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看了他一眼,皺了一下眉,“那我去喊護工進來喂你。”


    為了方便照顧,護工請的是一個男的。


    一聽到她說要叫護工進來喂他,陸遠驍臉就沉了下來,“你沒手嗎,叫什麽護工,你來喂。”


    “……”


    言歡不動。


    陸遠驍臉上的笑意就更冷了,“怎麽,這還沒離婚呢就巴不得要餓死我啊?”


    “……”


    言歡深呼吸了一口氣,不想跟他在這種小事情上吵架,忍了忍,轉身拉了把椅子坐下,端起瓷碗給他喂湯。


    言歡的動作絕對稱不上溫柔,甚至有點粗魯。


    湯汁幾次灑了出來,或者順著陸遠驍的唇角滴落下來,最後在潔白的被麵上染了一大片的暗黃。


    他也不生氣。


    直到一碗湯見底,言歡抽了紙巾給他擦嘴,剛想說讓護工進來收拾一下。


    病房外有人敲門,而後是一身素色旗袍的蘇蔚提著個水果籃進來了。


    蘇蔚沒有化妝,皮膚白皙幹淨,看起來還和三十幾歲一般。


    “蔚姨。”


    言歡叫了一聲,起身,來不及叫護工,隻能自己動手把東西收拾好。


    蘇蔚臉上掛著淺笑,“我聽說遠驍出車禍了,所以過來看看。”


    陸遠驍譏誚地笑了一聲,“蔚姨倒是消息靈通啊,我爸還不知道我出車禍的事兒呢,您倒先知道了。”


    “……”


    蘇蔚臉上的笑意掛不住了。


    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她光想著過來醫院這邊打探陸遠驍車禍的消息了,倒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沒把車禍的事情告訴給陸博文?


    陸遠驍繼續似笑非笑地說,“蔚姨不會是派人跟蹤我呢吧?”


    蘇蔚尷尬一笑,“說什麽呢,遠驍你也真是的,車禍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們說,要不是你秘書說漏了嘴,我們都不知道呢。”


    蘇蔚反應不慢,立刻把這件事情給推到了陸遠驍的秘書身上去。


    言歡也覺得陸遠驍這話說的有點過份了。


    他平時再怎麽和蘇蔚不和,可現在人家好心來看他,他還冷嘲熱諷的。


    蘇蔚臉上的尷尬隱去,重新換上了淺淡的笑意,話是問言歡的,“遠驍的傷醫生怎麽說?”


    言歡抿了一下唇,細致的沒說,隻說道,“醫生說要住院觀察幾天。”


    蘇蔚點點頭,說沒事就好。


    見陸遠驍不待見她,蘇蔚也不多待,和言歡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等蘇蔚一走,陸遠驍就板著臉喊言歡,“不是說了多少次,讓你別和那個女人太親近了,當心哪天被人賣了你還幫人家數錢。”


    言歡抿唇,“我才沒有那麽笨。”


    陸遠驍‘嗬’了一聲,“你不笨,那你知道上次微博的事情是誰搞出來的嗎?”


    “……”


    陸遠驍看她眉心微微擰著,“就是你的蔚姨啊,人家想弄死你的時候你心裏還把她當親媽一樣供著呢。”


    言歡一怔。


    上次微博的事情是蘇蔚做出來的?


    陸遠驍又冷哼了一聲,“人家都說人心隔肚皮,你啊,悠著點兒吧,別哪天真讓人賣了都不知道。”


    ……


    陸遠驍三天之後出院的。


    出院之後他就變得很忙了,連著幾天都不回家。


    言歡因為懷孕這件事情,一下子打亂了她的陣腳,離婚的事情……


    她這幾天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真的離婚了,那孩子怎麽辦?


    潛意識裏,她好像已經沒有了要把孩子拿掉的念頭,哪怕真的離婚,大不了,孩子她自己養著。


    可是陸遠驍那裏怎麽辦?


    現在可以瞞著,可是再過一陣子,孕期反應上來了,以陸遠驍的精明,她想瞞都瞞不住了。


    再說家裏還有一個朱嫂在。


    言歡想了好幾天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周五下午,她出門去了一趟書店。


    坐公交的時候路過宗公館附近,從車窗裏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宗政。


    有段時間不見,少年的個頭竄的很快,就是看起來消瘦了一些,手裏牽著一隻拉布拉多犬,無精打采地走在人行道上。


    言歡想起之前宗柏說的那些事情。


    想到宗政居然拿著她的照片……


    言歡心裏又氣又惱,雖然知道這是青春期少年的正常生理反應,但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她還是接受不了。


    她很快偏開視線。


    因為心裏裝著事情,言歡很快就把宗政給忘到了腦後去。


    從圖書館回來時已經快天黑了。


    言歡在玄關換鞋的時候看見了鞋櫃上除了陸遠驍的鞋,還多了一雙白色的男鞋。


    言歡換好鞋,見朱嫂正在準備晚飯,不由問了一句,“今天家裏來客人了嗎?”


    朱嫂點點頭,“是啊,是遠恒少爺來了。”


    原來是陸遠恒。


    言歡把自己的東西放下,說道,“那我幫忙準備晚飯吧。”


    朱嫂推她,“不用不用,廚房裏油煙多,再說,現在少爺可沒有天天點名讓您做飯了。”


    再說,少夫人的手白白淨淨的,要是碰多了廚房裏的柴米油鹽,那可是會變粗糙的。


    言歡抿唇,隻能拿著自己的東西上樓,打算先洗個澡再下來。


    ……


    書房裏。


    堂兄弟兩個都是麵色凝重。


    沉默了會兒,還是陸遠恒先開口了,“這事兒你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


    陸遠驍心裏也煩,視線落在桌子上陸遠恒帶過來的那份資料上,眉心擰的能夾死一隻蚊子。


    老頭子真的和言振濤的死有關。


    哪怕那天在醫院的時候陸遠恒和他說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可是當陸遠恒把證據擺在他麵前的時候,陸遠驍還是覺得心裏堵的厲害。


    有人想要言振濤死,所以把主意打在了轉獄的路上,而陸博文在這件事情裏扮演的,是背後那個人殺言振濤的刀子。


    而陸博文甘心給人家做殺人的刀子,是因為有什麽把柄落在了人家的手上。


    陸遠恒能查到的隻有陸博文在言振濤的事情裏出了財力,剩下的,因為牽涉到了政場上麵,他不方便再深查下去但也足夠了。


    “你要告訴嫂子嗎?”


    陸遠驍煩躁,“我怎麽告訴她?難道跟她說,她父親的死不是意外,是被我的父親害死的?”


    言歡本來就死活要離婚,要是知道言振濤的死和陸博文有關,那還不得翻天了!


    “砰”,幾乎是陸遠驍的話音剛落,門口外麵就傳來了輕微的一聲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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