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歡快的音符在她的指間傾瀉而出,她流露出幸福表情,甜甜的笑浮現,最初相遇那天,他們相互錯過,再見,那滿山飛舞的櫻花,那一個在樹下安靜安睡的他,她以為她遇見了天使,這個世界竟有這般好看的人,她在碧綠的草地上,風吹草舞,青草如波浪起伏,他在安睡,她在起舞……


    旭日剛剛升起,金黃色的陽光照在翠綠的草地上,染上了一層醉人的氣息,露珠落在草地上,如梨花帶雨的少女,展露它羞澀的笑容……


    小中在不遠處收集露珠,玻璃瓶中收集的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一池光芒,光芒照在他紅撲撲的臉上,揚起天真無邪的塵埃,他對著他們揚起小小玻璃瓶,幸福的情景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她忘了,忘了她在舞台上,她隻記得那一棵櫻花樹,那一個少年,那一聲司徒紫,終於見到你,那一片藍天下,隻有他們兩個,空氣中流轉他們兩個急促的呼吸聲,流露出淡淡的曖昧氣息,那個晚上,他的吻輕輕地落在她的唇上,他說:沒關係,如果你沒有心,我給你造一顆就好。


    誰知,在他們沒有走向幸福的終點,她要逼著她放手,她不想謝幕呀,她不想,隻有她一個人,一個人在獨舞,她不想,她笑著回憶曾經,徒留自己一個人淚流滿麵,他的心隻有一顆,她該如何舍得放。


    她的指尖重重地落在最後重音鍵,她陷入了近似瘋狂的記憶裏,記憶裏,有李恒,有李炎,有自己,有著他們說好的一輩子,台下不知何時掌聲雷動,小中親親了她的臉,如同李炎一般,把她淚水帶去:“小紫姐姐,別哭,爸爸愛你,小中也愛你,你要幸福喔。”小紫抱起了小中,她眨了眨眼,淚倒流了回去說:“小中,姐姐流淚是因為幸福。”


    “哼,人都死了,想著他又有什麽用,你這個人真是傻。”耳邊盡是來自那個間接的儈子手的嘲笑。


    “啪”她反手一掌,沒有誰看見她是怎麽出手的,也沒有人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出的手,一個完全的陌生的她,近似無情的她,與剛剛脆弱如同嬰兒的她,判若兩人。


    林依蝶打了個寒戰,她是個什麽人?剛剛還是梨花帶雨的模樣,現在是一副惡魔的下凡的模樣,原來,她跟李炎一樣一樣的,怪不得李恒會看上她,原來……


    “林依蝶,你輸了,你應該向他道歉。”她背對眾人,沒有看得見她說這句話是什麽表情,所有人感覺得到她身上散發是殺氣,令人恐懼的殺氣。


    林依蝶大步向門外走了出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恢複了以往的乖巧的模樣……


    “剛剛不好意思,打擾了,請你們繼續用餐,今天我做東,全部在本店用餐的,八折優惠。”


    一道明朗的聲音打斷了還想看熱鬧的人們:“真的不好意思,我是這家餐廳的老板,剛剛隻是我們臨時安排的舞台劇,嚇到大家了,不好意思,在這裏我彈一曲,給你們助興以示抱歉。”


    她拉住了小中,對男生笑了笑:“不好意思,接下來的事要麻煩你了。”


    “客氣什麽!你是我的好妹妹,幫你是應該的。”


    他對來賓們施了一下禮,陽光帥氣的微笑,眾人的目光鎖在了他身上,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小紫她今天有點不舒服,先告辭了,接下來,我為大家來一首《天空之城》,怎樣?”周圍響起一片掌聲……


    他十指輕舒,悠揚的琴聲再次響起,大廳裏恢複了平靜,剛剛那一幕在平靜的琴聲中落幕了,他剛剛不小心看了一場鬧劇,鬧劇過後,生活如常,小紫,我希望你能明白的,李恒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那個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他才是最值得你最珍惜,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裏,那個滿身血的少年抱著她,字字帶血:“求求你,救救她,她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走進到廚房,靜靜地看著在吧台上忙碌的他,心忽然安定了下來,他還是自己的,剛剛自己差點就失去他。


    她環抱著他的腰了,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他的心跳聲透過背,一下又一下傳在她的心上,她的淚沾濕了他的背,對不起,炎,以後我再不要隨便放開你的手。


