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琛看著她,「放心,我們來了。」


    林冉愣了愣,輕點了下頭。


    小姑娘餵了藥,又餵了些米湯,半下午的時候醒了。


    梨花驚喜地看著她,「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


    小姑娘緊緊地拽著胸前的衣服,膽怯驚恐地看著梨花。


    梨花的笑容滯了滯,心疼道:「你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


    又拿了一塊糕點遞給她,「餓了吧,先吃塊糕點墊墊肚子。」


    小姑娘仍舊不說話,許是太餓了,伸手拿過糕點吃了。


    那狼吞虎咽的樣子,令人心酸至極。


    天色越發昏暗,大隊在一處寬闊地地方駐紮下。


    梨花告訴林冉那小姑娘醒了。


    林冉異常溫柔的笑著,「你醒了?還記得我嗎?」


    小姑娘點頭,操著一口別扭的官話,「你是救我的菩薩。」


    林冉好笑地點點頭,又問了她許多。


    梨花驚喜地看著,低聲對桃花道:「我問了她一路都沒有開口,還是姑娘厲害。」


    其實不是林冉厲害,而是,出於對林冉的信任,小姑娘才願意打開一點點心房。


    這姑娘是原西樓國的百姓,叫夕陽,年僅十二歲。


    她的家人都死了,不知道怎麽走到這個荒郊野嶺,然後遇到了那兩個士兵。


    從她的敘述來看,這種情況在西北......每天都有發生。


    西北軍把原西樓國的女人們或占為己有,或抓捕成軍妓。


    威逼強迫百姓成為軍戶。


    林冉臉上仍是那副笑臉,但是眸光沒有一點溫度。


    梨花端了一碗濃稠的粥過來,林冉接過,「能自己吃嗎?」


    夕陽怯怯地點頭。


    林冉安撫地笑笑,「那你在馬車上吃。」


    又介紹了梨花和桃花,「往後一段時日,你們會呆在一起,她們是我的丫鬟,沒有壞心,你別害怕。」


    夕陽看看笑得溫柔的林冉,又看看邊上的梨花桃花。


    最後猶豫著點頭。


    小姑娘安安靜靜地喝粥,梨花陪著她。


    林冉回到中間篝火處,臉色冷得能凍死人。


    林桑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原本呼啦啦喝湯的聲音立刻消散。


    就連林義都安安靜靜地吃飯。


    林千坐在林冉身旁,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安靜地吃飯。


    林冉盯著那火堆發愣,心裏的火就如同那堆火般,越燃越旺盛。


    忽然視線裏多了一個餅子和一碗菜湯。


    林冉怔愣一瞬,道了聲謝,伸手接過。


    烤過了的餅子外麵酥脆內裏鬆軟,菜湯是肉幹和幹菜一起熬煮的,在這簡陋的飲食中,味道異常鮮美。


    林冉一口燒餅,一口湯,大口大口的吃著,不一會兒就吃完了。


    周允琛伸手將她的碗拿走,「怎麽樣?」


    林冉的思緒根本不在這裏,「餅烤的不錯。」


    林冉見他錯愕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和我們之前想像的一樣,甚至更糟。


    他們,逼良家婦女充為軍妓。」


    周允琛點了點頭,他不是林冉,他上過戰場,能預見那些齷齪事。


    「林冉。」


    林冉回看他。


    周允琛微彎了唇,「你隻需要操心屯田的事宜,其他的,交給我們。嗯?」


    林冉看著他,男人的神情很是認真。


    隻一句簡單的話語,卻像是在給她交代。


    林冉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想,卻莫名的信任他。


    移開視線,「那兩個......渣滓呢?」


    士兵二字,她說不出口。


    太侮辱這兩個字了。


    周允琛看了他一眼,起身將她帶至那兩個渣滓跟前。


    兩個人被麵對麵綁做一坨,雙手背於身後用麻繩捆住。


    大高個已經醒了,正劇烈的掙紮。


    若不是嘴裏堵著一塊布,隻怕是要口吐芬芳。


    再看那個小矮子,整個腦袋靠在大高個胸前,被大高個掙紮的動作帶著東倒西歪。


    林冉走上前去,狠狠地踢了幾腳,從這裏踢出去,周允琛站在另一頭踢過來。


    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活像個人形足球。


    林冉想起這兩個畜生,連十二歲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恨不得立刻殺了這兩個人。


    但是,她不能。


    這兩個渣滓還有用處。


    這般想著猶不解恨,腳下用力,直接讓兩個人呈一個緩形拋物線飛出去,激起塵土陣陣。


    第95章 空無人煙的縣城


    撒了一陣火,林冉心頭這才好受了些。


    邁步瀟灑離開,全然不管身後那些探究的、驚詫的、見了鬼的眼神。


    「我的娘誒,小林大人這嬌嬌弱弱的樣子,沒想到居然是假的?」


    另一個:「嬌弱看著不假,就是力氣大罷了。」


    嬌弱那是真嬌弱,今日他看見了小林大人那雙傷痕交錯的手,不說別人,反正他看著都覺得痛。


    林義看著鑽回馬車上的閨女,走近周允琛,「怎麽樣?沒事吧?」


    「嶽父不必擔心,林…冉冉她調節的很好。」


    林義舒了口氣,「還是你會開解,我嘴笨,也不知道怎麽勸解她。唉……」


    長期駐守邊疆,生活苦,沒什麽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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