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我們該走了,再不走的話,你就扛不住了喔,我可不管你了喔。”他背後傳來了一聲細細的歎息,李炎回眸,似有些無可奈何看著那個清秀男子。


    說起來,也奇了怪,這個上官陽,自從入了聖心學院後,他就好像得了魔怔一樣,天天跟自己,形影不離,李炎記得,他的記憶不是哥哥抹去了嗎?


    難道刪除記憶會有後遺症,後遺症就是把他喜歡的對象的性別也抹除了?


    明明就是兩個男生,形影不離也就算了,他老愛說一些曖昧不清的話,算什麽?是成心來惡心他的嗎?


    你說,世間萬千男兒他不愛,獨寵他一人,這……


    就那麽愛粘住自己,按現代的審美標準,他不是應該粘住女生才對嗎?他不是應該愛女生才對麽?


    他有些無可奈何看著上官陽,他的臉皮簡直到了厚顏無恥的地步,例如,不等他一起吃飯,他會一臉無辜地說一句:炎,你是不是討厭我了,例如不跟他一起去圖書館,他會說:炎,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所以才避開我.如果有女孩子靠近,他一臉不爽說:他打上了我上官陽標簽,愛他麻煩先愛上我,然後,各種刁難,嚇得人家女孩子都不敢靠近他,以為自己有病,不過這樣也好,自己落得清靜。


    小紫,就這樣看著你,也沒有什麽不好,你心還會痛嗎?他一次又一次傷了你呢?對不起,我哥他就這樣,完成自己的心願,丟下你就走了。


    小紫,我對自己說,不要嫉妒,不要嫉妒,你隻是在完成哥哥的願望,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愛的人,為他人披上嫁衣,嫁給自己的最親的男人,有什麽比這更傷人,以後我是叫你小紫,還是叫你嫂子呢?


    這個世界,殘忍的不是你我,而是上帝呀,請你不要怪自己,你沒有錯,錯的是整個世界,不是你,也不是我。


    “上官陽,學院的門快關了,我們走吧。”


    “喂,李炎,剛剛那個是不是你愛的女孩,她很漂亮,如果我沒有遇見你,我也會愛上她呢?所以,失去了她,你不要傷心,你不是還有我嗎?”


    李炎回眸,苦笑,他這算不算一種惡意報複,以前,哥哥,我粘著你,變著法子跟她爭寵,你的心倒是在他身上長得好好的,隻不過反過來,他變得法子跟自己的前女友的男友爭寵,你的惡趣味,真是討厭呢。


    自從失憶後,上官陽把她的一切都忘了,現在看到小紫,他無動於衷了,心心念念的倒成了我,哥,你是不是把他的心換了,連帶腦子一起給他換了。


    “上官陽,你真得記不起她是誰了嗎?”李炎手放在他的胸口,想試聽一下他的心跳頻率:“你這裏不會痛嗎?你可以狠下心來,不要她了嗎?我可憐的哥哥呀,小炎替你痛著,小炎這裏很痛。”上官陽的心,嚇得一顫一顫的,他的心隻裝得下眼前這個像個孩子的李炎,眼前的李炎,脆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那一聲一聲的哥哥,他要瘋了,好不好?剛剛那個男生,是他哥哥麽?他怎麽舍得丟棄像天使般的李炎,他到底有多狠的心?


    他的過去,自己無法參與,他的未來,自己無法守護,隻有現在,他能陪同的就隻有現在。


    他的懷中溫暖,好像哥哥小時候,他倦縮在哥哥的懷中,,當時,他覺得世界的滄桑怎麽變,他管不著,他隻要他哥哥就夠了。


    哥哥,我舍不得你,你在天堂的另一頭,過得還好嗎?我很好,小紫,她也會好起來,你不用擔心,會過去,我們所有的困難都會過去的,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你是我哥哥,唯一的哥哥,如果你,我都不原諒,那麽這個世界還有誰,可以值得我去諒解呢。


