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幾年不也再婚又生了一個嗎?有什麽臉說我!」


    蘇玉的舅舅王誌偉相對比起來他們倆沉穩得多。


    「當務之急是想怎麽從夢魘中出去。有什麽恩怨等出去再說。」


    雲蘇踢了一腳最年輕的那個男人,嚇得他「嗷」一嗓子。


    「出去?做什麽夢呢?我讓你們進來,就沒打算讓你們出去。」


    蘇玉的舅媽抹著眼淚懇求,「我知道是我們對不起玉兒,我們沒把兒子教好,可當年他也隻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他現在真的知道錯了!」


    雲蘇沒搭理她,拷問那個年輕男人,「你叫什麽。」


    「王,王強。」


    王強?保安名牌上的那個?


    不會這麽巧吧。


    蘇玉又遇到了個保安,跟她表哥一個名字?


    「你做什麽工作的?」


    王強看到她神色不悅,訥訥不敢開口。


    雲蘇抬腿又是一腳,直接將他踹翻在地,「問你話呢。」


    「保安,保安,我是個保安。」


    麻煩了。


    蘇玉病情比她預想的還要嚴重。已經把現實和幻想糅雜在了一起,分辨不出來了。隻有從細微末節之處才能窺探到一二。


    病歷上顯示,她從其他醫院轉院過來後,被丁仁術發現病得更重了。


    就是說,在那個偏僻醫院,她並沒得到正確的治療,或者……


    雲蘇踩著王強的手,將菜刀架到他脖子上。


    「你是在蘇玉之前就診那家精神病專科醫院當保安嗎?」


    被刀抵著脖子,王強更不敢吭聲了。


    雲蘇將刀往下壓,割出了一條血痕。


    「我可沒什麽耐心。」


    「……是,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蘇玉的舅舅一拍大腿,「你就是個畜生啊!」


    蘇玉的舅媽隻一個勁兒嗚嗚地哭。


    蘇玉的母親傻愣住說不出話。


    最初在蘇玉初中時,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青春期叛逆,所以不好好學習。以為她是受不了家庭的變故,才自殘。


    不管是蘇玉的母親,還是她舅舅舅媽,誰問她怎麽了,她都不說。


    後來的一次爭吵中,蘇玉哭著吼出了真相。


    他們以為隻是小男孩年少不懂事的一次錯誤,不可能再發生了。懇求蘇玉原諒他,忘記那件事。


    可沒想到……


    雲蘇起身,菜刀擦過王強的臉,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鮮血外湧,但此時誰都沒有心情注意這種傷口。


    就連雲蘇自己都沒發現,鮮血中的一部分被菜刀吸收,刀刃上輕微泛著白光,像是燈光晃出來一樣。


    雲蘇之前覺得不合理的地方一下子變得合理了。


    比如說這裏是中心城最頂級的醫院,按理說不該發生那種事,更別說這個醫院的精神科一直格外注重監控。


    蘇玉的記憶已經混雜不堪,分不出、記不清了。


    可她為數不多的理智,依舊在分化出來向雲蘇求救。


    雲蘇拉著他們幾個,要帶他們往樓上走,幾人不停反抗求饒。


    「小姑娘,我兒子上去肯定沒命了!你放他一馬吧。」


    雲蘇顯化出一條鎖鏈,將王強捆起來,「你兒子把別人逼瘋時怎麽沒想到今天呢。」


    蘇玉的舅舅一咬牙,顯化出一把槍指著雲蘇說:「我不可能什麽都不做,讓你把我兒子帶走。」他明知道是兒子的錯,可也不能眼看著親生兒子去死。


    從他顫抖不停的手,雲蘇看出來他根本就沒開過槍。


    雲蘇不緊不慢拿起鐵鏈,「都把自己銬起來,誰動作最慢我砍誰!」


    蘇玉的舅舅老實了一輩子,此刻怕到了極點,「我開槍了!我真的開槍了!」


    雲蘇比他動作更快,手中的菜刀,直接砍向他的手中的槍。


    槍掉落在地上,被雲蘇撿起,槍拿在手中,她發現他連保險都沒開。


    雲蘇看到不遠處的醫院大廳,其他人在往這邊看,哢嗒一聲,把槍上膛,指著幾人說道:「你們可真是既廢物又畜生,再磨蹭,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精神科的開放病區,幾名聯邦隊員,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兒。


    整層樓一個人都沒有,他們的身體好像也在變得麻木。


    「隊長,我感覺我身體變得遲緩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杜生壓下心頭的焦躁,盡量鎮定地問其他隊員,「你們也有這種感覺嗎?」


    「對,我還以為是錯覺呢。」


    「就好像……我沒辦法指揮我的身體一樣。」


    杜生也有這種感覺。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身體變得沉重,靈魂卻變得很輕,靈魂像是沒有辦法承擔身體的重量。每一次抬手移動都變得困難,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


    他們此前,哪怕是任務做到筋疲力盡也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隻剩下廁所沒有排查了,如果廁所也沒有人,我們就先回樓上,等白天再下來。」


    廁所的隔間門被挨個打開,裏麵一個人都沒有。


    等到杜生檢查完回頭時,有一瞬間感覺鏡子裏的人無比陌生。


    他走上前仔細探查鏡子中的自己,鏡子裏的自己明明與他做著同樣的動作,可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盯著鏡子的時間越久,他越覺得是其他靈魂在用他的身體,他像是一個麻木的旁觀者一樣,隻能看見自己在僵硬地移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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