他,我是我。」他們早就不是同一個人了!


    慈悲大師嘆了口氣道:「我佛慈悲。」


    危樓聲音放輕了些:「你還敢站在這裏,就不怕我殺了你嗎?除非你有什麽方法能救他。」


    慈悲大師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救他,恐怕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危樓最不怕的就是代價,隻要能看到徐辰星重新完好地站在他的麵前,「快說。」


    慈悲大師道:「你可以去找楚道友為他重新煉製一具木偶身體,將他的魂魄召回。隻是復活之後的他便隻是他,你們之間的因果盡數被斬斷,徹底變成兩個不同的魂魄不同的人。」


    「好。」危樓毫不猶豫地同意了,轉身就要去找楚疏塵。


    「且慢。」慈悲大師叫住他,「你復活徐道友之後,就要重新做個良善向上之人。」


    「好。」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從前的罪過卻不能一筆勾銷,從今以後你將戴罪贖罪,每日嚐受身體上的痛苦,如若傷害生靈將會有千刀萬剮之刑。」


    「好。」危樓沒有猶豫。


    慈悲大師道:「待徐道友復活以後,你還需要超度曾經被你害死的無辜生靈。」


    危樓皺眉道:「那些人的魂魄早就已經消散了,我怎麽超度?」


    慈悲大師道:「六道輪迴,他們總歸是要投胎到某個世界中的,你便隻好去尋他們,完成他們的心願,讓他們徹底原諒你。等到你將所有魂魄都超度,身上的刑罰才會消失。」


    危樓從前害死過的人何止成千上萬,而三千世界數之不清,這個刑期看似有期實則無期。


    「好!」


    慈悲大師含笑道:「我佛慈悲,楚道友就在浮屠塔頂層等候多時。」


    危樓微微一怔,他們竟然早就知道自己會來嗎?


    他沉默著上了浮屠塔頂層,曾經他在浮屠塔的頂層被困了七百多年,沒想到今天居然要重回這裏。


    楚疏塵撐著那把黑色的傘站在窗口,他即使修道界第一陣術師,也是傀儡師,隻是後者是邪道功法。很少有人知道作為仙道之首的楚疏塵居然還修煉傀儡道。


    危樓上了頂層,就看見楚疏塵的背影,相識一千多年他還是看不慣這人,在屋子裏打傘,裝什麽裝。


    楚疏塵慢慢轉身,露出那張容姿絕色的臉,「你的來意我已知曉。」


    危樓道:「有什麽條件,直說吧。」


    楚疏塵道,「我不需要什麽條件,你該受到的懲罰想必已經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屠刀也不是那麽好放下的,既然你選擇做一個好人,今後必定要為從前而贖罪。當然你也可以繼續當你的邪尊,那樣既不用贖罪,也不用受刑。」隻是危樓選擇了後者,他便會殺了危樓。


    危樓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不用說了,我已經想明白了。你怎樣才能幫他重塑身體。」


    「隨時都可以。」


    危樓狐疑地看著他,楚疏塵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楚疏塵微微抿了下嘴唇,臉上帶了幾分懷念,「當年你我在魔界初識,相互扶持才能離開那裏,今日我幫你權當是償還當初相助的恩情。」


    危樓道:「如果我不放下屠刀呢?」


    楚疏塵道:「那你我之間便沒有恩情。」


    「......」


    第66章


    楚疏塵在聽了慈悲大師的預言之後, 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煉製傀儡所需要的材料, 他直接就地給危樓煉製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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