    時光一天天地過去了,悄無聲息,很多時候,我們覺得時光是很長,很長,小時候,我們會覺得時光會走得很慢很慢,我們在期待著長大,當我們長大的時候,才發現時光那麽短,當我們長大的時候,這一睜眼,一閉眼,一天就過去,炎,我回來了,在過去的時光裏,你過得好嗎?你有沒有再想起我,我很想你,在歲月的痕跡裏,我努力地長成與你匹配的模樣。


    如果說命運是齒輪,齒輪在時光裏轉著,我一直深信會有那麽一天我們會重逢的,我來了,你還在嗎?我愛著你,一直在努力愛著你,那麽你呢,有沒有那麽一點點想我。


    我們在兩個不同的軌道上,緩慢地前進著,終有一天,我們會像齒輪那樣,有咬合的一天,我們再相逢的那一天,我們還會像齒輪,磨合,重疊,我們是不是就不被彼此傷到體無完膚了?


    我看你在舞台的中央,在五光十色的螢光裏,你告訴我,你真的快樂嗎?為什麽我看到,你背後道盡是寂寞。


    原以為我跟她們是不一樣,畢竟我是你的,你的心曾為我悸動過,我們曾一起過,當我站在人群裏,在你的瞳孔裏,看見了你那冷漠的眼神,原來,我與她們沒有任何不同,我隻能遠遠地看著你,在你的麵具後,你看見我來到你麵前,你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呢?我細細地看著,你的眼眸裏,沒有我,我隻是你一個普通的,迷戀著你的女子。


    據傳聞說:你身邊有一個清秀的男子跟著,據說你跟他的關係非一般,據傳聞說你傾天下之顏,獨愛龍陽之好,據說林依蝶為你怒砸千萬,成為你各部戲的大女主?這年頭的媒體有病吧,怎麽可能呢?


    在我看不見你的三年裏,你經曆了什麽,受了什麽苦,林依蝶,她還在為難著你嗎?在我心上,你從未變過,那隻是據說,我怎麽會相信那些可笑的傳聞呀。


    可為什麽,你看見人群中仰望著你的我,卻要假裝看不見我呢,你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無論是哪一種,我都無法接受的。


    五彩繽紛的世界,在這茫茫人海中,我可以感覺到來自她炙熱的視線,然而我遠遠地看著,不敢走近,我生怕走近,會給她帶來無盡的黑暗與劫難。


    在萬眾矚目的中心,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前行,將你護在我身後,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炎,該吃飯了,再不吃飯,等一下胃會痛喔。”上官陽喚了一聲,他沒有動,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不知不覺,陪著他走過了三個年頭,他一個小表情,一個小動作,一個微笑,自己大概就知道他要什麽?我僅僅是知道你要什麽,我卻走不進你的內心。


    “謝謝你,陽,辛苦啦。”李炎淺淺一笑。


    “既然知道我辛苦,那你,能不能為了我,明天陪我去走走。”上官陽有些期待看向李炎。


    “對不起,陽,作為我的經紀人,你看得到,我的通告明天排滿了。”


    “炎,你需要錢,跟我說一聲就好了,我給你,你這麽拚,我很心疼。”他皺了皺眉,如同少女般表情。


    “陽,把你那副惡心表情收起來,我會一拳把過去。”他皺起了好看的眉。


    “我保證你這一拳絕對打不下來,我還有利用價值,不是嗎?”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上官陽,你是個男的,你不要忘記了,你是個男的,你能不能沒事別粘著我,找個女去談戀愛吧,再這樣令人誤會下去,我很難做的。”李炎苦笑道。


    “沒關係喔!結果我挺喜歡現在這種狀態,沒有女的敢靠近我,也沒有女走近你,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更重要的是,林依蝶結果不是挺在意我的存在嗎?與其讓她去傷你愛的人,不如直接來對付我會好一些,我可以自保,可你心中的,那個她,就不一定了,你溫柔的方式真是特別呀,你也真夠無情,能利用的資源,你絕不浪費,說實話,男生被人覺得是個受?李炎先生,能不能采訪你一下,做為受的一方,你的心情怎麽樣?”