    他拉過小紫,拉她在椅子坐下,剛才在大廳裏發生的事,他斷斷續續聽到一些,他不知道能做些什麽,又可以改變什麽,他強打出笑容說:“小紫,怎麽啦,雖然我為你做飯,你也不至於感動成這樣吧,你跟我哥真是一樣一樣的,你們倆天生一對呢,笨蛋,不要太感動了,我會驕傲的。”


    小中在旁邊凝視著他們,過了一會,他拉了拉李炎的衣角:“哥哥,我餓了,有吃的嗎?”李炎低頭一看,這個小鬼,也太可愛了吧。


    心一動,隨手給了他一個冰淇淋遞過去給他,哇,小中一見到李炎正麵,比之前的李恒還要好看的哥哥,他的眼睛變成了桃心狀,接過冰淇淋,一臉癡相。


    “小鬼,你叫什麽名字?”他與小中對視著問。


    “小中。”他蕩漾著大大的笑容,哇,這個小小個,好可愛呀,他抱起了小中,親了親他的額頭,是久違的暖意,他心一動說:“等一下哥哥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


    “好,小紫姐姐跟我們一起去嗎?”這個小鬼滿有良心的嘛。


    “去呀,我們吃完飯一起去,好不好?現在你拿著冰淇淋自己吃,飯還沒好,不過要想吃飯,先幫哥哥完成任務,逗姐姐笑一下,哥哥給你好吃的,好不好?”


    “好。”他屁顛屁顛地走到小紫身邊,滿是桃心狀:“小紫姐姐,這哥哥好好看喔!我長大變成一個大美女嫁給他,好不好?”這,小屁孩,他額頭上描上了黑線,司徒紫忍俊不禁,唇角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那小中喜歡這個哥哥多一點呢?還是喜歡姐姐多一點??”司徒紫輕聲地問小中,小中看了看小紫,再回頭看看那個哥哥,生氣的樣子也好好看,他滿眼的挑花小聲說:“哥哥,哥哥很好看呢,而且他還會做冰淇淋,我喜歡哥哥。”這小鬼,一支冰淇淋就把他給收買了,她瞪了一眼李炎,李炎聳了聳肩,不要問我為什麽,長了帥不是我的錯。


    “呐,小中呀,本來我有一條巧克力棒,想著給小中的,想著小中說喜歡我,我就給他吃的,可是現在他說不喜歡我,你說這可怎麽辦呢?”她揚了揚手中的巧克力,小中雙眼閃閃發光,他回眸一笑說:“小中不喜歡姐姐,可小中愛姐姐,恒哥哥說了,愛是喜歡得很深的意思喔,姐姐,你確定不愛我麽?”敢不給我,我就哭給你看,她有些挫敗地看著李炎,一副被他打敗了,李炎在一旁笑到快要抽搐,這小鬼呀……惹不起,惹不起……


    記憶的深處,也曾有一個人這樣問過小中:“你喜歡姐姐多一點,還是喜歡哥哥多一點?”


    “哥哥”這小鬼也曾這麽說來著。


    “為什麽?”


    “因為哥哥比姐姐好看。”某人樂得開花,而自己氣得要命,那時,發現長得好看也有特權的麽,很明顯,她就是敗在這兄弟的皮相下,不是麽?


    “好了,開飯了。”李炎喊了一聲。


    李炎對她一笑,作了個請的姿勢,她來到餐桌邊,真的意想不到衣來伸手,飯來張開的小少爺,做出來的菜有模有樣嘛!他不僅僅隻有顏值。


    她夾起了其中的一個菜,放進口中嚐一下,味道?……還不錯嘛!


    小中已經用手把菜放在他的小碗中,不顧旁人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吃得有滋有味。


    李炎看著小中,他看向司徒紫,一臉求誇獎,敗給他了:“炎,你跟李恒相差很遠呀!他半點飯菜都不會做,甚至連方便麵都不知道怎麽泡,我說他變成了這樣,你是不是得負起全責呀。”


    “我哥他從小身體不太好,又不喜歡熱鬧,我哥哥就拿了自己的錢,讓爸媽做了一個花園給他,他在自己的世界中遊蕩,他從小就是個天才,喜歡鋼琴,我嘛,雖然隻給哥哥晚了一年,可是,自我懂事,我就待在他身邊,大部分時間,我們相互做伴,他能見的人不多,我因外貌的原因,能見的人也不多,爸媽都擔心我們的安全,就把我們圈養起來了,我們並不討厭這種生活方式,便一直相伴長大了。”


