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膩歪的時候,他總會十分溫柔的對待盛藤薇,慢慢帶著她陷入無邊無際的深淵中。


    盛於淮在幼稚園倒是十分乖巧,是老師的心頭寶貝,每一回盛藤薇和遲淮野去接他回家,在門口老師都會笑盈盈地誇盛於淮在幼稚園裏表現得怎麽樣怎麽樣。


    這點,遲淮野這個老父親還算是滿意。


    隻是,盛於淮一回到家,就纏著盛藤薇要抱,要陪玩,總之,盛於淮就是不帶正眼瞧他一回。


    隻要遲淮野一往上湊,討好的要融入進去,盛於淮就擺爛,不管他怎麽逗,就是不願意搭理他。


    後來還顯得特別委屈。


    遲淮野無語,他還覺得自己委屈呢,搶了自己的老婆,還不給抱,不給逗。


    這和他預想中的不一樣,明明是要生來玩的,怎麽生下來盡給自己添堵。


    如果可以,他想把盛於淮塞回去。


    -


    不過好在盛於淮再大點的時候,總算是願意和遲淮野玩了,偶爾,遲淮野還是能夠得到他的一丁點笑容。


    這讓遲淮野十分欣慰。


    這天,遲淮野開車去幼稚園接盛於淮,人才剛下車,盛於淮就哭得稀裏嘩啦的撲進他懷裏。


    遲淮野還是頭一次見上幼稚園哭得這麽可憐的兒子,當即就蹲下身子來,揉了揉盛於淮的腦袋,問他怎麽了。


    跟著盛於淮出來的老師說,「剛才在裏頭被一個女同學打到鼻子了。」


    聞言,遲淮野眉頭微蹙,又舒展開來,問原因。


    老師說,「小朋友之間吵嘴,沒吵過,就動手了……」


    盛於淮抬頭,吸著鼻子,看著好生可憐,他稚氣的說,「她……她說我……長得像女孩,我沒有……明明就是男孩子……」


    他反駁,那小女孩就打他。


    遲淮野,「……」想不到是這樣的理由。


    他忍著沒笑,抬手摸了摸盛於淮的鼻子,查看有沒有受傷,而後才溫柔地給盛於淮擦幹臉頰上的淚水,柔聲哄他。


    說不跟女孩子計較,別的小朋友就是嫉妒他長得好看而已,叫他別往心裏去。


    他不得不承認,盛於淮是真的長得漂亮,專挑好看的五官結合長,一眼看像盛藤薇,細看還有那麽點兒像他自己。


    盛於淮抽著鼻子說,「她太兇了,爸爸……我不喜歡跟她玩……」


    園裏那個女孩子刁蠻得很,老愛欺負一些比自己長得好看的小朋友,盛於淮這次也沒有免幸。


    遲淮野將盛於淮給抱起,笑著又哄了一下他,然後轉身臉色稍微沉了些許,跟那老師說小朋友之間也要有規矩,下次再這樣欺負他兒子,那就把對方家長叫上吧。


    那老師愣了愣,然後連連點頭應下。


    他們這兒是私立幼稚園,來這裏的都是家裏有礦的,到時候出了點兒事,左右都為難。


    上了車,盛於淮還在斷斷續續的抽著鼻子,遲淮野透過後視鏡看他,說哭了就沒男子氣概了,叫他下次不要輕易掉眼淚。


    盛於淮努力停了下來,短暫的想了想,隨即出聲回答遲淮野,「我的眼淚也像媽媽一樣金貴是嗎?」


    遲淮野,「……?」這話有點耳熟。


    他問盛於淮為什麽要這樣問,盛於淮說,「我睡醒聽到你是這樣跟媽媽講的。」


    「大公主的眼淚是金貴的,怎麽能輕易掉呢?」盛於淮學著遲淮野的語調,將他聽到的那句話一字不漏的複述出來。


    遲淮野,「……!」


    這話他前幾天晚上好像是這樣和盛藤薇說的,關鍵那時候還在……


    他試探性的問盛於淮,「……你聽到的時候看到了什麽?」


    盛於淮,「???」


    他想了想,「就黑黑的看到你和媽媽,其它的沒看清。」


    遲淮野,「……!!!」


    番外5 遲念念


    婚後第八年,盛於淮也上了小學,以前愛粘盛藤薇的性格也變了不少,多數時候反而愛過來找遲淮野玩,讓遲淮野教他玩小機車,小賽車。


    遲淮野起初是不願意教的,後來想想,放手去讓他玩未必不是一件不好的事,他覺得這樣可以鍛鍊盛於淮的膽識。


    盛藤薇的旗袍工作室雖開在老洋房裏,不過這些年網絡積累的粉絲越來越多,t.y的名氣也越來越好。


    不過盛藤薇還是保持初心,接單量不多,一年接的不會超過三十件,原先沒有那兩個小幫手時,一年接的也不過十幾件。


    本身就有足夠的經濟,在設計上麵,盛藤薇隻會追求自己的完美,因此,t.y的一件手工旗袍的價錢並不低。


    去年冬天,盛佩迦走了,走得很安靜,盛藤薇聽梅姨說,夜裏盛佩迦有喝過一次水,後來清晨的時候還和她說了些話,再後來她端盆上來時,盛佩迦就走了。


    盛藤薇那日沒哭,不過一整天都沒講話,遲淮野知道她心裏肯定難過,也不去打擾她,就安靜的陪在她身邊,讓她自己消化。


    盛藤薇給盛佩迦選擇的是樹葬,覺得這樣的方式也算是盛佩迦換另一種方式繼續延續生命。


    樹即是她,她即是樹。


    往後可以給她澆水,亦或是燒香都可以,人的一生,也不一定終將歸於塵土。


    黎笙後來問盛藤薇,有沒有原諒了盛佩迦,盛藤薇不語,隻是抬頭望了眼天。


    原諒這事,她也不知道,隻是提及盛佩迦時,內心會有些複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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