    “上官陽,你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他額上開始描黑線


    “李炎先生,你都說了,狗嘴,狗嘴,能吐出象牙嗎?你吐個給我看看。”


    “上官陽,你的模樣跟你的性情真是差的不止一點點。”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個,是呀,眼前這個人跟哥哥的差別很大的。


    “結果表明,你挺樂在其中,不是嗎?”李炎走到窗台邊,俯身看向十七樓下,心,莫名的不安,小紫,你是不是一定不希望我這麽對他,不應該讓他走進我們的世界,我隻是逼不得已。


    小紫,你現在過得好嗎?沒有他的日子,你是不是也像以前一樣,沒有靈魂地活著,如果犧牲我可以換來你的平靜,我倒也樂意。


    “炎,我非你經紀人,非你替身,為什麽要幫你做那樣的事。”他有些憤恨地想轉身離去。


    “一周,陪你一周,怎麽樣?”李炎勝券在握。


    “好,成交。”他霍然轉身,銀色的麵具泛著寒光,清冷的氣息如出一撤。


    李炎微微一笑,換上簡單的牛仔褲,白襯衫,黑框眼鏡,左手一貼,極熟練地由左到右,深深的疤痕,硬生生地將那張過分精致的臉一分為二,再帶上個口罩,普通且平庸,與一般的大學生無疑。


    “麻煩了,謝謝你,陽。”


    “嗯,盡快回來,被拆穿了,你知道後果會是怎麽樣的?”


    “呐,就算被拆穿了也無所謂喔,我不覺得上官陽的價值低於我,相反的,說不定你的價值遠高於我呢。”他瀟灑轉身,回眸,眼內一片的清澈澄明。


    上官陽伸手扶額,與他日夜相伴的三年,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有時不揭開麵具,林依蝶也不一定分得清他們兩個,隻是更多時間在報紙常見的是上官陽那張過分清秀的臉,而李炎麵上總是有不同的麵具,他們時時以兩人的姿態出現在於大眾視線內,不過他們記住了是李炎那雙攝魂的眼,還有那唇角的弧度,而令人無法仰視的是上官陽那個泣鬼神的才華。


    上官陽走出了公司的大門,陽光有些刺眼,小炎,於你的過去,你不願提及,我便不問,我本以為有一天,你會對我打開你的心門,然,你從來都沒有,對我,你總是微微地笑著,那麽遠,遠到我隻能注視,我們明明就在彼此在身邊,可我明白你離我很遠,我還是代替不了她嗎?


    很多時候,你總是呆呆地看著我,會不由自主地說:“呐,小炎很想你,哥哥,你聽得見小炎的心嗎?在滴血呢。”


    很多時候,在半夜醒來,會緊緊地搼著我的衣角說:“哥哥,求求你,不要帶走小紫了,小炎沒有你了,再也不能再失去小紫,小炎不想一個人。”


    很多時候,他會看著窗外的櫻花喃喃說道:“今年的櫻花又開了,你還是不來麽?你一定要和他很幸福呢。”


    每每這個時候,上官陽總覺得自己的心鈍鈍地痛,能不能,讓你不孤單?


    這顆心,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它不屬於我的,明明它就在我的胸膛跳動,一下又一下,明明醫生說了,它和我的融在一體了,可我還是可以細微感覺到,它不屬於我的,心有一下沒一下,每一下的跳動,都在反複回響著叫著一個名字:“小炎,小炎,對不起,對不起。”


    那就是為什麽,從我第一眼看見你,決心要守護你。


    我查了這顆心的源頭,捐獻者的名字同你一個姓,姓李,木子李,它的原主人叫李恒,我可以感覺得到,它強烈在我的左心房上跳動著,它想活下去,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努力地活下去,有時候我會很擔心,若然我身上那顆心的主人不叫李恒的話的,你會不會,就此離我遠去,若然我左心房上的原主人不叫李恒的話,你會不會,就此不再依賴於我,聰明如你,怎麽會因一個陌生之人,如此依戀至此,是的,狠感謝那顆心的主人叫李恒,雖然我從未見過他,但是我很感恩,自此有一個叫李炎的少年,會陪伴我走過那些漫長的歲月,有你,我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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