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益說你早上胃痛來著,怎麽還抽菸了?」


    餘織織雙唇抿成一條直線,嚴肅地盯著季景臨。


    季景臨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說:「嗯…抽菸緩解一下胃痛。」


    似答非答。


    餘織織負氣,說:「是你教我的,香菸中的尼古丁燃燒後會影響大腦的中樞神經,短暫產生愉悅的假象,它並不能真正緩解你的胃痛,隻能降低你的食慾。」


    季景臨站在她身旁,隨意依靠在辦公桌上,一雙精瘦的長腿交疊著,姿態極為輕鬆,臉色卻不太好看,他瞥了瞥將滿臉寫著生氣兩個大字的餘織織,又看了看手中的芝士包,說:「我食慾還可以,就是習慣了不吃早飯。」


    餘織織繼續生氣:「這個習慣不好。」


    季景臨看著她鼓鼓囊囊的腮幫,兀地輕笑出聲,他微微俯下身,哄小孩子似的:「是,我知道了。」


    餘織織瞥了他一眼,臉色略略好轉,說:「吸菸也不好。」


    季景臨又低了低身子,說:「織織,我不酗煙,隻是需要的時候會抽兩根。」


    然後解釋道:「其實不用談煙色變,紙菸點燃後近一半的尼古丁會隨著煙霧消散,近四成會因燃燒而受到破壞,加之菸頭部位的損耗,隻剩不到百分之十五會被人體吸收,而被吸收的這些尼古丁也會在體內被稀釋被分解,最後排出體外[1]。」


    餘織織聽完,回升的嘴角隨即落了下去,惱道:「說理我說不過你。」


    說完,又認為自己是占理的一方,不該被季景臨看起來有理有據但怎麽都覺得是在詭辯的說辭說服,又說:「向項就不抽菸。」


    「向項是運動員…」話說一半,季景臨突然住了口,攤手道:「好吧,我認輸,抽菸是不對的。」


    餘織織這才滿意地揚眉,趁火打劫道:「要改。」


    季景臨借坡下驢:「我努力。」


    偌大的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兩人四目相對,兩秒後,齊齊沒忍住笑出聲。


    像是跨越時間,一下子回到了八年前。


    季景臨:「對了,今早我聯繫過張警官,他說警方在科市的調查已經全麵鋪開,也在聯合當地積極搜尋楊董的下落,正式立案應該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立案後會再聯繫你提供證詞和做損失評估。」


    餘織織點了點頭,「好。」


    -


    不稍時,季景臨撕開芝士包包裝,一口一口地細細咀嚼。


    餘織織打量的眼神遊走在辦公室,盡管辦公室很大,但除了辦公桌椅和會客用的沙發,便隻剩下零零落落的盆栽,簡約到極致,仿佛在這裏的隻是台工作儀器,感受不到一點人該有的生活氣息。


    但確實是季景臨的風格。


    性冷淡風格。


    這樣想著,餘織織忍不住瞥了季景臨兩眼,她仍舊坐在椅子上,季景臨就離著她約莫半米的距離,大腿根抵著桌角。


    辦公室內開著暖氣,大概是開著窗的緣故,不會太熱,季景臨隻單穿著純白襯衫,點綴一條白底黑綠斜紋的領帶,經過仔細的熨燙,平平整整的躺在胸前,是極致精緻的儒雅風度。


    從餘織織的角度平視,第一眼便是他精瘦的腰腹,腦內瞬間翻騰起曾經她偷襲季景臨腹肌的畫麵,不由得浮想聯翩。


    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腹肌。


    工作這麽忙,大概是沒有鍛鍊的時間,可他過去學習也是爭分奪秒。


    那…應該是有的吧。


    這該死的襯衫太厚了,餘織織恨不得長了雙透視眼好一探究竟。


    「織織,你在看什麽?」季景臨突然出聲。


    偷看被抓包的餘織織頓時心悸,沒來得及組織語言便磕磕巴巴道:「你這樣我很有壓力。」


    季景臨蹙眉:「什麽?」


    餘織織也很想說一句什麽,但話是她說出口的,得由她負責解釋。


    不知不覺視線又落到領帶上,她說:「你襯衫領帶穿得規整,十足十的精英範,我卻穿得很隨意,你這樣站在我麵前讓我很有壓力。」


    季景臨挑眉:「所以?」


    餘織織不假思索:「所以你能不能把領帶摘了,也隨意一些。」


    餘織織看著季景臨差點支不住身體,往下滑了滑。


    他將芝士包的包裝揉成球丟進垃圾桶內,又用紙巾仔細擦了擦手,他的動作極為緩慢,嘴唇張張合合也沒漏出半個音節,最後似是妥協了,他抬起手,指節分明的食指扣入領帶結,手腕一發力,領帶結便鬆鬆垮垮。


    畫麵感太強烈,餘織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季景臨摘下領帶隨意扔在桌麵,因為戴領帶的緣故,襯衫的紐扣一粒不落地扣到了咽喉部,此刻他解開最頂端的兩粒紐扣,領口有些歪,露出半截鎖骨,顯得慵懶而誘人。


    他湊近了些,問:「這樣可以嗎?」


    可以,太可以了,簡直是要流鼻血的可以!


    殘存的理智讓餘織織戀戀不捨地收回了饕餮的目光,她向相反的方向微微側過腦袋,一手擋在季景臨身前,羞稔道:「可以,可以。」


    季景臨又往前探了探身體,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些,由於他是俯著身的緣故,襯衫受重力牽引下沉,和肌膚隔開半截,輕輕一瞥便是滿目春光,餘織織不停地眨著眼睛,侷促得不知該把視線放在哪裏。


    肇事者本人卻毫不知情,滿臉真誠地發問:「你眼睛怎麽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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