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靜地坐在偌大的主廳裏,屏著網絡裏各大頭條,自從昨晚上官陽與她分開後,他說,既然你是他選的,這些東西是你該知道,他給她發了一個郵件,裏麵有李炎大大小小的社交帳號,她有點迷茫地看著上官陽,上官陽說:“你知道的,李炎是公眾人物,除了繼持一定的熱度外,他的行程,他的生活,他的日常都會被暴露在大眾視線裏,他從來沒有上過,上麵的所有都是我打理的,他從不過問,也從不理會,也從不更新,也從不討好,他很過分吧,明明賺了觀眾的錢,從不隨眾心,他眼裏隻看得見一個你。”


    “我愛的不正是這樣的一個他麽?”她輕聲地回道。


    “是呀,李炎的心很小,小到隻裝得一個你,一個李恒,其他的他都看不見,所以,請你好好珍惜他,不要再一次放開他了,我告訴你,你再放開他一次,他會死的。”上官陽輕輕地說著,似有感歎,似有憂傷,似有無奈。


    “呐,上官陽,有時候,我們活得很累,並非生活過於刻薄,而是我們太容易給外界的氛圍所感染,被他人的情緒所左右,行走在人群中,我們總是感覺有無數穿心掠肺的目光,有很多飛短流長的冷言,最終會亂了心神,漸漸被自己的幻想束縛在自己編織成繭的網洞中,你總以為李炎在舞台活給別人看了,你錯了,他從頭到尾,隻活給我一個人看,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李炎放在心上,也不管有多少人認為李炎是活在給他看,他從頭到尾,要的不過是一個我,我從頭到尾看得見也不過是一個李炎,別人怎麽說,怎麽談,怎麽看,我無所謂,我在意的也隻過如李炎一般,我從頭到尾活著的模樣,也隻是給李炎一個看。”


    “你們真過分呢!自私到骨子裏去了呢,你們可以不考慮別人,但是你們要考慮那些依靠你們活下去的人呀。”上官陽很無奈,他們不為別人,隻為了他們自己,也不想身邊的人,為什麽,有這樣的人,自私到旁若無為,隻為彼此而活。


    “小紫,過來。”李炎看了一眼司徒紫與上官陽站在一起的身影,心情不些不爽,他走過去,與司徒紫十指緊扣,沉下臉說:“陽,你不去處理你公司的事情,在這裏幹嘛。”我的神,我的個祖宗,我的事還不是你給我惹回來的。


    “小炎,最近你們倆別鬧騰得太厲害了,我們的公司還是要盈利的,你們也沒事就給我玩消失,如果沒有工作,你喜歡去哪裏就去哪裏,可是你們有點責任,好不好?不能想一出是一出,你們再這樣鬧騰,我就去把林依蝶簽下來,她現在商業的價值跟小炎不相上下。”說老實,按他們鬧騰程度,他那顆換過的心髒真經不起他們這樣折騰,他活得好好的,不想自虐呀。


    “呐,陽,高處太冷了,我不想站在那裏,我隻要站在有小紫的地方就好。”李炎靜靜地看著司徒紫,他第一次發現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暫,他在想當年哥哥會不會像他一樣,害怕白天的到來,害怕一睜開眼睛,他的小紫就不在身邊了,每每醒來,他第一反應就是尋找身旁那溫度的來源,他害怕那冷的溫度,他害怕那心的失落,他害怕一不小心,他又被世界遺忘了。


    “炎,我陪你,一直陪著你,呐,炎,你先到茶園裏等我,我一會就去找你,好不好?”司徒紫小聲地哄著他,如同孩子。


    “可是我想跟小紫一起去呀。”


    “炎,我知道你想跟我一起去,可是我還有話跟上官陽說,說完了,我就去找你,可以麽?”


    “那好吧,那我先過去了,一會見。”指尖劃過她的臉龐,她淺笑著拉了下他掌心,蹭了蹭,微笑如同那雨後的陽光,明媚動人。


    她凝視著李炎走遠的身影,上官陽皺了皺眉,李炎,他細細地回憶一下,他與李炎的相處的日子,他心驚了一下,自從他跟李炎在一起,李炎好像為別人而生,他沒有悲,沒有喜,沒有樂,他隻是按著劇本裏的人物,哭著,鬧著,笑著,可是一旦出戲,他安靜得可怕,自從再遇到司徒紫,他似有了靈魂,會哭了,會笑了,會鬧了,會討要了,這樣本是好事,可是他是不是太粘司徒紫了點。


    “那個,司徒紫,李炎,他好像有點不對勁,你不覺得嗎?”他總得得那裏不對勁,雖然知道說了不一定有用,可是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會好一點。


    “你也發現了,對麽?”她皺起了她好看的眉,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李恒時日無多的那段時光,她想想都後怕,那一段時光,是她一生也不想再經曆一次的鬼門頭。


    那年冬天,太過漫長了,漫長到她幾乎放棄了人生的希望了,她閉上了眼睛,那一幕幕心驚的過往像走馬燈閃過,她永遠無法忘記李恒的指尖在琴鍵上停頓,他的聲音如同遠在天際,用那寂寞到憂傷的聲調,那是深入骨髓的寵溺,他問她說:“呐,小紫,我該拿小炎怎麽辦?我真怕有一天我走了,小炎會死呀,他真的會死,我以為你出現會讓他長久地不再寂寞,我現在害怕,我做錯了,怎麽辦呢?”