    “怪不得李恒的琴音中如此純淨,是從小不怎麽見人的原因,怪不得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會說這是命運安排。”


    “是呀!說到在音樂上的造詣,我想沒幾個人與他相匹敵了,我連他的十份之一也比不上,小紫,因為你不但得到我哥的親自相教,我從他的琴聲中長大的,也學不會他的十分之一,從某種程度上講,你也很厲害了呢。”


    “那麽炎,從小因為你身體比較好,所以要代替他出席各種各樣的主辦會,我想你會很厭倦吧。”其實我想問他,他們兩人互相依賴著,存活著,自己的出現把恒搶走了,搶走了本屬於他的東西,他恨自己嗎?


    “不,我很高興能為做點什麽,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要求我,什麽都不能跟我哥哥爭,不要跟他搶,要順著他的意,小時候,我覺得我聽話就好,可是有一次我哥發燒,家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我一個人陪著他,我哥安安靜靜地睡著,不吵不鬧,反而是我,哭得不知所措,我把所有好的東西都堆在他身邊,不停地哭,不停地哭,那一刻我才知道人的生命有脆弱,”


    “在遇到我之前,你們互相依偎取暖,是我出現改變了你們。”


    “小紫,我很開心的,能遇到你,你給我哥很多他意想不到的快樂,你的出現雖然也改變了我們的生活方式,也許我該恨你,因為你的出現,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哥哥,可是,我不恨你,因為我哥的離去,你何嚐不是像我一樣,沒有了靈魂,隻剩下一個軀殼,我父母曾恨過你,他們曾偷偷地看過你,調查過你,他們給予你的是諒解喔,你的出現很大程度比了我哥哥,給了很多我們無法給哥哥的快樂,我們明白,我們做再多,也不及你的一半,我們很喜歡你喔,你給我哥哥帶來了,他一輩子不後悔的愛情,如果你不遇到哥哥,你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活著,所以,這是注定的喔,我母親說了,如果命中注定,我們隨緣,她說她很幸福,因為她的生命中有天使來過,從我哥出現的那一刻,她知道他會飛走的,隻是沒想到時間會那麽短而已,所以,小紫,你不用內疚,我們都沒有怪你。”


    “炎,你覺得我還能回到過去嗎?回到沒有遇到你哥的日子?”司徒紫迷茫地問


    “小紫,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像他一樣,讓你每天快樂,令你來不及悲傷,可是,你的心幫我打開那扇窗嗎?”


    “所以,小紫,你也要像我媽那樣,想到我哥,不是悲傷,而是微笑地說,他是我的驕傲喔。”


    他刮了一下她的臉頰說:“好了,別想太多,現在我們趕快吃完,陪可愛的小鬼好好去瘋一場吧。”


    小中聽到有人喊他,揚起可愛的臉,來不及吞的飯粒在嘴裏動了動說:“哥哥要帶小中去哪裏呀?”


    李炎看了看他,像思考了一下說:“遊樂場,好不好?”


    “好呀。”他舉起沾滿了米粒的筷子,拚命往嘴裏塞,小虎牙亮閃閃的,鼓鼓的小嘴,明明塞不上還拚命地往裏塞,司徒紫禁不住笑了起來:“小中,慢點吃,沒有人跟你搶,小心別噎著,再說,你吃完了,我還沒有吃完,也帶不了你去呀!”


    他一邊點頭,一邊還是拚命往嘴巴裏塞,兩邊的腮幫子,鼓鼓的,像極小金魚,司徒紫既好氣又好笑,李炎為小中擦去嘴邊沾著的米粒,李炎流露的柔情,她心中閃過一絲甜絲絲的感覺,如果他們可以就這樣到老,多好。


    茶花樹下,一襲透明的身影,靜躺一架鋼琴,琴鍵上,他瘋狂地彈奏著那首樂章,飛梭的精靈,一連串、一連串地穿梭於他透明的身體中,他表情隨著那飛舞的精靈,慢慢地,透明的身體開始成形,唯美的臉上,一副曲終人止的模樣,飛散開來的音樂精靈聚在一起,熟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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