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放心吧阿寧小舅舅,我會看好阿承的。」張年挺起胸膛,稚聲稚氣地向他保證說。


    「誰要你看著了,我膽子才不小哩!」魏承在小弟跟前折了麵子,有些不滿地撅起嘴瞪了晏寧一眼,主動拉著張年跨過門檻走進學堂院裏。


    「阿寧你回去罷,我能照顧好阿年和自己的,你不用擔心!」語氣很是囂張。


    「行,那我去食肆來了。」晏寧樂道。


    「嗯!」


    晏寧嘴上說走,實際並沒走,依然站在院門口看了一會兒。魏承在陌生人麵前即怕生又膽怯,他還是有些擔心他融不進那群孩子裏麵去。


    「好像提前體驗了一把當爹的感覺,唉……」他自顧自感慨了一句。


    不久後到了辰時三刻,教書先生拿著戒尺走過來,然後就見十幾個孩童規規矩矩排成兩排,低頭恭敬地聽先生訓話。


    魏承個頭高一些,站在後麵一排。他聽到一半,忽然扭頭朝院門的方向看去。見晏寧還站在門口沒走,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晏寧一哂,做了個要揍他的動作,示意他好好聽先生的話,不準分心。


    魏承吐了吐舌頭,把頭扭回去。


    先生訓完話之後就領著他們去堂室讀書了,晏寧遂也離開學堂,去食肆幹活。


    這兩日天氣都是陰沉沉的,時不時會下一會兒小雨,氣溫也是一天比一天低,儼然有一股要入秋的趨勢。


    晏寧打了個噴嚏,心裏想著是該再去買幾匹布,讓雯娘給他們做兩身秋天的衣裳了。


    快要到飯點時,食館裏人聲鼎沸,竟是擠滿了人。經過昨日那群食客的免費宣傳,城裏人差不多都知道「那個賣玉米的」又來賣玉米了,而且還開了家食肆。


    「——什麽?你還沒吃過玉米?哎呦,那你可太落伍了,玉米這等人間美味不吃上一回都枉為人吶……」


    「蜜蜂烤鴨更是美味絕倫,老天爺,那鴨皮酥脆得入口即化,那鴨肉汁水豐沛鮮嫩,一口吃下去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滋味……一塊肉才賣一文錢,太值當了!」


    於是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這不今早還未到飯點,洶湧的人潮就把食肆擠得寸步難行,接踵摩肩了。


    「玉米好了沒有,給我來根玉米!」


    「我來兩根!」


    「我也來兩根,再加兩份蜜蜂烤鴨……」


    「好嘞好嘞,這就來了。」晏寧忙得腳不沾地,箭步如飛。


    他沒料到今天生意會那麽好,早上隻煮了三十根玉米,烤了一隻烤鴨,誰知不到片刻鍾就賣得一幹二淨。


    「實在是對不住。」晏寧抱歉地笑笑說:「玉米和烤鴨已經賣完了,您看看要不要吃點別的?我們店裏還有西紅柿炒蛋和麻辣水煮魚,都是店裏的招牌菜。」


    「這一會兒就賣完了?怎不多煮一些?!」那客人不爽道,「我特意過來你這兒吃玉米的。」


    「對不住對不住。」晏寧賠笑著,「咱晚上還會再煮的,要不客官您晚上再來吃。」


    「好吧好吧。」那人不耐煩地擺擺手,走了。


    後邊的人一聽到玉米賣完了,興致減了大半,隻有幾人留下來想嚐嚐別的菜。


    店裏的六張桌子根本不夠坐,晏寧上完最後一道菜,從角落裏搬了幾張凳子出來放到外邊兒,讓沒位子做的人能坐下來吃。


    「噯,你們去看告示了不曾?」


    桌上眾人一邊吃著玉米一麵七嘴八舌的閑聊。


    「看了看了。」一人說,「告示上說,官府準備給陎州城修一條商道哩。」


    「那感情好哇,以後商道修好了,陎州城豈不是要富裕起來了?」


    「好什麽好,你沒看見告示上說要咱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麽……」


    「這有什麽不好的,告示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麽,咱沒錢就去做幾日勞工不就行了……」


    修商道的告示已經貼出來了?晏寧心中一動,決定等會兒也去瞧瞧。


    午餐時間過去之後,三人開始清洗餐具和廚具。


    晏寧正擦著桌子,眼角餘光瞥見又有食客進來,便直起身道:「不好意思客官,店裏休息打烊……」


    晏寧看清來人後,他微愣一下。


    「哎呦,原來是馮掌櫃的,貴客貴客呀。」——來人正是慶陽茶樓的掌櫃馮廣茂。


    馮掌櫃滿臉笑容,「聽說你開了間食肆,我過來給你捧捧場。」


    「哈哈,多謝多謝。不過您來得不巧,中午做的菜餚和玉米都賣光了。」晏寧熱情地給他端茶倒水。


    「都賣完了?」馮掌櫃驚訝道,「你這生意不錯嘛。」


    「開業大吉麽,我這是在賠錢賺吆喝呢。」晏寧苦笑說。


    「那的確是。」馮掌櫃點點頭,又問:「你店裏的招牌菜都有哪些?」


    「蜜汁脆皮烤鴨、西紅柿炒蛋、麻辣水煮魚和水煮玉米等等……」晏寧醉翁之意不在酒,笑眯眯道:「掌櫃的若是感興趣不妨晚上到府上一聚,我請您吃個全套的。」


    「這主意不錯。」馮掌櫃心裏也打著主意呢,熱絡著開著玩笑:「你這般說那我可真去啊,我聽他們越傳越玄乎,都說你這些菜好吃得令人回味無窮,我也是迫不及待想嚐嚐看。」


    「隨時歡迎。」晏寧笑得真誠,「寒舍隨時恭候掌櫃的您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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