    那時她靜靜地抱著李恒,除了流淚,還是流淚……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李恒因急事出去,沒有來得及跟他們打一聲招呼就出去了,李炎迷迷糊糊地醒來後,發現李恒不見了,他一遍又一遍在空蕩的園子來回地尋找著,在空蕩地客廳地來回地喊著:哥哥,哥哥,不要丟下小炎,不要丟下小炎,你要什麽小炎都給你,不要丟下我……她在二樓的往下看,少年孤單的身影徘徊著,映入她的眼簾,心沒有理由地抽痛,她從不曾想過淒美是個什麽詞,也不想知道這個詞,眼前這少年卻把這個詞上演到極致,什麽叫做淒美,直到她透過雲層射下來的光,那光打在鋼琴蓋上,那少年身上,櫻花靜靜地凋謝著,少年望著蔚藍的天空,對著二樓的她說:“下來,好不好?陪陪我。”她像著了魔一樣衝下樓,站在他麵前,他拉過她,他們並排躺在鋼琴蓋上,少年環著她腰,低低地說她聽不懂的語言,他說:“你看天真藍了,可是我痛,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是不是丟下我了,明明我那麽努力了,為什麽,還是有人來跟我搶他,明明我什麽都不要了呀,為什麽他們還要帶走我哥哥。”


    她靜靜地流著淚看著那個寂寞遙不可觸的少年,她痛恨著自己,為什麽不能把他的痛拿走一半,明明他本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上帝總是公平得可怕,什麽都給了他,就是忘記了給他愛的能力。


    “上官陽,是李恒教會了李炎愛的,可是,那個教會他愛的人不在了,我是那個給他愛的人呀,也是唯一還有能力來愛的人,李恒的離開給他的打擊太大,他心底那一道長長的傷口,不是說好就能好的。”


    “可是,他真的有點不對勁,他在你身上尋求些什麽,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你打算讓他一生活在你給他編的結界內麽?”


    “對,我就是讓他活在我的結界裏,我也隻活在他的結界內,既然他的世界隻有我一個人,那麽平等的,我的世界也隻給他一個人,我們誰也不要,隻要彼此。”


    “你們有病,我看你們是病入膏方,對不對?你這樣會害了他,還害了自己。”


    “上官陽,我們沒有傷害誰,沒有得罪誰,也沒有妨礙誰,我們隻是在用我們自己方法活,那哪裏不對嗎?”她抬頭望了望天,不說話。


    “你有問過他嗎?他愛的是你?還是他哥哥?還是小時候李恒的幻影,你是可曾問過,他是活在現實中,還是一直活著過去的記憶裏?”上官陽有些怒了,他恨她的縱容,恨她的不過問,恨她死心眼。


    “上官陽,這些重要麽?這些比起來,於李炎的快樂,重要嗎?”她一字一句地問道,上官陽語塞了,對呀,於這些而言,隻要李炎開心就好,如果他覺得活在夢裏是開心的,那麽就讓他一直活在她給他的美夢裏,無論結果是怎麽樣,他與她是相愛的,再怎麽樣,她是愛他的,他也是愛她,他的心也許缺了一塊,那又有什麽關係,她還是會給他補上的,他轉身離開,說道:“司徒紫,偶爾對自己好一些,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是聖母白蓮花,你可以任性的。”


    “不了,我一生最大的任性就是我可以陪在他身邊,他許了我,我也許了他,我這就夠了,上官陽,自從和他在一起,我才發現這個世界美得不可以思議,在他身邊,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氣,遇到了他,我已花光了我一生的幸運了,所以,我不需要自己任性,我隻想要他一直就這樣任性地活在他的世界裏就好。”


    上官陽愣了一下,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人未曾見,聲音已到:“我說,上官陽,你當我跟你說的話是耳邊風,是嗎?說好的半個小時,你他媽的要磨嘰到什麽時候,我跟你說,本小姐每一分鍾都是以萬來算收入的。”


    “喔,你也在呀,我說你呀,你們做藝人的也有自覺性好不好?你有沒有想過,那戲我也是給了錢,這次我們運氣好就過了,下次呢?對了,李炎那家夥呢?你們最近不是膩歪得很,今天怎麽落了單?”自從記者會之後,林依蝶的孽緣算是跟上官陽結上,他們都是繼承人,反正今天遇不到,明天也會遇上了,自從離開李炎後,她上了戰場那一刻,她算是是見識到自己以前是有多幼稚了,心結嘛,哪能一天兩天就能解開的,現在她反而不急了,她相信有一天,傷口總會愈合的。


    “上官陽,你走不走?不走的話,一會記者會遲到了,你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呀,我可要走了,要不要坐我車,還是你自己開車?”


    “等我,一起走,司徒紫,炎在那裏等你也很久,你再不去,他可要急了。”他好心地提一句,司徒紫笑了笑,向林子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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